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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格格(20)



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我和你,现在终于能够耳鬓厮磨,朝夕相处,我的幸福感已经太强太

强了!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如果咱们想抓住这份幸福,我们都需要忍辱负重,不止

是我,也包括你!平心而论,我们确实对不起雁姬,对不起骥远,对不起家中的每一个人,

那么,就算是受一些折磨,也是我们该得的惩罚!让我们一起接受这种惩罚吧!是我们欠他

们的!”“你说得这么透彻,我简直无法驳你!”努达海感动得一塌糊涂,紧紧的瞅著新

月。“可是,这样受惩罚,除了让我们受苦以外,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们抱著逆来顺受

之心,日久天长,总会让大家感动,而真心接纳我们的!瞧!额娘不是已经接纳我了吗?”

她攀住努达海,眼中又已闪闪发光了:“我有信心,请你也不要剥夺我的机会,好不好?好

不好?”

他还能说不好吗?尽管心中还有几千几万个担心,几千几万个恐惧,几千几万个不安,

和几千几万个怜惜……他却说不出话来了。把她的头紧压在自己的胸前,在她耳边,他屈服

的,轻声的说:“可是,你得答应我!绝不让你自己受太多的委屈,以后我天天要上朝,不

能在家里时时刻刻的保护你,你答应我,不会对我隐瞒任何事情!如果这个家真待不下去,

我们还有退路可走!”“我答应你!”她诚心诚意的说,双手环绕著他的腰,把头深深深深

的埋进他的怀里。

云娃和莽古泰相对一视,都是一脸的失望与无可奈何。牵著克善的手,他们默默的退出

了房间,两人都忧心忡忡。而克善,噘著嘴,鼓著腮帮子,完全是落落寡欢了。

新月的悲剧,是真正的开始了。

自从行过家礼之后,新月就非常小心谨慎,遵守著“侍妾”的礼数,一点也不敢出错。

每天清晨即起,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再去雁姬房里请安。老夫人对新月倒是越来越慈祥了,

不止是态度和蔼可亲,有时,还对新月的生活十分关怀,言谈之间,总不忘记叮嘱新月一

句:新月格格17/32

“你对雁姬要忍让一些,想想看,她在我们家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一点儿差错,也

是鞠躬尽瘁的,和努达海也是恩恩爱爱的,现在平空来了一个你,把努达海的心都占去了,

她怎么会不生气不嫉妒呢?你要顺著她一些儿,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她的气就会慢慢的消

了。知道吗?”

“奴……奴才知道。”她感动的回答,对“奴才”两个字,始终无法习惯。老夫人看著

她,叹了口气:

“在我面前,也不必奴才来奴才去的,自称新月就好了!”

“是!”新月恭敬的答著,觉得内心深处,涨满了温暖。

老夫人那儿,是很容易过关的,但是,雁姬那儿,就不容易了。在努达海出家门之前,

雁姬对她除了冷嘲热讽之外,倒还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最痛苦的事情是,努达海出门后,

新月还必须去雁姬那儿“学规矩”。

每天早上,努达海、骥远、克善、莽古泰都要出门。努达海和骥远去上朝,莽古泰侍候

克善去书房念书。新月等到努达海走了之后,就带著云娃到雁姬房去当差。这时候,完全要

看雁姬的心情,如果雁姬的心情好,新月挨挨骂,说不定就被一句:“滚吧!别站在这儿让

我生气!”给打发了。如果雁姬心情不好,新月就惨了,不止新月惨,云娃也跟著遭殃。两

人常会被整得惨不忍睹。糟糕的是;雁姬经常都是心情不好。新月这一来真的懂得什么叫

“侍妾”了。其实,雁姬对新月说得很明白:“家礼虽然行过了,可我心里永远也不会承认

你这个家人!你是个道道地地的侵入者,无论你怎么低声下气,都改不掉你淫乱无耻的事

实!不要以你的放荡行为引以为荣,你,不止是努达海的耻辱,也是我们全家的耻辱!”

面对这样的羞辱,新月每次都脸色惨白,拚命隐忍。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说了一

句:

“请夫人给我一点机会好不好?请看在我这样诚惶诚恐的份上,原谅了我吧!我对努达

海,实在是情不自禁啊……”

“情不自禁?什么叫情不自禁?”雁姬顿时大怒起来,居然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砚台,

就对著新月砸去。幸好云娃拉得快,把新月拉开了。砚台虽然没有砸到新月,却飞向了一张

茶几,把茶几上的古董花瓶给打得粉碎。一阵唏哩哗啦的巨响,好生惊人。新月云娃连忙爬

在地上收拾碎片,雁姬气犹未平,走上前去,就给了新月一脚:“情不自禁就是下流!就是

淫荡!你居然恬不知耻,还敢跟我振振有词!说什么情不自禁?如果人人情不自禁,所有的

女人都跟男人跑了……”“夫人!夫人!”云娃急了,拚命去保护新月:“请饶了格

格……”“格格?格格?”雁姬更怒,就用力对云娃踹去:“你还敢叫格格?说过多少次

了,我家没有格格,你这样叫,是威胁我吗?”“夫人饶命!”新月扑上前去,也拚命想保

护云娃:“她是无心的!她只是叫成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夫人夫人,饶命啊!”“你

以为格格就能把我怎么样?也只是个姨太太的命……”雁姬骂著,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就

没头没脑的往新月和云娃身上戳去,新月和云娃痛得大叫,没命的躲著,狼狈不堪。雁姬自

己也闹了个手忙脚乱,汗流浃背。甘珠连忙在旁边劝解著说:“夫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

犯不著呀!”

“去!”雁姬愤愤的嚷:“两个人都给我去院子里跪著!”

于是,新月和云娃就跪在大太阳底下,动也不敢动。可是,这场大闹,却把珞琳给闹来

了,看到满屋子的狼藉,看到雁姬发丝不整,眼神零乱。再看到新月和云娃脸色惨白,跪在

那儿摇摇欲坠……珞琳的胸口,就猛的一痛,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狠狠的撞了一下。她扶著

门框站在那儿,看看雁姬,又看看新月和云娃,终于忍不住说:

“额娘,让她们去吧,别闹出大事来,对大家都不好!”

雁姬这才松了口:“看在珞琳面子上,你们滚吧!”

新月和云娃,彼此扶著站起来,两个人眼中都漾著泪。新月匆匆的看了珞琳一眼,什么

话都没说,就带著云娃走了。珞琳却不由自主的追了两步,喊了一声:

“新月!”

新月猛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里盛满了对友谊的渴求与希望。“珞琳……”她感激

的,充满感情的低喊了一句。“谢谢你!”“别谢我!”珞琳胸口又被撞击了一下,她无法

背叛母亲,她不能同情新月。她鼓著嘴,像在生气似的说:“我……我只是要告诉你,可别

在阿玛面前说什么,这个家已经不像一个家了,禁不起再吵吵闹闹的了!”

新月咽了口气,又失望,又寒心,又痛楚。

“你放心,”她憋著气说:“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说完,她掉转身子,快步的走

了。

珞琳进了母亲的房间,看著雁姬。雁姬一接触到珞琳的眼光,就自卫似的,神经质的

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很可怕?”

“额娘!”珞琳喊了一声。

“我没办法,我太生气了!我真的好恨好恨呀!我现在才知道,恨之入骨是什么意思,

我恨得想用滚烫的开水去泼她,想毁掉她那张漂亮的脸,想撕开她的衣服,用刀一刀刀去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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