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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太倔强的个性、太敏锐的反应,和太易受伤的感情。
因此,我思之再三,终于定下一计。
我把风雨园留给雨薇,却隙让若尘住在里面,造成
你们朝夕相处的局面,可是,若尘性格高傲,未见得肯
住在属于雨薇的房子里。不过,我并不太担心这点,我
深知若尘有不肯认输的习性,因此,我只好借助于X
光,告诉若尘一个错误的情报,故意刺激你的嫉妒与好
胜心。至于雨薇呢!天下的男人都有同样的毛病,越难
得到的越好,所以,我告诉你别让他‘轻易’追上你,
制造你心里的结。于是,雨薇是若即若离,若尘是又爱
又恨,你们将在艰苦与折磨中,奠定下永恒不灭的爱情
基础。当然,我这一举也很可能弄巧反拙,那么,我就
只能怪我这个老糊涂自作聪明了。但是,以我对你们两
个的认识,我相信你们终会体谅到我的一片苦心。
若尘从小就天资过人,但是,在我的骄宠下,已造
成不负责任,放浪不羁的个性,如何把你这匹野马纳入
正轨,使我伤透了脑筋。我信任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又怕你那份浪子的习性,因此,我留下两千万元的债务
给你,如果你竟放弃了负担这个债务的责任,那你也开
不了这个保险匣子。假若你竟能挽救纺织公司的颓势,
你才真不愧是我心爱之子!事实上,纺织公司虽连年亏
欠,已濒临破产,但我在海外的投资,却收获丰富,所
以,纺织公司的债务根本不算一回事,我故意不加挽救,
而把这难题交给你,我想,当你看到此信时,一切问题
早已迎刃而解。我虽不能目睹,但却能预期。若尘雨薇,
我心堪慰。在这保险匣中,有一个瑞士××银行的存摺,约值
台币五千万元,这是我历年海外投资的收益,如今全部
留给你们两人,任凭你们自行处理。哈哈!若尘,你父
亲并非真正只有债务,而无财产,他仍然是个精明能干
的大企业家!不是吗?保险匣中,另有一个首饰盒,其中珠宝,价值若干,
我自己也无法估计,这是我多年购置,原想赠送给晓嘉
的,谁知晓嘉遽而去世,这些珠宝,我将转赠给我的儿
媳雨薇。若尘若尘,如果你曾为你母亲的事恨过我,那
么,应珍重你和雨薇这段感情。我虽对不起你母亲,却
把雨薇带给了你,我相信,在泉下,我也有颜见你母亲
了!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一笔意外的财产,希望你们
善为运用,千万不要给培中培华,若干年来,他们从我
这儿所取所获,已经足够他们终身吃喝不尽。纺织公司
若没有他们的拖累,也不至于亏欠两千万元!所以,不
必因为得到这笔‘遗产’而有犯罪感,钱之一物,能造
就人,也能毁灭人!给了你们,可能大有用处,给了他
们,却足以毁灭他们!好了,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你们既然看到了
心有千千结46/46
这封信,相信你们要做的也都做了!我有佳儿如此,佳
妇如此,夫复何求!我现在只想大笑三声:哈!哈!哈!
在人生这条漫长而崎岖的途径上,我已经走完了我
的路,以后,该你们去走了!孩子们,要走得稳,要走
得坚强,不要怕摔跤,那是任何人都难免的,孩子们,
好好的迈开大步地走下去吧!
最后,愿你们无论在富贵时,或贫困时,艰苦时,
或幸福时,永远都携手在一起!父亲绝笔一九七一年六月”
若尘和雨薇看完了这封信,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凝满了泪水,他们先没有去看
那存摺和首饰盒,却猝然拥抱在一起,坚坚的依偎著。然后,若尘望著他的妻子,轻声说:
“你还认为父亲在反对我们结合吗?”
“他是个多么古怪幽默、而聪明的老人呀!”雨薇说:“这一切对我而言,实在像天方
夜谭里的一个故事!”
若尘取出了那首饰盒,打开来,顿时间,光芒耀眼而五彩斑斓,里面遍是珍珠宝石、项
练、戒指、手串、头饰、别针……样样俱全。若尘在里面选出了一个钻石戒指,那钻石大得
像粒弹珠。他说:“把我给你的那个小钻石戒指换下来吧!”
“哦!不!”雨薇慌忙把手藏到背后,红著脸,带著个可爱的微笑说:“请你让我保留
我这个小钻戒,好吗?”
若尘凝视著她,低声说:
“你真让我不能不爱你,雨薇。”
她再度依偎进了他的怀中,他揽著她,两人默立了片刻。然后,他说:“骤然之间,得
到这样一大笔钱,我们该怎么办?”
雨薇微笑了一下,说:
“我们把这保险匣仍旧锁好,先回去见过朱律师再说,好吗?”他们回到了家里,朱正
谋仍然在风雨园中等著他们,看到那两张焕发著光采的脸,朱正谋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耿
克毅啊耿克毅,他想著:你这怪老头儿何等幸运,你导演了所有的戏,而每幕戏都按你所安
排的完成了,现在,你真值得人羡慕,竟有此佳儿佳妇!他迎上前去,微笑的说:
“你们看过一切了吧!现在,你们才是名副其实的大财主了,而且,你们还这样年
轻!”
“有个问题,朱律师,”雨薇问:“假若我没嫁给若尘,假若纺织公司也没有扭转颓
局,这笔款项和珠宝将属于谁呢?”
“依照克毅的吩咐,三年后,你们两个条件只要有一个没实现,这笔款项将以无名氏的
名义,捐赠给慈善机关。”朱正谋笑著:“没料到你们不到一年,就已经完成了两个条件,
我也总算到今天为止,才执行完了你父亲的遗嘱,我很高兴,到底无负老友的重托!”想到
朱正谋一直掌握著这把钥匙,在仅仅是道义的约束下,执行这没有人知道的“遗嘱”,耿若
尘对朱正谋不能不更加另眼相看,而由衷敬佩。朱正谋沉吟了一下,微笑的望著他们:“现
在,你们将如何处理你们的财富呢?”
“首先,”雨薇说:“我们要把老李老赵他们应得的数字给他们,这只是小而又小的数
目,剩下来那一大笔钱,我倒有个主意……”“别说出来!”若尘嚷:“我也有个主
意……”
“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个提议……”朱正谋也开了口。
“这样吧,”雨薇笑著说:“我们都别说出来,每人拿张纸,把自己的意思写在纸上,
再公开来看,两票对一票,假若有两票相同,我们就照两票的去做!”
“很好!”若尘说,拿了三张纸来。
大家很快就把纸条写好了,雨薇先打开自己的,上面写著:“立德所提议的学校”
她再打开若尘的:“办孤儿院与问题儿童学校”
最后,是朱正谋的:“订婚夜所谈的那所学校”
大家面面相对,接著,就都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朱正谋开心的说:“为了这么
好的‘不约而同’,我必须要喝杯酒!”
若尘取来酒杯和酒瓶,豪放的说:
“我们都要干一杯!”他注满了三人的杯子,走到老人的遗像前面,对老人举起了杯
子,他大声说:“敬您!爸爸!”
大家都对老人举了杯子。老人的遗像屹立在炉台上,带著个安详的微笑,静静的望著室
内的人们。
晚上,有很好的月亮。
若尘挽著雨薇,漫步在风雨园中。云淡风清,月明星稀,他们手挽著手,肩并著肩,慢
慢的、缓缓的踱著步子,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忽焉在前,忽焉在后。风声细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