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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在一旁解释说:“她这是吸毒引起的后遗症,总是会出现幻觉,你没来的时候,她总是把护士和医生当成是你,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我们怎么劝也劝不住她,后来她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你,就认为你不要她这个朋友了,就开始不吃饭也不配合治疗。”
我抚摸着贤芝的头,说:“贤芝,是我啊,真的是我,我是季素啊,我来看你了,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戒毒。你怎么能割腕呢,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她对我微笑,然后说:“我这样一割,你不就来了。这些天你都没有来看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心里都在想你们是不是都不管我了,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人遗弃在这个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我太痛苦了,我孤单得都不想再活下去了,季素,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姐妹了。”
送贤芝进戒毒所的时候,我是答应贤芝每个星期都来看望她的,这些天忙着孩子生病的事,我没有来看望贤芝,所以贤芝胡思乱想,以为是我不再管她了。
我洗了一个干净的苹果递给贤芝,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我是这几天忙了,所以没能来,医生一打电话给我,我就马上过来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是好姐妹呀。”
她听话地咬了一口苹果,开心地直点头,说:“是呀,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不会不要我的,其实我伤口割得也不深,我就是想要见到你,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人,实在是闷坏了,我说我要出去见你,他们怕我会逃跑,我说要打电话给你,他们也不让,我索性就想了苦肉计,看,我不马上就见到了你。”
她还是那么的鬼点子多那么的坏,但至少,她这点还是非常像过去的贤芝的,我终于看到她在一点点的恢复健康,恢复原先的性格。
贤芝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与往日的不同,放下了苹果,问我:“素素,你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是温安年那小子吗?都是娘的我不好,毒瘾发作我干出了那档子对不起你的事,我还是孩子的干妈,我却对孩子这样,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做孩子的干妈。”
她提起了孩子,一下就触动了我的神经,想到孩子健康的时候,我们还商量着做干妈的事,现在孩子竟一下子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疾病,我眼泪簌簌地往下直落,这换成了贤芝来安慰我了,她揽过我的肩,让我正视着她,我看着她满脸的担心,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掉。
“别哭啊,傻孩子,你哭什么啊,你看看我,我都这样子了我不照样挺过来了,戒毒所里的日子真难熬,没有自由,饭菜难吃,还有毒瘾的折磨,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人不能挺过来的呢?你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贤芝急了,忙追问。
“孩子——孩子生病了。”我擦掉眼泪,说。
贤芝愣住了,说:“生病了,什么病,你快说啊。”
“急性白血病。”我说。
“白血病?素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啊,那么健康的宝宝,怎么会有这种病呢,你有没有带孩子去治啊,这病很严重啊,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要照顾好我的干儿子啊,我还指望他给我防老呢,你赶紧回去照顾孩子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贤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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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蜗婚(232)
我拉着贤芝的手,我故作轻松地说:“你也别为孩子担心了,你安心戒毒,没准等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带着孩子一起来接你了,已经联系到了北京儿童医院,那里有最好的医生,是治疗幼儿白血病的专家,我相信此行去北京,会治好孩子的病的。
“是不是要骨髓移植?我听说白血病是需要移植造血干细胞的,孩子找到适合的配型了吗?手术费估计也会很贵,素素你要坚强地撑下去,会好起来的,这孩子福大命大,我对他,充满了愧疚。”贤芝低下了头说。
我靠在贤芝的床上,和贤芝聊了两个小时,她看起来精神要好了很多,她叫我放心去北京给孩子看病不用担心她,她肯定会积极配合医生戒毒,不会再轻生,之后,贤芝还让我替她打一个电话给她的父母,如果父母问起她,就说她现在过得很好,过段时间会回家看他们。
“可是,他们肯定会问为什么你自己不亲自打电话回家呢,那我该怎么回答呢。”我问她。
“他们肯定会猜到是我在外面做错了什么事没脸见他们,我不想说,但是我又怕他们为我担心,我怕我打电话给他们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想放声哭,我太想念他们了,我怕我的激动情绪会吓到他们,所以,素素,你代替我问候一下我的父母,我也就放心了。”贤芝嘱咐说。
我答应了贤芝,她毕竟是家里的独女,她不在家里,父母常年都是两个人生活,实在是孤单了,唯一的宝贝女儿又叛逆又不省心,长时间若不与家里联系的话,他们指不定是要往坏的方面去联想的。
走出戒毒所,之放在门口等着我的,我坐在车里给贤芝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是贤芝的父亲接的,一听是说到关于贤芝的事,有些愠怒,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和家里联系,家里都担心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打一个电话回家,难道忙到给自己爸妈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电话很快又被另一个焦急的声音夺了过去,我听到贤芝的妈妈的声音,她问我贤芝最近怎么样了,怎么不给家里来个电话,郑兆和没欺负她吧,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要记得和家里说啊。
我笑着说贤芝现在好的很,有了一份很光彩的工作,婚姻生活也很幸福,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只是她一时还不要意思面对家里的人,毕竟曾经做错过事情。
贤芝的爸爸在电话那头说:“不管她过去做错了什么事,我们当父母的都把她当孩子看,都能原谅她,不管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挫折,我们这个家都永远为她敞开,都是她的避难港。”
“瞎说什么啊,女儿好好的,才不需要什么避难港。”贤芝的妈妈补上了一句。
我内心感动着,贤芝是多么的幸福,其实她的爸爸妈妈都是这么的关心她疼爱她的,我差点就没忍住要把贤芝戒毒的事情说出来了,后来一想,贤芝还需要回到社会上重新做人,这些事还是等她以后愈合了自己亲自告诉父母吧,我怕她的父母会经不起打击会把后果想得很严重,所以,我报喜不报忧,发挥着自己最大范围的想象力把贤芝说得很幸福很顺利。
她的父母最后都十分的放心,还让我和贤芝一起回家玩,一点也没有怀疑。
我欺骗了他们,虽然内心也会有一点自责,可细想想,这也是一种善意的谎言,至少这会让这两位老人对女儿的未来是非常放心安心的,何必要平添更多人的烦恼呢,这世界上烦恼着的人们已经是足够多了。
挂了电话,我握紧了之放的手,我并不知道,我还能握住他的手握多久,我们俩的爱情就像是命悬一线一般,如果孩子能得到治疗,那么我们的爱情就能变成婚姻就能继续走下去,如果孩子没了,那我也将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我靠在他肩膀上,睡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抱着我上楼的,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我是半醒半睡着的,能感觉到他抱着我上楼时我在他怀里的触觉,头轻微地碰在他的胸膛上,那温柔的感觉,我想,是我这一辈子都亏欠他的。
我假装睡着,侧着身子,他就坐在床的一旁,我听到他小声地在啜泣,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安慰他,我懂,他和我一样的心。
我们俩都明知那一点,却都没有一个肯迈出一步捅破那个天窗,他不敢面对我将来可能要和温安年复婚并且再生一个孩子的事实,我亦是如此,尽管劝告了自己很多遍,要做一个称职的母亲,但若真的有一天要和温安年同床共枕,我是否真的可以做到,并且要生一个孩子,我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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