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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婚:距离爱情一平米(网络版)(172)



“站那干什么,过来坐吧。”我硬着声音,叫他坐在椅子上。

他顺从地走了过来,眼睛有同情,却又夹着伪装。

“听说你出事了,我就过来看看,还疼吗?”他把椅子朝病床边挪了挪。

科“没事了,医生说我的皮很厚,没烧光。你来做什么,看我死了没吗?还是要和我抢孩子的抚养权?”我冷语道,记起那天他也打电话得意地告诉我之放和麦乐在电视上公布恋情的事。

或许,他意料到我会有此结局,来观摩,来哀悼,顺便来显摆他的好,温安年或许会认为如果我依然是跟着他,至少不会有这样的皮肉之苦。可温安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是拜你所赐,是谁,把我推向了深渊?

“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在你心里真的就那么差劲吗?我对你,到底是用情一场,我迷失过,可我知错,我们的孩子需要动手术,我也没有犹豫过,就算我争取孩子的抚养权,还不是因为我想借孩子的名义要挟你回到我身边,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一家三口,我的儿子,为什么要跟那个小白脸姓杨,他配吗?我痛改前非了,我戒烟戒酒戒赌了。”温安年低声下气地说,又朝我身边挪了挪。

尚“别再动了,就坐在那里——我想反问你,你戒色了吗?你敢保证你这个月没有去酒吧泡妞吗,你敢说你这一个星期内没有找女人一.夜.情吗?你敢说你心底里真的对我有过内疚吗?”我质问着他,气恼了起来,抱着一个抱枕,想起温安年喜欢蓝色,那时刚在一起我装修我们的小出租房都是按着他喜欢的颜色来装饰,我怀里的抱枕也是蓝色的,我气得把抱枕扔在了地上。火气是有些大了,也许是腿上的伤也折磨着我的忍耐力,在这个时候看见了我最讨厌的人,我无法不生气无法不暴躁。

温安年你倒不如直说你是来看我死了没,你不就是巴不得我离了你过得很凄凉最好找个坏男人再次被抛弃吗?

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

温安年起身走到床尾,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抱枕,拍了拍,抱在了怀里,他把下巴放在抱枕上,说:“我真的戒了改了,我总是会梦见那几年,我们最相爱的那几年,住在小出租里,你帮我刮胡子,你给我包饺子吃你说速冻水饺吃了不健康,你包饺子我就从背后抱着你。我还记得,你以前为了我,把家里装修的一片蓝色,其实你喜欢的是暖色,我还记得,你给我买过一个蓝色的口杯,我还记得你给我买过蓝色的睡衣,他们都还在我的新家里。”

“够了,你是来我墓前回忆前世的吗?够了温安年,一切结束了,早就没戏了,我们不可能了,不管是我还是孩子,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你真的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明不明白?”我手指抓着头发,却发现自己头上没有多长的头发了,毛茸茸的头顶上只有一些柔软的毛发。

我这个样子,一定是很难看很恐怖,温安年,你是来损我的吗?

我抱着自己的头,不小心碰到了颧骨上的伤口,疼得慌。

温安年站了起来,说:“是不是弄疼了?别啊,头发还可以再长出来的,我们共同生活了七年,你什么样的一面我没有看到过啊,你还记不记得毕业第二年你工作了,带了一个去非洲的旅行团,回来的时候晒脱了一层皮,头上长满了疔疮,不得已要剪掉所有的头发,你说光头难看,抱着头倔强着怎么也不愿意剪,我劝你,你说除非我也剃光头你才愿意剃,于是我马上就剃了光头陪着你,随后你买了一顶假发美美的戴着,我倒是光着头两个月才长出寸头。”

温安年说着,眼角都是温暖的笑意,这个表情,我很熟悉。

“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怎么会忘记了,那时的温安年,和现在的温安年,简直是一白一黑。早知道你有天会变心,我真不该和你在一起的。我那天身上着火的时候,我倒下去,我脑子里回放过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样子,那是很美好的记忆。所以,温安年,那只能,是记忆。”我说着,也觉得伤感了起来。

怎么会觉得难过了呢?

温安年,到底和我,有七年的情意,有七年的美好,是我第一次爱的人。

他模样一直没变,一点也不显老,还是那样斯文蒸蒸日上。

“季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别再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爸爸,回到我身边来,我会加倍对你好的,我们之间还是有很深感情的,为我们的孩子考虑一下。”温安年试图要握住我的手。

“别说了——不可能不可能!正是为了孩子好我更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不希望我的儿子长大后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斯文败类,不希望他以后会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难道你弄了一个秦汤汤折磨我还不够,还想再带回来折磨孩子吗?”我冷漠地说,双手压在了背后,眼睛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时钟。

时间一分一秒看似走得慢,其实真快啊,一年的时间啊,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我好像从一个幸福的小少妇遭遇了种种的不幸。

丈夫的背叛,离异,孩子的病魔,新欢的突变,火灾。

未来还有什么等着我,既然老天没有让我死,说明我还有活下去的作用。

那就好好的活着,骄傲地剩着,也不愿再稀里糊涂去爱一个人。

“说到底,你还是不会原谅我的,是吗?”温安年说着,站起身,他的背有了微微的驼,还真没注意到他年轻的背后,高大的身姿都驼了下来。

我偏过头,说:“不会,永—远—不—会!”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床尾,我想用脚踢下去,却腿伤不能动,他是故意地,我不知道信封里说的是什么,我猜想着不会是定时炸弹吧,求和不成就想把我炸成碎片吗?

“这里有些钱,你治疗还需要钱呢,用最好的药,免得留下疤痕。”他说着,往病房外走。

“不需要,我不想欠你的,我们俩已经两清了,这些钱,不需要给我,你自己留着考虑未来吧,再说,这些钱来的也不干净,你在其位谋其职,不要贪污太多,好自为之。”我无情地说。

“难道一点补偿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他叫喊着,回过头,竟泪湿满面。

真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明明硬起来的心又要软下来,但是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会引起我对我们以前的回忆。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低下了头说,心里也变得很悲凉起来。

七年的恩爱感情,在一年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补偿我,可是我不需要了,因为我不再觉得他亏欠我,即使他背弃我和另一个女人做出了伤害我的事,我也能淡漠消化掉了,成熟了,还是沧桑了呢。

温安年缓缓地拉开了病房的门,低头走出了病房,轻轻地带上了门,除了搬动过的椅子和那个信封,他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靠在床上,眼泪往下落,擦眼泪的时候,再一次碰到了受伤的颧骨处患处,不能感染到这个地方,搞不好会破相的。我拿着小镜子,用海绵签对着镜子擦拭眼泪,不哭呢,季素,一切都要过去了,只需要再忍一忍,再坚强一点就好了。

我拿着日记本开始写日记,经过这次事件后,我有了写日记的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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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季素日记——

四月七日,天很明媚。

温安年来过,留下一个信封走了,他的背影,陌生又熟悉,我第一次爱的人,终于,我和他云淡风轻。

再也毫无瓜葛,他也许不会再来***扰我和孩子了,我对他,早没有了怨恨,到底爱过一场,七年恩情。

细细回顾那七年,他真的待我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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