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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娃+鱼姬+烟华+珠芽+红枣+辰星+无双+凤仙+小九(神兽录龙子之卷)(265)



「小姐,你这回演得比上次装重病,骗过姨夫人还要更逼真,先别说我和银鲡险些被骗倒,连八龙子和魟医全都没怀疑。」

金鲡突如其来的称赞,让无双一头雾水。

「演戏?我演什么戏?」

「假装毒性发作呀!」金鲡银鲡异口同声。

「胡言乱语!我哪有演!」无双驳斥。

「小姐的苦心,我们明白,绝不会说溜嘴,小姐放心。」银鲡担保着。

金鲡也忙不失应声,颔首如捣蒜:「只要能拿到仙果,小姐做些什么,我们定全力支持!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小姐尽管吩咐!」

明白个鬼!

她这一回,险些连命都掉了,全然没想过,假借毒发去做戏骗人!

听听她们,将她说得多心机深沉、机关算尽!

「你们给我听仔细了!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身上的『融筋蚀骨』已开始--」

话,梗住。

因为,房门前,站着霸下。

他听见了多少?

他的表情淡然,若说有些些忧虑,也是为她的病情而生,不像是听到金鲡银鲡那番胡乱瞎猜。

霸下步入房内,来到床边,高大的身躯微弯、关心询问:「你觉得好些了吗?还有哪儿不适?」她自己也觉得怪,这次毒发,她没残了手、没瞎了眼,更没聋了耳,身体各方面不存有半点疼痛……

仿佛发作时,难忍的剧痛,只像做了场梦,梦醒了,了无痕迹。

他的眉心松放了些些,露出笑:「已能坐起了吗?不多躺躺?」

「真的不用,我一点也不要紧,瞧,下床都没问题!」她挪臀,要证明自己安然无恙,不要他替她操心。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这种时候,正是装柔弱、扮可怜的大好时机哪!

不趁机骗取八龙子心软,泣求着他,取仙果,保性命,却反其道而行,端出一副健壮样,是怎么回事呀?

金鲡与银鲡满腔迷惑,想问又不能问,只能干着急。

「那么,与我去个地方吧。」他扶了她一把。

「哪儿?」

霸下瞅了她一眼,瞳色翠青,深目浓邃,里头闪动了些什么,两泓绿眸染了淡淡的哀。

他仍是回以微笑。

「海仙洞。」

第六章

「……海仙洞?」

无双怔然,喃喃重复,仿佛他说着的,是要与她相约去跳万丈深渊。

他刚口中所言,是海仙洞没错。

「为、为何要带我去海仙洞?」她不由得语气僵顿。

「海仙洞,取仙果。」他答道,已迳自动手将她抱起,往房外走。

金鲡银鲡也呆在当场,做不出反应。

「你怎会突然--」

难道,他真的……听见金鲡银鲡那番胡言?

