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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说完,掉头就走。阿超紧跟着他。
祖望看得心惊胆战,对这样的云飞,不止失望,而且害怕。他不自禁的追到庭院里,心念已定,喊着:“云飞!别走!我还有话要说,我们去书房!”
云飞一震,回头看着祖望,点点头。于是,父子二人,就进了书房。
“为了一个江湖女子,你们兄弟如此反目成仇,我实在无法忍受了!”祖望说。
“爹,你不知道云翔做的事,你根本不认识这个儿子……”
“我知道云翔对雨凤做了什么……”
云飞大震抬头,愕然的看着祖望,惊问:“什么?爹?你说你知道云翔做了什么事?”
“是!他跟我坦白的说了,他也后悔了!我知道这事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无法忍受的事!现在,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也受到教训,浑身是伤,你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了?”
云飞无法置信的看着父亲。喃喃的说:“原来你知道真相!你认为我应该适可而止?”
“反正雨凤并没有损失什么,大家就不要再提了!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两个,拚得你死我活,传出去像话吗?这萧家,跟展家实在犯冲,真弄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像浆糊一样,黏着我们不放,一直跟我们家这样纠缠不清?”
“她跟我们纠缠不清?还是我们一直去纠缠人家?”云飞怒极,拚命压抑着。
“反正,好人家的女儿,绝不会让兄弟反目,也绝不会到处留情!”
云飞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晕倒。
“好好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云翔没错,错的是萧家的女儿……好好好,我现在才知道,人类多么残忍,‘是’与‘非’的观念多么可笑!”
“小心你的措辞!好歹我是你爹!”
“你知道吗?所有的父母都有一个毛病,当‘理’字站不住的时候,就会把身份搬出来!”
祖望大怒,心里对云飞仅存的感情,也被他的咄咄逼人赶走了,他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大喊:“你放肆!我对你那么疼爱,那么信赖,你只会让我伤心失望!你一天到晚批评云翔,骂得他一无是处!可是,你呢?对长辈不尊敬,对兄弟不友爱,对事业不能干,只在女人身上用工夫!你写了一本《生命之歌》,字字句句谈的是爱,可是,你的行为,完全相反!你不爱家庭,不爱父母,不爱兄弟,只爱女人!你口口声声反对暴力,歌颂和平,你却带着阿超来杀你的弟弟!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你,你自己认为是‘无缺点’的吗?”
云飞也大怒,心里对父亲最后的敬爱,也在瓦解。他气到极点,脸色惨白:“我从没有认为自己‘无缺点’,但是,现在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无优点’!你这样的评价,使我完全了解,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了!你把我说得如此不堪,好好好,好好好……”
祖望深抽口气,努力平定自己激动的情绪:“好了!我们不要谈这个!听说你在塘口,已经和萧家姑娘同居了……”
“你们对我的一举一动,倒是清楚得很!”
祖望不理他,带着沈痛和伤感,狠心的说了出来:“我想,你就暂时住在塘口吧!我老了,实在禁不起你们兄弟两个,动不动就演出流血事件!过几天,我会把展家的财产,做一个分配,看那一些可以分给你。我不会让你缺钱用,你喜欢什么,也可以告诉我,例如银楼,当铺,绸缎庄……你要什么?”
云飞震动极了,深深的看着父亲,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哑声说:“爹,你在两个儿子中,做了一个选择!”他深吸口气,沈痛已极:“以前,都是我闹着要离家出走,这次,是你要我走!我明白了!”他凝视祖望,悲痛的摇摇头:“不要给我任何财产,我用不着!我留下溪口的地,和虎头街那个已经收不到钱的钱庄!至于那些银楼当铺绸缎庄,你通通留给云翔吧,我想,在没有利害关系之后,他大概可以对我放手了!”
祖望难过起来:“我不是不要你,是……自从你回家,家里就三天两头出事……”
云飞很激动,打断了他:“你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不用多说了!你既然赶我走,我一天都不会停留,今天就走!
我们父子的缘份,到此为止!我走了之后,不会再姓展,我有另外一个名字,苏慕白!
以后,展家的荣辱,与我无关,展家的财产,也与我无关!展家的是是非非,都与我无关!
只是,如果展家有人再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一定不饶!反正,我也没有弟弟了!什么兄弟之情,我再也不必顾虑了!”
祖望听到这些话,知道他已经受到重大伤害,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儿子,他就心痛起来:“云飞,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何必说得这么绝情!”
云飞仰天大笑,泪盈于眶:“绝情?今天你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指责,每一个结论,以至你的决定,加起来的份量,岂止一个‘绝情’?是几千几万个‘绝情’!是你斩断了父子之情,是你斩断了我对展家最后的眷恋!我早就说过,我并不在乎姓展!现在,我们两个,都可以解脱了!谢谢你!我走了!”
云飞转身就走,祖望的心痛,被他这种态度刺激,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回来!我话还没有说完……”
云飞站住,回身,眼神凄厉:“你没有说完的话,还是保留起来比较好,免得我们彼此伤害更深!再见了!你有云翔‘承欢膝下’,最好多多珍重!”
云飞说完,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祖望大怒:“那有你这样的儿子,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有!简直是个冷血动物!你有种,就永远别说你姓展!”
云飞怔了一下,一甩头,走了。
云飞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梦娴追着他,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急急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你,为什么和云翔闹得这样严重?这些天,你人在那里?听说雨凤搬家了,搬到那里去了?是不是和云翔有关?”
云飞带着悲愤,激动的一回头,说:“娘,对不起,我又让你操心了!云翔的事,你了解我的,只要我能忍,我一定忍了!
可是,他那么坏,坏到骨子里,实在让人没办法忍下去。我本来不想说,但是,你一定会不安心……娘,他去萧家,困绑了雨鹃和两个小的,打伤两个大的,还差点强暴了雨凤!”
梦娴和齐妈,双双大惊失色。
“幸亏雨凤枕头下面藏着一把匕首,她拚了命,保全了她和雨鹃的清白……可是,在挣扎打门中,弄得全身都是伤,割破二十几个地方,被打得满脸青青紫紫,雨鹃也是。两个小的吓得魂飞魄散!”他看着梦娴,涨红了眼眶:“我真的想杀掉云翔!如果他再敢碰她们,我绝对杀掉他!即使我要因此坐牢,上断头台,我都认了!”
梦娴心惊胆战,感到匪夷所思:“云翔……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有天虹,他要姑娘,什么样的都可以要得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完全不能以常理去推测!就像他要天虹一样!他不爱天虹,就因为天虹心里有我,他不服气,就非娶到不可!娶了,他也不珍惜了!欺负雨凤,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最可恶的就是这一点!那有这样的弟弟呢?爹居然还维护着他,在两个儿子里作了一个选择,赶我走!娘,请你原谅我,我和展家,已经恩断义绝了!”就回头喊:“阿超,你去把我的书,画书,抽屉里的文稿,通通收拾起来!再去检查一下,有什么我的私人物品,全部给我打包!”
“是!”阿超就去书桌前,收拾东西。
梦娴急得心神大乱,追在云飞后面喊:“怎么会这样呢?云飞,你不要这样激动嘛,你等一下,我去跟你爹谈,你们父子之间,一定有误会,你爹不可能要赶你走!我绝对不相信,你们两个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越说越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