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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天使,谁是恶魔?”
“问得好,先说,你喜欢当天使还是恶魔?”
“恶魔。”
“好,那么我们就来玩偷心,规则呢……谁偷到谁的心,谁就是优胜者,得到恶魔卫冕者宝座。”
“你已经承认喜欢我了。”他认定自己不可能输,不过,他喜欢挑战。
“我只说喜欢,没说爱上你,我的心还在自己身上,所以你没赢。”
“也许你不想承认。”
“我可是很诚实的,爱就爱,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倒是你……如果你爱上我,会承认吗?”
“如果是真的,我会告诉你。”他笑,仿佛她说的是天方夜谭,“输的人会有怎样的惩罚?”
“分出胜负的时候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输的人当然就要自动消失喽,我们都不想趟恋爱这种浑水的嘛!”她给了他一个不会纠缠的保证。
“的确是浑水……”他同意。
“好,那一言为定。”她伸出小拇指,要跟他打勾勾。
楚河做了一个怪表情,似乎对这种小孩子式的约定嗤之以鼻。
“还没开始就怕了?”她绽放笑靥,灿烂如花。
“怕你个头。”他轻敲她的额头,迅速勾住她纤细的小拇指。
罗曼光仰脸望着他坚毅的下颚,明知自己有极大的可能是这场游戏的唯一输家,但是……她仍然决定停留。
他的孤绝令她不舍也不忍,不忍他不能爱人也无法被爱。
人的心,不可能是冷的。
也许很不自量力,但……她想要温暖他。
“当啷——恭喜您,您是第一位进到罗曼光小姐住处的男人。”罗曼光在打开房门时,双手在空中做撒纸花状。“奖品是三合一咖啡一杯。”
楚河完全没为这份殊荣感动,仅挑了挑眉配合她的演出便进到屋内。
她的住处就如她的性格一样,丰富的色彩,混搭着各种风格,揉合出一种异国风情。
大红长丝巾从天花板垂坠至地面,隔出一层神秘诱人的空间,丝巾后方是一张热闹滚滚,大抱枕、小抱枕占满睡觉空间的床,窗台上、地上、墙角植满花花草草,一只破掉的陶瓮、一张缺脚的占老梳妆台、甚至乡下老房子才有的雕花木窗,她也能废物利用,再创造出新的生命。
“这就是我的贫民窟。”她带他四处参观,说是四处,其实也就只是间能一眼望穿的小房间。
“浴室跟楼下共用,这张是我吃饭、念书、画图、打电话给你的万能桌子,这个靠窗的角落是我喝咖啡、吃蛋糕、发呆、胡思乱想的地方;丝巾后面,是我用来作梦的床。”
“很有你的味道。”他环顾四周,给了这样的评语。
“我的味道?告诉我,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味道?”
“乱七八糟。”他促狭说道。
“哪有乱七八糟啊!”她举牌抗议。“是乱中有序,是突破传统,与众不同拘束独特风格。”
他不理她的抗议,迳自走到窗边坐下来。
她形容得没错,或许这也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他的叛逆与放纵是为与命运对抗慢慢转变而成,然而她的自由奔放却是与生俱来的特质,不受世俗拘束,才能生长得如此蓬勃茂密。
她可以懂事,可以嬉闹,可以像个大人般洞悉人性,也可以像个婴孩般自然纯真。
这些原本相互矛盾的性格到了她身上,却一点也不冲突,她拥有的正是他所缺乏的健康气息,正面且不预设立场地看待世间万物。
她见他突然又不说话,阴郁着双眼,紧抿着唇线,这表情,总令她揪心。
她好想打开他的心门,让阳光透进来.
这样的念头,似乎在第一次相遇,见他毫无表情地将一大叠钞票吩咐司机分给游民、见他冷凝着眼将身边的女友送上车时,便不知不觉地种下了。
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很可怕,偏偏这毁灭的性格吸引了好奇心重的罗曼光,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灰暗的世界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热能不能融化他的冷。
“咖啡。”拥挤、色彩丰富的空间令他目眩,犹如在游乐场边看着孩子坐旋转咖啡杯。太热闹愉悦的气氛特别让他感觉自身与环境的格格不入。
“马上来。”她走到小小的流理台前,用携带型瓦斯炉煮开水,再从两个铁罐小舀出粉末倒人马克杯中,“让你喝喝我的持调咖啡,保证你爱上它。”
“不是三合一的即溶咖啡?”
“咖啡、奶精、糖三个合在一起就是我的三合一咖啡,只是比例跟超市卖的那种不同,这是我的独家秘方。”虽然她老说自己住在贫民窟,但对生活的品质倒是一点也不随便。
“请我上来坐,就只为请我暍咖啡?”他看出她紧张,因为说话的速度比平常快一倍,也多一倍。
罗曼光暗抽一口气,这男人根本是个猎人,以为他忘了,结果只是欲擒故纵,其实猎物遗锁在他的视线范围。
她还不确定两人该不该发生关系,但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她说大话了,一时冲动表现得太开放,此刻一颗心却忐忑不安。
喜欢他,足不足以说服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若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那她一个劲儿地喜欢他、美化他、心疼他,是不是太傻了?
罗曼光心里挣扎了起来,虽然他承认对她好只是游戏。要她爱上他,但她的直觉偏偏又不认为他真是这样的人,她的情感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地跟他站在同一阵线了。
“今天先喝咖啡……”她背对着他,小声地说,理智跟情感打赌。
“嗯。”他交叠起双腿,坐在她舒适的红色懒骨头椅里,望向窗外。
远处闪着MOTEL字样的霓虹灯,便利商店、餐厅、服饰店招牌,台北市惯有的五光十色都框进这小小窗口,但因为位在小巷末段,出奇地安静,加上窗台上生意盎然的花花草草,有种远离红尘的惬意。
她发现他不爱说话,就算说也大多是短短几字,语气低温得可以,散发一种无形的威严,他不是个会为自己解释的男人,尽管他知道别人很可能误会他,他也无所谓。
“咖啡……”她将热咖啡递给他,然后捧着自己的杯子,将床边的纱帘勾挂起,就坐在床上。
她坐着,坐着看他,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望向窗外遥远的地方。
他的背影……看起来好孤独,仿佛这侧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即使她在他身边也不能分担他什么,也不能令他快乐点……
“咖啡好喝吗?”她问。
“嗯……”他像终于发现这空间里还存在着另外一个人,回过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无言地交流。
她突然放下杯子,走向他,然后弯身环抱住他的肩。
“怎么了?”
“我要抱抱。”她说,然后,决定感情战胜理智。
床上,蓬松的床被裹着一丝不挂的罗曼光,床边,楚河正准备着衣离开。
她眯着乌黑发亮的眼眸凝视着他,唇边藏着一抹笑。
楚河起身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那贼贼的笑容,又坐回床边。
“可以告诉我你在笑什么吗?”他倾身向前,抵着她的额。
“可以啊,我这个人光明磊落,不会瞒你什么事的。”她双手攀上他的肩。
“说吧。”跟她认识的这些日子,她的确如她所说,直率、坦荡。
“我想……你输定了。”
“是吗?”他邪邪地轻咬她的唇。“这个结论是在我们发生关系之后?”
“没错。”
“意思是……我让你失望了?”
“那倒不是,我猜,以第一次的经验来说,我应该比很多女人幸福,至少,没想像中那么不舒服,所以,算捡到便宜了。”
“你一向这么‘老实’?”他哑然失笑,这小女人,居然跟他讨论起第一次的经验,他算见识到她的“尺度”有多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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