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令季反应过来，他看着已经将车子启动的凯亚，内心萌发出担心。

不等他询问凯亚会不会开车，他就感觉到车子被启动。

下一步，凯亚熟练的操作起来，载着一堆东西的沙滩车向目的地飞奔而去。

“提瓦特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令季震惊了。

“还不至于，在我和迪卢克小的时候见过类似的车子，比这更小，那会迪卢克先琢磨出来怎么用，然后载着我和琴团长还有芭芭拉小姐一起跑去了璃月和蒙德的边界线。”

凯亚说到这里笑出声，“等我们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我累得不行，结果迪卢克还不过瘾，第一天他又拉上我偷偷再去找那辆车子，可惜怎么找都找不到。”

“现在想想，那也可能是某个好心人送来的礼物，来满足一群小孩子想去看一看远处的愿望。”凯亚的语气里透出一丝的意味深长。

童年的奇遇和如今的人生重合，让他的心中隐隐生出别样的滋味。

以至于他什么俏皮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记得那些夏天，甚至熟悉到再见到相似的车子，仍然能记起如何操纵它。

只不过当真正启动它时，他早已没了第一次兜风的那般的心情。

而剩下的几名知情者，想必也是如此。

凯亚脸上的笑因此褪去几分。

也是这时，他听见身边传来一声不明显的笑。

紧接着令季如感慨般说，“虽然我很难想像迪卢克姥爷和琴团长还有那样的一面，但听着你的讲述，我眼前还是出现一副很温馨的画面。”

“是吗？我想也是，不论对任何人，快乐的记忆都是最无法伪装。”凯亚望向前方，像是想起另一些往事。

令季察觉到凯□□绪上微妙的变化。

没有试图去揣测凯亚此时的想法，他也把目光放到别处。

直到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令季才说出他的看法，“凯亚队长，就像是你刚才的讲述一样，只有自己的体会才最真实。”

“有时候遵循最真实的感受，也不是一件坏事。”

令季说完叹了口气，“就像那些愚人众，他们也不是遵循自己的看法，才来到璃月想要拆散我和维克吗？”

“确实，不过你刚才用了拆散对吧？所以维克先生放弃他五十四分的圣遗物了？”凯亚回过神，笑着问道。

“不是，他没放弃，是我有了好几个高分圣遗物。”令季无奈的回复。

气氛又一次变得融洽，之前那个话题似乎被抛到脑后。

但是很清楚，凯亚其实听进去了他的话，这也让令季在心底发出暗叹。

之所以突然说那些话，全因他依稀记得当初在蒙德，为了帮助维克拦住西风骑士团，他和凯亚有过一次交流。

那时凯亚问过他，是不是因为维克和自己来自一处，就愿意放弃一切去帮助对方。

令季还没有忘记自己给出的答案，他很坚定说不是因来处相同，他才帮助维克。

愿意协助维克，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后来他也一直做出自己的选择，并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如今这么久过去，他和凯亚又遇见，听着他的谈起儿时往事，他突然觉得也许凯亚那日对他问出那个问题，也是他对自己问出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凯亚是不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令季却还是想多说一句。

对于一个人而言，最重要的是自身的感受。一切都可以欺瞒和伪装，唯独那一瞬间的感受是绝对真实。

正是这份真实可以让人做出不后悔的选择。

令季不免想到自己遇见维克后经历的事，他的嘴角出现一丝笑意，这让他内心变得平静。

也是在这时，那辆外表十分可爱的沙滩车停下。

“好了，我们开始吧，为了今晚。”凯亚松了松筋骨，做好了干活的准备。

令季点了点头，不论怎么样，这一场度假，他都不想留下瑕疵。

与此同时，另一边停靠着枫达瓶子外表的船只前。

“难怪这么颠簸，这艘船居然没有减震设备。”卡维发出惊叹。

正在吃点心的维克顿了顿，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可还没有完，卡维继续检查，发现更多让他一个妙论派毕业生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地方。

“而且还没有防护系统，燃料也没有提示，追求完全是功率最大化啊，这到底是什么人设计的，都不考虑乘坐者和操作者的感受吗？”卡维对着拆开的船体皱起眉头。

维克本想回答，可看见一团薄荷色的身影落下时，他默默的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讨论。

“效率最大化是一种美德。”小鸟模样的医生冷不丁的回答。

卡维被吓了一跳，他环顾四周，终于在维克眼神的指引下看向落在船头的小鸟。

“船是你制造的？”卡维不太确定的问。

“准确来说，是由我将各类零件拼凑到一起，很明显，以我当前的形体很难进行精细化操作。”医生坦然的解释，随即他又讲出不满的地方，“这艘船仍有优化的余地。”

卡维摊开手，直白的发问，“你这个优化，不会是更加的高效吧？”

“我不想重复第一遍。”医生的回答也很直接。

这下卡维开始摇头了，“但是这艘船是给人使用，就像建筑一样，既要考虑功能性，也要以人为本。”

“可以换个思路，这是在筛选合适的人。”医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维克却很不给面子的提醒，“你晕船。”

“嗯？”卡维转过头，他疑惑的看向维克。为方便卡维理解，维克缓声说道，“他在船上会晕。”

“哈？一只鸟会晕船？他不可以飞吗？”抓住关键点，卡维还是觉得鸟会晕船太荒诞了。

可没想到维克给出他无法反驳的理由，“他的飞行速度跟不上航行速度。”

这下卡维沉默了，他再转头看向脸上覆盖着面具的医生，眼中全是我就说会这样吧。

不考虑实用性，只考虑效应的结果就是这样。

能看出来卡维在想什么，医生发出冷笑，“那你又能改造的如何？妙论派的天才。”

“你认识我？你也是教令院的学者？”卡维下意识的问。

医生没有回答。

维克倒是想搭上一句医生是教令院的学者，只不过肄业了。

但考虑到医生不太喜欢被提起这件事，他选择了沉默。

至于卡维见医生没有回答，很贴心的没有再问，转而阐述起自己的改造思路。

医生认真的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对于这些建议，卡维采纳了一部分。

但接受不代表他认同医生的观点，他依旧不认为一切要以功能性为先。

医生倒是也没让他接受，只是提出包括人体在内，都是精密的零件，既然是零件，那功能性与效率才是最重要的衡量标准。

这话引得卡维皱起眉头。

几秒后，他抚了抚胸口，感慨道，“还好你只是一只鸟，不然我就要叫大风纪官调查你了。”

“教令院虽庸才遍地，却远比你认为的谨小慎微，呵，这可能也是他们平庸的原因。”医生用一种掺杂有些许懊恼的语气点出这一事实。

可惜卡维听不明白。

但是坐在对面，抱着饼干的维克却能听得懂。

想了想，他决定为卡维解释。

“他的课题没有通过。”维克言简意赅的说。

卡维这下恍然。

医生沉默了，这个事实的杀伤堪比他没有能从教令院毕业。

一时间医生不太想说话。

不过接下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卡维在与医生的交流中理清楚思路，着手对船只进行改造。

维克提醒他，想要什么零件可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