不对,若听见,他神情不会如此平和,早该勃然大怒,斥骂她的坏心眼,数落她的虚伪,然后掉头走人,再也不管她死活,而非……

「你需要它,不是吗?」

来到宽敞外庭,霸下唤了声「光鲛」,一道耀眼白光如电劈下,教人无法直视,待白光趋缓,盘旋舞空的长鲛现形眼前。

那是由他龙骨化身,战时能成兵器「水箭」,平时则以坐骑驱使。

光鲛瘦长灵活,驰骋之速快如飞箭。

他抱她坐上光鲛,她仍感困惑,无法理解,频频回首,问他:「你带我去取仙果--不会违逆了什么天条海条?!不会受罚吧?!」

虽然,他愿主动领着她前往海仙洞,她该要心底暗喜,无须多问其他,只要顺着他,藉他之手获得仙果,但--

一切,发展得太迅速,她来不及欢喜,却记得……替他担心。

「当心,坐好,别摔下来了!」

霸下阻止她乱动,在光鲛背上,若不留神,随时会发生危险;况且光鲛一奔驰,速度飞快,稍有松懈,被抛了出去可不是开玩笑。

双臂将她圈紧,阻隔所有危机,两人靠得好近,他的声音飘在她耳边:「你想问什么,等到了海仙洞再说。」

同时,光鲛如拽满弓的箭,唰地摆尾,化为疾光,驰射了出去。

冲击的力道,迫使无双往后仰,撞进他的胸坎,背脊抵在那片厚实之间,即使扑面的海潮强劲猛烈,也无法将她震离。

因为,身后,有他护着。

连拍痛了颊的潮波,都被那只……高举于眼前的臂膀,全数阻隔。

谁也没有开口,此刻就算谁说话,也会被潮声淹没。

周遭景致急遽变换,海中光与影,交织错纵。

深邃的蓝、浓沉的黑,一一掠过,照映着他掌间掌纹清晰,肤色模糊,指与指,修长,美丽。

光鲛不负其名,如光似电,千里之距,由它驰骋,也仅止须臾。

巨大的神佛塑像,沿岩山而立,耸然映入眼帘。

佛像结跏趺坐,神情安宁,眸微敛,俯视万物。

仙裳构之以石,雕功浑然天成,轻灵飘袂,毫无沉重死板,左右围绕仙兽、清莲、祥云,同为石像,栩栩如生。

一尊佛,便是一整座海岩,山峦般雄伟壮观。

光鲛放缓驰游,靠往巨佛,越是接近,越觉石佛博大。

「这里……就是海仙洞?」无双脱口惊呼。

她原以为,海仙洞只是处小洞穴,未曾想过会是这等光景。

「洞口在佛手那儿。」

霸下跃下光鲛,留她在鲛背上,光鲛紧跟他身旁,与他并行。

「这一趟我本可自行来,无须占用你的休养时间。」他娓慢说着,稍有停顿,在无双正欲摇首,说出「你没有占用到什么……」之前,他再续言:「不过,取仙果,有我无法办到的情况,再加上你熟读魟医所借书籍,记得仙果各色用途,由你来取,自然最好。」

「咦?你无法取仙果?」

是职责所致?或是,有禁忌在身?

霸下回视她,眸很亮……明明那么亮,却有一丝黯光笼罩着。

「我看不见。」

「什、什么?」她有听见他所言,只是难以置信。

他是瞎子?

她盯着他的脸,由他眼中,看见了憨呆的自己。

不……不对呀,他完全不像盲人,数度相处,更瞧不出不便,他却突然说,他看不见?!

无双急伸出手,要在他眼前挥舞,验证虚实,被他轻轻擒下。

轻易就看出她的误解,霸下微微一笑,澄清道:「我并没有瞎。」

「可你说你看不见……」

「我看得见山,看得见海,看得见城中一景一物,眼前的人,眼前的事,也能看见你,身穿轻便劲装,削短发,模样伶俐,只是--我看不见『颜色』。」

他面容淡然,说着「残疾」,却听不见自卑或遗憾。

「我眼中的山,灰的;海,灰的;一景、一物,灰的,就连你……也是灰的。黑白灰,便是我所能看见仅有的颜色。」

他笑着,这么说。

翠如玉,碧青的漂亮瞳眸,竟然……藏有这般的残缺。

「仙果颜色众多,我却只能分辨深了些的灰、或是浅色的灰,我无法看见哪颗红、哪颗绿,就算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我也帮不上忙。」

无双怔怔地看着他,耳朵听他说着,震惊自然是有,几乎是同时地回想起来,他总身穿鲜艳的衣裳,她嫌刺目、俗丽,认定赠衣的龙子,存心要看他笑话。

原来,他的兄弟们都知道,七彩的色泽,由霸下看来,只是灰的深浅变化,他们不过是希望……他能看到更丰富的纹样设计。

难怪,她问他:没有让你觉得,她仿似一朵鲜花,颜色娇嫩、粉致,想捧进手中,密密呵护……

他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难怪,她任性说着:我只偏好黑色,其他颜色,在我眼中,皆显多余。

他会牵起那样的笑。

难怪,她赠他各色海,无心一问:最喜欢哪种颜色?

他会涌现那样的眸光。

难以答覆的神情;「我求之却难得」的苦笑;以及略带惋惜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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