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青城四月的天气已经足够温暖,这人一身暗红色缎面衬衫,料子柔软不硬挺,松松垮垮勾勒出这人平直挺拔的宽肩,和束起的窄腰。
明明是一不小心就能被穿得老气的颜色,在谢书程身上却优雅矜贵得像天生的贵族,却又被他勾起的唇畔染上几分玩世不恭的邪气。
闻柿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
黑色卫衣配牛仔裤。
明明是自己过生日,好像自己才是那个不用心打扮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书程是她点的男模。
见闻柿开了车门后迟迟不上车,谢书程点了点副驾驶,笑眯眯问,“这辆不习惯?”
闻柿摇摇头,坐进了车里。
谢书程没跟她说今天要带她去干什么,任由他开车带着她往市郊方向去。
闻柿望着窗外,望见周遭建筑越来越稀疏,身旁闪过一个路牌,提示游乐园需直行。
她眼神蓦然变得古怪。
谢书程不会是……要带她去游乐园吧?
她越想越觉得,似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没谈过恋爱,头一回追人,那多半在约会这件事上……
毕竟闻柿经常在网络上刷到推荐的约会圣地,其中之一好像确实就是这里。
“想什么呢?”谢书程斜她一眼,发现她表情不太对劲,顺口问。
闻柿抿抿唇,照实询问:“我们要去游乐园?”
如果是真的,那她这会儿就可以先劝他回去了。
很小的时候她曾经憧憬过这个地方,后来闻柯带她去了一次,她反而没那么喜欢了。
太吵,太热闹,又太无聊。
心里思绪正划过,额头猝不及防被人轻轻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谢书程收手,重新把住方向盘,悠悠道,“我还没幼稚到这种程度。”
是吗?
闻柿对此持怀疑态度。
但不用再想如何劝他不伤他自尊,闻柿放下了心来,继续望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发呆。
直到车开进了一处庄园。
经过门口的时候,闻柿望见装饰,隐约有些印象。
是最近挺火的一个玫瑰庄园,这些天正好到了季节,放眼整个青城找不到第二片这么漂亮的花海。
按理说游客应该很多,但车开进去的时候,闻柿没看见一个人。
“谢家的产业,今天谢客一天。”
谢书程解释道,轻笑,“今天只归你。”
闻柿怔了怔,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这人的财大气粗。
车在玫瑰花地前稳稳停下,谢书程先下车,过来拉开她的车门,以十分绅士的姿态微微躬身,向她伸出了手。
闻柿眨了眨眼,抬起手去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她手指修长,指骨有力,不是一双看起来很柔软的手,掌心也有粗粗的茧。
但放在谢书程的掌心,却仍显得纤细。
这是闻柿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谢书程的手很大。
能轻易包裹住她的。
借力站起,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闻柿放眼望过去,是一片似火浓烈的玫瑰花地。
比她在照片里看见的更为壮观。
谢书程没有放开她的手:“进去看看?”
闻柿微颔首,侧过脸,看清谢书程的那一瞬间,她恍惚了一下。
男人笑意慵懒,五官深邃浓丽,刻意收了那股矜贵劲儿,却越发显得傲然晃眼。
此时天色正好,衬衫暗红色的丝缎在阳光下泛出粼粼柔光,衬得他比玫瑰更艳丽三分。
看向她的眼神却像是收起了玫瑰所有的刺,只余温和旖旎。
四周很静谧,一阵风拂过,能听见叶片互相摩擦的沙沙声。
花海中有一条小道,不太能望见尽头,闻柿被谢书程带着往前走,终于看清那是一处隐藏在花海深处的玻璃花房。
因着常有人清洁打理,干净剔透,每一片玻璃都在阳光下闪着漂亮的光。
门口候着一位管家装扮的老伯,见到谢书程,笑呵呵地点头唤人。
在看见闻柿时,居然也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闻小姐。”
闻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了然,悄悄扯了谢书程袖口一把。
这人果然是早有准备。
谢书程弯唇笑笑,点头冲管家应了一声,随后低声向闻柿介绍:“这是属于我的私人花房,他是这里的管家,叫他陈伯就行。”
闻柿于是跟着喊了一声。
陈伯笑呵呵地应下,领着二人进到里间茶屋。
谢书程走到一半想起什么,拍拍闻柿的肩膀,“等会儿,我给你摘朵花。”
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陈伯似是早已习惯谢书程这番做派,一句话没说,仍笑着示意闻柿跟他来。
直到闻柿落座,他忽然似感叹一般开口:“少爷还是第一次带女人来这里。”
情感格外充沛,眼神望向前方,像是在怀念什么。
闻柿张张嘴,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下一秒,就听见身后的玻璃门被不轻不重敲响两声,谢书程倚着门框,气定神闲:“陈伯,您这又是从哪儿学的台词啊?”
陈伯立刻收了眼神,望过来,声音里丝毫找不见被人戳破的尴尬:“前些天在手机上看了两部剧,上头都是这么演。”
谢书程无奈耸耸肩,“您少学点儿。”
说完,他已行至闻柿面前,轻轻将才摘下的鲜红玫瑰放在她身前桌面上,解释道,“陈伯就是个老顽童,不用太管他说了什么。”
闻柿没忍住多看了一眼陈伯,得到对方一个十分标准的微笑。
“……”
室内被阳光照得一片暖融,闻柿身上的卫衣领口宽松,坐下身子微斜的时候,隐约露出的精致锁骨被阳光照亮,愈发显得纤细骨感。
谢书程眼神暗了暗,给陈伯一个眼神,陈伯意会地离开。
脚步声渐远,谢书程半眯起眸子,若有似无地提议,“提前看看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闻柿其实还挺好奇这人会给她准备什么礼物。
直到被带进旁边的隔间,才看清置于中间沙发上的一条长裙。
是与谢书程今天的衬衫同样质地的丝缎长裙,旁边放着一双同色的高跟鞋,闻柿对品牌没有什么研究,只一眼望过去便觉价值不菲。
倒是已经习惯了谢书程的大手笔,闻柿还算淡定地换上裙子,脑子里百转千回思考着这人生日她该回什么礼。
待重新站在谢书程面前时,她敏锐察觉到对方在望向她的那一瞬,呼吸微微一滞。
长裙格外合身,袖口如花瓣散开,松松垮垮衬出她纤细手腕,一字肩下缀着碎钻流苏,摇曳生辉,愈发显得瘦削肩颈如天鹅般修长晃眼。
谢书程几乎是在瞬间便被攫住了目光。
期望得到认同的虚荣心极大满足,闻柿向前走了两步,鞋跟叩击地砖,发出清脆的响动。
谢书程立着没动,任她走到他身边,才垂眸懒笑着问:“满意吗?”
他的视线落在肩窝那处凹陷,大片的留白惹人心弦浮动。
谢书程喉结微滚。
在闻柿这儿,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几乎等于没有。
两人站得太近,闻柿几乎是瞬间察觉出男人呼吸间沾染上的暧昧,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别动。”
谢书程沉沉出声。
闻柿下意识停住,便觉眼前微暗,男人又朝她靠近了些,双手穿过她耳畔,轻轻落在她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