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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格格(27)



得来呀?还一直追问我,是不是很喜欢你呀……问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那……”骥远咽了口气:“你怎么回答呢?”

“我啊……”塞雅羞答答的。“我都是实话实说嘛!我告诉她你挺好的,就是……就

是……”她悄眼看他,嘟了嘟嘴。“不说了!”“说啊!”他情不自禁的追问著:“我最讨

厌人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塞雅冲口而出了:“有的时候好得

不得了,有时,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我都摸不清你呢!新月就跟我说……”她又咽住了。

“唉!你会不会把话一口气说完呢?”

“好嘛好嘛!新月就说,你是个非常热情,非常正直,非常善良,非常坦率的人,而且

好有才华有思想的,出身于富贵之家,也没有骄气,实在是很难得的。像你这样的人,一定

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脾气。所以,要我对你温柔一些,忍让一些,千万千万不要和你发

脾气!”

骥远的脸绷著,分不出自己听了这番话,是安慰还是痛苦。而塞雅,越说越高兴了,就

继续说了下去:

“我觉得,新月实在是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女子!你看咱们家的女人,可以说个个都不平

凡,奶奶那么高贵体面,额娘那么雍容华贵,珞琳那么活泼大方,只有我差一点……嘻

嘻……”她又笑了:“可是,新月不一样,她真的不一样,说美丽吧,她并不算顶美丽的,

我觉得咱们家最美丽的人不是新月,是额娘呢!但是,新月是千变万化的!时而娇媚,时而

纯真,时而一片坦荡,时而又风情万种。她给我的感觉好复杂,说都说不清楚……”“静如

处子,动如脱兔。”骥远不知不觉的接了口:“柔弱时是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坚强时是个无

惧无畏的勇者,有一个年轻的躯体,有一颗成熟的心!”“对啦!”塞雅欢呼的说:“你说

得比我好!新月就是这样的,总之,她好迷人,我就被她迷住了嘛!没有办法嘛!”

骥远不说话了,心里充满了一种难绘难描的情绪,有一些儿失落,有一些儿惆怅,有一

些儿悲哀,还有一些儿心痛。那种对新月的憧憬和幻想,又被再度勾引了出来。他注视著塞

雅,就觉得塞雅太单纯了,太孩子气了。

塞雅是真的“迷”上了新月,不知道怎样才能讨新月的喜欢,她开始把自己的一些“家

当”都往新月房里搬。翻箱倒柜的,每天都找一些新鲜玩意去送给新月。今天送扇子,明天

送花瓶,后天送发簪,再后天送珍珠……简直送不完。新月是又感激又感动,在塞雅进门以

前,望月小筑早已成了新月和努达海的“监牢”,虽然牢房里有著春天,但是,监牢仍然是

监牢。缺乏生气,缺乏欢笑,缺乏自由,也缺乏友谊。现在,塞雅把所有的“缺乏”都给填

满了。新月对塞雅,真是从内心深处喜欢她,也不知道要怎样讨塞雅的喜欢才好。

望月小筑里的欢笑,是带著传染性的。很快的,就传染给了老夫人。于是,老夫人也经

常去望月小筑,跟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谈谈笑笑了。雁姬并不知道,忧郁和仇恨会把身边的

每一个人都赶走。忽然间,她就发现,自己完全被孤立了。这天,当望月小筑的笑声已经关

不住了,穿墙越户的传到雁姬的耳朵里去的时候,雁姬整个人都被惊惧和悲愤给击倒了。

“去给我把珞琳和塞雅都叫来!”她对甘珠说。

珞琳和塞雅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只见雁姬脂粉未施,眼神涣散,衣衫不整,发丝零乱。

珞琳一看,就吓了一跳,急忙问:“额娘,你怎么了?生病了吗?那儿不舒服吗?”

“你真关心我吗?”雁姬怒气冲冲的说:“我死了你们不是皆大欢喜吗?求之不得

吗?”

“额娘怎么这样说呢?”珞琳不禁变色。

“那你要我怎么说呢?”雁姬尖锐的问:“你们在望月小筑里,笑得那么高兴,那儿还

有心思来管我是生是死?望月小筑里多好玩呀,有青春,有欢笑,有故事,有你们那伟大的

阿玛,和烟视媚行的新月……你们眼里心里,还有我吗?有吗?有吗?”塞雅惊讶得张口结

舌,愣愣的看著失神落魄的雁姬,什么话都不敢说。珞琳却扑向雁姬,急急的解释著:

“不是咱们不想陪你,你不知道,有时候咱们陪著你,你也是郁郁寡欢,一声不吭的,

我们都不知道找什么话来跟你说才好!你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常常乱发脾气,我们实在

是有些怕你呀!”“怕我?”雁姬一唬的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直问到珞琳脸上去:“你

为什么怕我?咱们是母女呀!所谓的母女连心,我的苦,我的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

就算不了解,你也不至于要去推波助澜呀!你这样倒向新月,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呢?”

“不是不是!”塞雅插进嘴来,急于帮珞琳解围。“额娘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是我老拉著珞琳陪我去望月小筑,是我闲不住,喜欢逛嘛!额娘如果不喜欢,咱们以后少去

就是了!”“你不要以为你也是一个格格,就和新月一个鼻孔出气!”雁姬的怒火蔓延到了

塞雅身上:“你好歹是我的儿媳妇,别在那儿弄不清楚状况……”“额娘!”珞琳心里一

酸,扑过去抓住雁姬,摇撼著她,迫切而哀恳的喊:“停止吧!停止这场战争吧!我忍了好

久好久,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原谅了新月和阿玛吧!这样充满了仇恨的日子,你过得还不

够?为什么不试试宽恕以后,会是怎样一种局面?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呢?”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雁姬激动的一把抓起了珞琳的衣襟,吼著说:“这是谁教你说

的?是谁让你来说的?”

“没有人教我,这是我心里的话!”珞琳喊著。

“你心里的话?”雁姬悲痛莫名的嚷:“你还有‘心’吗?你的心早被狗吃了!你居然

要我宽恕他们,要我向他们求和?那等于是向所有的人宣告我认输,我投降,然后呢?让新

月的地位扶摇直上,堂而皇之的坐上第一把交椅,让我在失去丈夫之外,还要失去地位,失

去尊严,是不是?是不是?你怕我失去的还不够多,还要逼我再多失去一些,你……你这个

叛徒,你居然这样子来糟蹋你的母亲!”

“我不是要逼你失去任何东西,是为了你好!巴望你恢复原来的样子啊!”珞琳一边喊

著,一边拉了雁姬,就把她拖到妆台前的镜子前面:“看看你自己,额娘,看看你自己

吧!”她痛喊著:“我那个美丽端庄,亲切可人的额娘到哪里去了?你把自己弄得邋里邋

遢,面黄肌瘦,用这种虐待自己的方式来争取关心,争取同情,这样就很有自尊吗?”“住

口!住口!”雁姬挣扎著,像一只困兽。“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我要说!”珞琳更激烈的摇著雁姬:“你已经变成一个想法怪异,说话不可

理喻,行为乖张,叫人难以亲近,甚至会害怕躲避的怪人了,你知不知道?”

雁姬盛怒之下,扬起手来,“啪”的一声,给了珞琳一个清脆的耳光。珞琳住了口,用

手抚著面颊,不敢相信的看著雁姬,眼中盛满了惊愕和痛楚。然后,泪水就滴滴答答的滚

落,她放开了雁姬,身子一直往后退,嘴里喃喃的,委屈而伤心的说:

“不是我背叛你,是你拒绝我,推开我,现在,更打了我!这样的额娘,我根本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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