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的工厂内，派蒙突然鼻子动了动，她好像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这轻微的走神被散兵捕捉到，他当即嘲讽，“才这样就无法反驳了？”

派蒙意识到自己走神，她心虚的喊道，“才没有，我只是，只是闻到食物的味道！还是仙跳墙！”

这突然跳跃的对话令散兵发出不屑的笑声。

“既然是饿了，就快点出去，这里没有吃的招待你们。”散兵当场赶客，本来他最近本就十分的烦躁，没有什么耐心和空还有派蒙纠缠。

尤其是他还不知道空和派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邪眼工厂里。

好在空察觉出话题被带跑，他想了想重新进入话题，“是你们制造邪眼分发给反抗军？”

“哦，你是为了这种小事赶过来。”散兵一边随意的回应，一边无声的骂女士那些还没有走的下属是废物，资料记录在撤离时都不按照流程销毁。

“什么叫做小事，我们都看到那些记录了，很多人使用邪眼身体都出了问题。”派蒙还记得一路上看到的各类记录，虽然反抗军的士兵们没有因邪眼死亡，但很多人身体仍受到伤害。

结果疑似作为罪魁祸首的散兵还说这是小事。

这真是太过分了。

派蒙开始感到愤怒，站在他身边的空也是怒从心头起。

虽然早就知道愚人众联合勘定奉行制造邪眼，但没想到他们是将邪眼卖给海祇岛的反抗军。

回想那些记录上的内容，空的胸口发闷。

然而对于这些指责，散兵不为所动。

“你们似乎搞错了一点，我是出现在这里，但我也只是代管这座工厂。”散兵先是纠正，接着冷笑道，“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既然你们这么有本事，就去查啊。”

本来为女士收拾烂摊子他就很不爽，现在还要听莫须有的指责。

散兵的心情可谓是差到极点，这让他忍不住开始嘲讽。

“就算是没有邪眼，他们也会受伤也会死，邪眼还给了海祇岛的那群废物一个拥有力量，实现愿望的机会。”

“还有眼狩令，当初为促成它，我们可是花了不小的力气，现在来看还是值得，在纷争之中，力量会自动吸引弱者的视线。”

“眼狩令是你们促成的？”派蒙睁大眼。

散兵摊开手，“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早就想这么做，愚人众做的是滋长他们心中的欲望。”

“就像是交给那群士兵邪眼一样。”

本质上，不论是天领奉行还是勘定奉行，抑或是海祇岛的反抗军，在散兵眼中都没有区别，不过是蝼蚁草芥，都试图用力量来填补自身不甘的凡人。

可是凡人就是凡人，怎么努力的获得力量都是徒劳。

散兵想到这里，再看将生气放在脸上的旅行者，他最后刺激道。

“这种闹剧真的让人开心不是吗？”

这话让空握紧拳头，他想到了刚刚的战场，无数的人拼杀，结果在散兵的眼里就是闹剧。

怒火在空的心中燃起，一瞬间他想要动手。

等会儿……

空感觉出情绪上的不对，他好像有点太冲动。

但是不容他去细细分析哪里不对，眩晕感毫无预兆的袭来。

姑且算是得逞的散兵当即对着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的空发出讽刺道，“愤怒对于魔神的怨念来说可是最好的粮食。”制造邪眼的材料晶化骨髓来自魔神的遗骸。

而魔神的怨念是千百年不会散尽，这就像是一种诅咒。

即便是空这样的特殊之人也无法抵抗。

散兵冷漠的扫了一眼空和试图将他叫醒的派蒙，缓步走过去，准备确定空真的昏过去之后，就叫愚人众把他带出工厂找到地方关起来。

然后就是加快愚人众撤离的速度。

想到被加重的工作，散兵又开始不爽。

可还不等靠近空，薄薄的木门突然被拉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与身影一同出现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这意味着派蒙的鼻子没有出错。

“好久不见，国崩，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散兵，斯卡拉姆齐。”八重神子面带微笑的走进昏暗的房间。

鞋跟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看起来不像是度假，反倒是像郊游。

散兵听清是谁在说话，当即忽略了那股不应该出现的饭香，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做出防御的姿态。

“别那么紧张。”八重神子扫了眼地上的空和慌乱的派蒙，慢条斯理的开口，“做个交易如何，愚人众的执行官。”

“我可不认为，我有与你做交易的必要。”散兵冷着脸回应，他不想和八重神子交流太多，对方太狡猾。

想到这一点，散兵看向与八重神子一同进来的维克，只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只水母。

从水母中散发出温和的元素力安抚着昏迷的空。

派蒙也感受到从水母中散发出的水元素力，她再看向维克，下意识的说了句，“我以为你会往旅行者嘴里塞吃的。”

“它比食物更有用。”维克望着水母，仿佛看到它把空的血槽加满。

“是吗？水母还有这种作用。”虽然派蒙不理解，却还是很给维克面子地捧场，确实待在水母所在的区域里，她感觉舒服多了。

而这番对话正好被八重神子和散兵听见。

前者发出笑着，后者却暗讽维克的思维真是无法捉摸。

散兵不免想到令季，不由得他也笑了，只不过笑里全是不屑。有的人一生都找不到理解自己的人，但像维克这种思维异于常人的家伙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同伴。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不公平？

“你这样子，好像是在嫉妒。”

八重神子的话把散兵跑远的神思拉回来。

回望八重神子那双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眼睛，散兵冷哼，“与其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说说要用什么和我做交易。”他想要打探出八重神子踩着点过来的目的。

然而几秒后，散兵就改变了主意。

“一样你无法拒绝的东西。”八重神子摊开手，一枚如棋子般的物品自她的掌心浮现。

散兵当即眯起眼，他一眼认出那是什么。

那是雷神的神之心。

“它在你这里。”散兵几乎咬牙切齿的说。

八重神笑着承认，“对，她不需要这样东西，又无法改造成能源，就随手抛给我来保管。”

这句话里的潜台词是神之心对雷神来说是无用之物。

对此散兵自然是听得出来，他的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要神之心交换什么？”散兵冷声发问。

八重神子毫不犹豫的回答，“旅行者。”

“我大可从你手里抢走神之心。”散兵摊开手，想要让八重神子明白她的处境。

对于这个威胁，八重神子早有准备，“如果你不答应这笔交易，愚人众将永远得不到神之心，这也正是我与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散兵听着八重神子的话，他没有立刻相信，转而看向维克，笃定的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过来。”

被问住的维克没有多想，直言道，“对，她必须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做这一笔交易。”因为剧情就是这样安排的。

不知为何，维克说完涌现出奇怪的情绪。

他改变很多，但剧情好像还是没有变。

这对他而言是好事，只是他并没有太多能被称为庆幸或者高兴的感情，反倒是有些无力。

维克推测不出他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所以他暂时放到了一边，专注的测试水母的数据。

没人在意维克在测数据，散兵在听完他的话先是沉默，接着他作出决定。

“我同意与你交易。”

“好，那么它归你了。”八重神子说着就令神之心飘向散兵。

在散兵拿到神之心后，她叫上维克收起水母，她要把空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