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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上行时偶尔会有人进来,见到谢书程主动打招呼,偶尔视线移到闻柿身上,会露出疑惑的神色,但也都知道分寸。
直到上到他们的楼层,谢书程这才笑眯眯地捏了捏她手腕,“即将成为话题中心的感觉怎么样?”
“嗯?”闻柿不明所以。
谢书程带着她走出电梯,反手指了指电梯门,淡声:“别看刚一个两个多有规矩,我带个人上来这事儿,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各个小群大群都得讨论一通。”
闻柿略带诧异地望他:“你平时没带人上来过?”
“有倒是有过,”谢书程笑笑,拉长了声调,在靠近办公室门前时,声音压低了些,吊儿郎当的,“但姑娘确实是第一次,还是这么漂亮的。”
“……”
闻柿狠狠用手肘捅他一下。
谢书程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却不恼,笑得像得逞的狐狸,顺手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开时他随意往里瞥了眼,神色却微微收敛住了。
“爸。”他唤。
闻柿这时也望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愣了愣,脚步略显紧张地滞住。
毕竟在谢家给谢书念辅导,她是见过谢书程的父亲的,谢先生性子温和,她偶尔还能与他说上两句话。
但那时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情景。
看见自己的儿子带着女儿的家教老师来公司,任谁的第一印象,大约都是她费尽心思想攀高枝,亦或是有其他的图谋。
望着眼前依旧淡定的谢先生,闻柿心里有些忐忑,低声唤:“谢叔叔。”
谢寻星“嗯”了一声,脸上并没有动怒的意思,他与谢书程长得很像,只是骨子里没有那种桀骜肆意的邪气,而是沉淀下来的冷静稳重。
他淡淡瞥了眼谢书程,起身:“只是来看看一下你最近有没有偷懒,差不多也该走了,你妈今天休假。”
“行。”谢书程点头,暗中捏了捏闻柿的手腕,“我这儿有人,就不送你了?”
谢寻星习惯了一般没说话,就当默认,视线缓慢落到闻柿身上。
闻柿更为拘谨了。
却见那投来的目光不带任何审视,平静中似乎还夹杂了些……疑惑?
谢书程几乎是瞬间便参悟了自家爹的意思,翘起唇角,“没追到呢,还得再努力。”
谢寻星了然,冲有些处在状况外的闻柿温和笑了笑,“这小子混惯了,不用太轻易答应。”
说完,他便要走出办公室。
闻柿忙给人让开道,中间侧头偷偷看向谢书程,却见谢书程也在望着她,一脸无辜。
谢寻星经过她身边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似又是无意间想起了什么,轻描淡写开口道:“别惯着他,他很会恃宠而骄——”
“爸。”谢书程截断他的话,苦笑着唤了他一声。
谢寻星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意味深长盯他一眼,便离开了。
门一关,办公室里只剩闻柿和谢书程两个人。
闻柿仍在恍惚,被谢书程拉着去旁边沙发上坐下,这才回神,看向谢书程:“我们的事,你爸妈都知道了?”
谢书程点头。
“什么时候告诉他们的?”
“我决定要开始追你的那天。”谢书程答得坦荡,睨着她不紧不慢淡笑,“放心,我爸妈都觉得你很好,追得到是我的福气,追不到是我有问题。”
“……”
所以,她之后那么多次去谢家,其实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亏她还怕这件事被谢家夫妇知道,每次遇到他们都忍不住心虚。
闻柿默了默,虽然有点无语,但确实放松下来许多。
“不担心了?”谢书程问。
闻柿“嗯”了一声,感觉到这个男人又在暗中朝她靠贴近,手臂已经悄悄拢上了她的肩头。
果真如谢先生所言,惯会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自从跟她接触她不反抗之后,一和她呆在一起,就会有意无意往她身上赖。
闻柿伸手去推他:“你不工作吗?”
“不着急。”谢书程道,“待会儿带你下去看看,顺便去食堂吃个饭,就当提前熟悉一下。”
“熟悉什么?”闻柿愣了下。
谢书程冲她勾勾手,见她不买账,干脆自己硬凑过去,埋首在她发间轻轻吸了一口气,带着漫不经心的笑音,“未来老板娘的探望路线。”
“……”
最终闻柿还是没有跟着谢书程下去“巡视”,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跟他一起,免不了就要成为视线的中心。
谢书程也不勉强,中午订了餐到办公室。
吃过饭,谢书程临时有个会议,原本打算让闻柿陪着他在办公室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玩儿,这下只能捏了捏鼻梁,颇为无奈地把人带去旁边的休息室:“你要觉得无聊,睡一觉也行。”
这地方说是休息室,但从床到浴室到衣帽间一应俱全,空间很大,却并不显冷清,到处都是谢书程的私人物品,满满都是生活痕迹,仿佛谢书程把这儿当成了家。
“平时要来公司就直接住这儿,比较方便。”谢书程解释道,“没来得及收拾,你要嫌弃的话换个床单,在衣柜里。”
闻柿“哦”了一声,颔首表示知道了,让他去开会,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谢书程离开的声音。
她回过头,对上一双有些委屈的,等待着的眼睛。
“……怎么了?”
谢书程扯了扯她的衣袖:“不想去。”
听到原因,闻柿失笑,“你幼不幼稚啊?”
“幼稚。”谢书程没脸没皮,“特别幼稚。”
“……”
对着眼里明晃晃写着要她表示什么的男人,闻柿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
谢书程极为上道地低下头。
闻柿伸手过去,狠狠揉了他头发一把,将他出门前整理好的发型再一次揉了个稀巴烂。
谢书程原本含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
送走谢书程,闻柿终于坐回房间的沙发上,歇了下来。
吃过饭就有困意,更遑论这屋里的暖气比外面要更足一些。
闻柿还是没敢睡床,低头玩了会儿手机,歪在沙发上,打算闭眼浅眠一会儿。
就睡一会儿。
谢书程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效果格外好,一关掉,室内便陷入了一片黑暗,配上一片静谧,实在是太过适合睡眠的安全环境。
再睁眼时,闻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睡懵了。
她不甚清醒地想坐起来,却发觉身下的感觉不像是她方才睡着时的沙发,要更柔软一些。
闻柿怔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现在是在床上。
更准确地说,是在被窝里、在谢书程的怀里。
她身上是柔软的被子,而身后,谢书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虚虚拢着她,从身后将她拢在怀里。
许是感觉到了怀里的动静,谢书程睁开眼,尚带着倦乏的迷蒙,看见是她,本能地牵唇笑了笑,眼底染了三分潋滟,声线微哑:“见你睡得熟,就没打扰你。”
“……嗯。”闻柿装作不知道他故意的那些心思,脸颊发烫地迅速掀开被子坐起来,“几点了?”
谢书程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半。”
那睡得真够久的,也够沉的。
大约是昨天晚上喝醉了没睡好。
一觉醒来确实算神清气爽,如果忽略和旁边这人同床共枕的事实的话。
这还是她头一回跟一个男人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