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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阴骘,做人必须给自己留个退步,我怕他们会太过分了!”
“你的意思是……”杨太太犹豫的说:“你认为世澈因为要满足羽裳的野心,不得不心
狠手辣的去做些不择手段的事?”“我想是的。”杨承斌抽著烟,注视著烟蒂上那点火光。
“咱们的女儿,咱们也了解,她一直要强好胜,处处不让人的。少年夫妻,新婚燕尔,难免
又恩爱,那世澈百般要讨太太欢喜,就不免做出些过分的事来!”
“这个……”杨太太有些不安和焦躁。“我觉得不对!事情可能不像你所想的。”“为
什么?”“羽裳对商业上的事可以说一窍不通……”
“她不必通,她只要逼得世澈去做就行了!”
“那么,你认为也是羽裳叫世澈来调款的吗?”
“那倒不是,世澈坦白说,他是瞒著羽裳的,他除了跟我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
能眼看著我的女儿和女婿负债,是不是?说出去连我的脸都丢了。”
“那么,你觉得羽裳……”
“太要强了!”杨承斌熄灭了烟蒂。“你必须劝劝她,世澈已是个肯上进的孩子了,别
逼得他做出不顾商业道义的事来。”“我只怕羽裳知都不知道这些事呢!”杨太太烦恼的轻
喊:“那孩子自从婚后,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别说要强,她连门都懒得出,还要什么强!我
只怕这中间有些别的问题,世澈那孩子一向比较深沉,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夫妇间是不是真的
要好,我上次隐约听到有人说,世澈近来经常出入酒家舞厅……”“啊哈!”杨承斌笑了起
来:“谁的耳报神又那么快,这些话居然传到你耳朵里去了。我告诉你,太太,你别妇人家
见识了,干他们贸易商那一行的,没有人不去酒家和舞厅的。前一阵子,世澈自己还对我
说,每晚要去酒家应酬,使他烦得要死,每天如坐针毡,归心如箭,又直说担心羽裳一人在
家烦闷……人家世澈并没有隐瞒去酒家的事实,你反而要多心了。我说,你实在是宠女儿宠
得不像话了!她现在已经结婚成家,你这个做母亲的,就该教教她做妻子的道理!”
“她做了我二十一年的女儿,我连做女儿的道理都没教会她呢!”杨太太懊恼的说:
“看样子,你们男人一条阵线,都是我们做女人的不好!我没教好女儿,她没做好妻
子……”
“哎呀,”杨承斌打断了太太的话:“你这是怎么了?和你讨论孩子们的事,你反而动
了肝火!”“我不是动了肝火,”杨太太失笑了。“只怕你冤枉了羽裳!”“她那刁钻古怪
的脾气,你还有不知道的吗?幸好世澈脾气好,要不然……”杨承斌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
来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他们夫妇的对话,杨承斌诧异的说:
“是谁?这么晚了,现在几点钟了?”
杨太太看看表。“十点半了。”“十点半还会有客人?”杨承斌诧异的看著门口。秀枝
已赶著去开了大门,立即,像旋风一般,客厅的门被推开了,卷进了两个人来,却正是欧世
澈和杨羽裳!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再看这小夫妻两个,欧世澈是面孔雪
白,满面怒色,一反他素日笑嘻嘻的常态。那杨羽裳却眼泪汪汪,神情萧索,也大非昔日的
飞扬跋扈可比。杨太太呆了,说:
“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爸爸,妈,”欧世澈抢先叫,他自从和羽裳结婚以后,就改口叫杨氏夫妇做爸爸妈妈
了。“我把羽裳带到你们面前来,请你们二老作个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太太急急
的说:“羽裳,你又闯了什么祸了?”杨羽裳含泪站著,只是不语。
“我来说吧!”欧世澈说:“今天一整天,羽裳都不在家,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回去,她
反正不在家,去了什么地方,我也不追问。晚上我推掉了应酬,回来想跟她出去玩玩,但是
她还是不在家,也没电话交代一声,我等她吃饭等到八点多,这位小姑奶奶回来了,进门才
两分钟,就对我提出来,你们猜她要做什么吧?”“准是静极思动,想出国去玩玩,是
吗?”杨太太猜测的说,悄悄的看了看女儿,杨羽裳一动也不动的站著,脸上也没有表情,
像个雕刻的石像。
“她要离婚!”欧世澈大声说。
“什么?”杨承斌和太太同时惊跳了起来,都不约而同的瞪视著羽裳。羽裳仍然呆呆的
站著,不说也不动。
“羽裳!”杨承斌开了口。“你也太胡闹了!”
羽裳慢慢的抬起眼睛来,看了父亲一眼,她的眼光是哀哀欲绝的。“爸爸!”她轻声的
叫。“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没办法再和世澈生活下去!”“为什么?”“他不爱我,我也
不爱他。”
“滑稽!”杨承斌勃然大怒了。“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婚姻
吗?”
“我选错了。”她低低的说。
“选错了?”杨承斌气得发抖:“羽裳,你一生的胡闹,我都可以原谅。但是,婚姻可
不是儿戏,什么叫选错了?你以为选丈夫和买衣裳一样,不满意还可以退货的吗?你真是个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再说,世澈对你还不算好吗?为了你,他工作得像个驴子一样,为了
你,他千方百计的赚钱供你享受,为了你,他到处筹款,到处奔波。你还不满意,你要怎样
的丈夫才满意?”羽裳看了欧世澈一眼,呼吸逐渐的沉重了起来,她憋著气,很快的说:
“为了我?是的,为了我,他用我父亲的钱买车子,为了我,他用我父亲的钱开公司,为了
我,他用我父亲的钱吃喝嫖赌,为了我……”“哦,我知道了!”杨承斌打断了她。“你是
因为知道我挪了钱给世澈,就伤了你的自尊了!你别糊涂了,羽裳,那些钱是我自愿调给世
澈的,并不是他问我要的!刚刚创办一番事业,总有些艰苦,等他将来成功了,这钱他还可
以还我!羽裳,你也别太要强了!我就只有你这样一个女儿,钱不给你们,还给谁呢?至于
什么吃喝嫖赌的话,你又不知道听了谁的挑拨,就来吃飞醋了!世澈偶尔去去酒家,是我都
知道的事,我刚刚还在跟你妈说呢,这是商场中避免不了的应酬,你如果是个懂事的孩子,
就不该为了这个胡吵胡闹!”
羽裳张大了泪水弥漫的眼睛,悲哀的看著父亲,无助的摇了摇头。“爸爸,你中他的毒
已经中得太深了!”
“爸,”欧世澈插了进来。“你听到羽裳的话吗?她以为我是什么?是条毒蛇?还是个
骗子?爸,我早就说过,不能用您的钱买车子……”“别说了,世澈,”杨承斌阻止了欧世
澈,慈祥的说:“我知道是羽裳误会了你。你也别生气,你和羽裳从认识到现在,也三、四
年了,当然知道她是个任性的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给我们惯坏
了。你先心平气和,别意气用事,你一向懂事又聪明,别和羽裳一般见识。现在,你先回家
去,让我们和羽裳谈谈,包管你,明天就没事了,怎样?”欧世澈看看羽裳,又看看杨承
斌。
“爸爸,我能单独和你说一两句话吗?”欧世澈问。
“好的。”杨承斌带著欧世澈,走出客厅,站在花园里,欧世澈压低了声音,轻声说:
“爸,你最好调查调查,这件事恐怕有幕后的主使者!羽裳有些天真不解事,您听她说
的话,不知谁跟她胡说八道了!本来……”他长叹了一声:“娶一个百万富豪的女儿,就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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