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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阿健一口答应。
“喂,你咧?”她推推罗秉夫。
“好啦……”他还是不肯看她。
“那我要把舞衣换下来喽……”
“快去。”他急催,莫名地产生占有欲,不想她在阿健面前穿着如此裸露。
她叮叮咚咚地又跑上楼。
这时,罗秉夫才回头瞄了她一眼。
他注意到她后腰有幅比手掌略小的刺青,只看得见的上半身是个长发女孩的侧脸,另一半没入舞裙中。
他不禁好奇,她为什么刺青,整幅图刺的又是什么?
“老板……”阿健出声唤他。
“什么事?”他收回思绪。
“你跟小琪……”阿健暖昧地挤了挤眼。
“只是朋友。”他简短地给了阿健想知道的答案,随即正色,将注意力拉回工作。
“看得出来小琪很喜欢你。”阿健不像姚怡慧那样中规中矩,好奇又不敢问。
“你不心动?”
“你心动?”罗秉夫反问阿健。
“当然心动啊,天天见面,她又活泼可爱、美丽大方,怎么会不心动?不过,小琪对我没感觉,心动也没有用。”阿健爽快地回答道。“而且我有女朋友的,心动也不能行动。”
“对我来说,她只是个妹妹。”罗秉夫淡淡地说,说给阿健听,也像再次对自己告诫,对倪安琪的关心完全出自于兄妹之情。
“很多情侣都是从干哥哥、干妹妹开始的喔!”阿健很看得开,自己没机会倒不介意替他们俩牵牵线。
“我不可能。”他斩钉截铁说道。
“可惜……”阿健叹了口气。“难怪小琪老是说她的男人运不好。”
罗秉夫没应答,但心却为阿健的话而揪起。
第七章
为了这次肚皮舞比赛,倪安琪不仅努力练舞,也为了保持体力拼命吃。她说,跳肚皮舞要是有肉才好看,而她的体质本就不易发胖,想长点肉得比别人吃更多的量。
她经常在家穿着短薄的舞衣跳舞,跳累了就粘到罗秉夫身上吵说肚子饿,并不知道对他而言是如何严峻的考验。
晚上睡觉时他不能关门,这女人又老是不设防地往他房里钻,他不知警告过她多少次,她不长记性,转个身,有个什么事急着要告诉他便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念她,她还扁嘴怪他老古板,让他哭笑不得。
他不是古板,而是希望她记得男女有别,要保持点距离,要保护自己,不是每个男人都经得起这种试炼,也不是每个男人都懂得尊重女性,万一哪天他不在她身边,没办法照顾她——
近来,他时常感到烦躁,脑子里有两股势力对峙着、冲突着,他其实清楚为了什么。夜里,一颗心仿佛万蚁啃咬着,阵阵疼痛,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所以备受折磨。
清晨,倪安琦溜进罗秉夫房里,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话。
“嘿……我要出门咯……”她要去机场了,尽管人还在这里,却已经开始想念他。
不想吵醒他,倪安琦只是趴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他,唇瓣漾着笑容,迷恋地以目光巡视他的五官。
这份爱,既甜蜜又难熬,既感到幸福也感到心酸。
她好像愈来愈贪心了,知道他疼她,还想知道他为什么疼她、为什么宠她,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不只想待在他身边,还想长长久久,长到一辈子那么久
但她又担心自己太过浓烈的情感令他为难,为难自己无法用同等的热情回应她,能给的不是爱情。
倪安琦的心仿佛在半空中荡着,摇摆着,忽而前进,忽而后退,满满的爱意无处抒情,就要超载,就要溢出。
罗秉夫接近清晨才闭上眼,尚未熟睡,察觉床边有动静,缓缓睁开酸涩的眼。
“啊……吵醒你了……”倪安琦顽皮地吐吐舌头。“我要出门去机场了。”
“要不要送你去?”
她摇头,温柔地应道:“不用啦,你继续睡吧,我到舞蹈教室跟同事会合一起搭车到机场……”
“嗯。”他困乏地闭上眼。
她刚洗过澡,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和那太过轻柔的声调令他心神荡漾,他得您神专注于调整气息,才能抗拒这太过亲密的距离。
倪安琦以为他又睡着了,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和同事约定的时间将至,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喜欢你……”起身之后,她隔空对着他好轻好轻地低喃了一声。
即使他已入睡,根本没听见,倪安琦仍为此微笑了。
终于说出口,如释重负。
罗秉夫听见她踮脚下楼梯的声音,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好一阵子。
胸口热烘烘的,再也没有睡意。
霍地,想起雪儿。
他是在奶奶开刀住院时认识了数度进出医院的许雪莹,当时他已经知道她的病情,然而,她的开朗与勇敢仍旧吸引了内敛沉稳的他。
还记得奶奶出院那天,雪儿送他们到医院大门口,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声:喜欢你“,而后笑着对他挥手说再见。
之后他回到医院看她,她说,她没谈过恋爱,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因为生命随时可能结束,告诉他只是不想留下遗憾,然而,他却无法漠视她的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安琪给他的感觉跟雪儿太像了,以至于产生移情作用,他很困惑、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如何处理这份情感。
他曾答应雪儿,这一生,他的心里只留有她一个人的为止;如今,他却对安琪动了情,对自己背弃了承诺产生罪恶感,所以只能逃避,只做鸵鸟,假装感觉不到两人之间的变化。
他是个懦夫,不能面对也不愿放手。
纠结的情绪令他无法再安然睡下,索性起身下楼,取出纸笔,开始练字。
没多久,门铃想起。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钟,才七点,不是姚怡慧上班的时间,倪安琪也应该已经到了机场。
他起身去开门,意外地看见许冰莹。
“怎么……”前几天她才来过,带了些季节水果。
“秉夫……”许冰莹喊了声,随即眼眶泛红,往前踏了一步,似乎要偎向他寻求慰籍。
罗秉夫下意识地往后退。“发生什么事?”
许冰莹望着他许久,才嗫嗫嚅地开口道:“我梦到雪儿了。”
“雪儿?”
“雪儿在我梦里哭着,说你已经忘了她。”
他惊愣住,无法动弹。
“我问你,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安琪了?”
“我——”他张口欲言,却说不出否认的话。
“我就知道……”许冰莹痛苦地瞅着他。“雪儿也一定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向我哭诉,说你忘了她——”
“我没有忘记她,从来没有……”罗秉夫沉痛地说。
“那你立刻叫她搬走,当初你不是跟我说她只是暂住,为什么一住住了半年多?”一向文静的许冰莹突然有些歇斯底里。“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雪儿?”
他低下头,沉默了。
“你知道雪儿有多爱你,为了不让你担心,开刀的时候也不肯我们通知你,她忍受多少寂寞,凡是都以你为重,凡是都先为你着想。她计划着手术成功后要给你一个惊喜,计划着你们结婚后要生几个孩子,她一心一意想和你白头到老的……”
许冰莹哭诉着。“你怎么可以背叛她……”
许冰莹一字一句如重锤敲打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痛得他无法承受。
他记得,就因为清楚地记得雪儿的情深意重,所以他不能也不该对倪安琪动情,就因为清楚地记得那些山盟海誓,所以他备受煎熬;许冰莹只是提醒他,该快刀斩乱麻,该让一切仅止于此了。
逃避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既然给不起倪安琪任何承诺,就不该明知她对自己的感情却任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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