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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落寞了,她回头看着远处的风景,天空那么遥远,她至少还在中国,等去了巴黎,是不是离卓尧更远了。
一个人逛街,行走,喝咖啡,然后逃离,在武汉的那几天,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吃的辣,还有那些欧式的建筑,法国梧桐树的街道。
给多多打电话报平安,听闻多多换了新工作,新住址,多多说也将要和过去告别,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多多,卓尧有没有来找过她。多多说没有,也许是搬家了佟少没有找到自己。
曼君已经离开上海一个星期了,和卓尧也断了一个星期的联系,但是他没有找过她。
陷入了无边的失落里,是他没有找她,还是他找不到她。
在回小渔村的火车上,她终于感受到了近乡情更怯的慌乱,多久没回来了呢,外婆还好吗,小渔村的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吗?行李箱里,除了一些随身的衣物,就是信封里的机票了。
她筹划着给外婆盖一所小楼,外婆一生都生长在海边,她要盖一栋小楼,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卓尧曾计划和她一起回小渔村,要和她一起给外婆盖楼。
只是,不能实现了,她只身一人回来,带了很多钱,可以给外婆盖很多栋小楼的钱。
回到了小渔村,还是那么熟悉的风景,海边,沙滩,有捕鱼的渔民,也有捡着贝壳的孩童,只是,路过舅舅的祖屋,门上面贴着的白色对联已经残破。
外婆,去世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给外婆盖一栋临海小楼。
她在外婆的坟前,哭着跪下,说一声:外婆,我来迟了。
外婆的坟,在海边的一个崖坡上,也算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外婆将长眠于此。此时的曼君,除了眼泪,再也说不出别的话语。
她后悔了,这些年在上海打拼奋斗,发下誓言不打拼出一番样子绝对不回小渔村,她要长成令外婆骄傲的样子再回来,可是,她没有想到外婆年纪大了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在舅舅家里,舅母热情的接待了她,她给了舅母一些钱,舅母的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门边喊她一声表姐,她哽咽着答应。
离家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一个刚走路,一个还没出生。
舅母告诉她,其实外婆一直都在等她,几乎每个傍晚都会在小渔村的村口守望着她,不管别人怎么劝,外婆都会从傍晚站到天黑等在那里。
去世的前一天,都去等了。
那晚外婆回到家后,就突发脑溢血,在床上躺了三天,最终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眼神都注视着渔村村口的方向。
病危的外婆说不出话,但是守在外婆身旁的人都懂,外婆是在等着曼君。
想到外婆每晚不管刮风下雨都在渔村村头守候着她,就像她念小学的时候,每晚放学外婆等在那里一样,那时的外婆在她眼中,是很高大很健硕的,看到外婆的身影,她就不会害怕。
她想,她错了,外婆其实不需要她挣多少钱盖多漂亮的小楼给外婆住,外婆需要的,只是那个像小时候一样害怕了受伤害了就会奔向外婆怀里的小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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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终于可以盖一栋面朝大海的小楼。
她取出自己在上海奋斗这一年的积蓄,她想终于有机会来盖一栋小楼,即使外婆不在了,她也依然要做到。在小渔村的那几天,她亲自跟着运输队买泥沙和砖,她粗布衣服,画着小楼的设计图,只是七天过去的太快,她没有等到小楼的竣工,就要离开。
离开小渔村的时候,小楼才刚刚打好了房基,她握着舅母的的手,拜托舅母在小楼完工的时候告诉她,那个时候,她一定回来,不管多远都会回来。
到了重庆,随后是北京,如同逃离一样从一个城市穿越到另一个城市,最后,到达了巴黎,她独自背着一个简单的包,手握着一场巴黎市的地图,用生疏的英语问路,走过一条条陌生的大街,擦肩而过的是不同肤色的人群。
走了那么多条街,看过那么场风景,在广场上看游离的画家坐在广场中央画画,她蹲下身子给白鸽喂食,那些鸽子,最后一呼而散,又飞去了哪里。
抠在玛德莲教堂,她坐了很久,面对空荡的教堂里,她告解,在神父的面前,忏悔自己这些年所背负的罪责。
回到下榻的酒店,她躺在酒店的床上,腿酸疼得不能再动弹,她看着天花板,眼睛都是模糊,她经历了生离,亦经历了死别,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可怕。
离开上海已有一个月,这期间除了和多多有过联系,上海的那些记忆似乎与她彻底剥离,关于佟卓尧的消息,她一点也没有得到。
枭总是会在深夜里握着手机,手机震动,她坐起身子,期盼着是卓尧的音讯,却只是一些无关的广告短信。
她换了号码,他也换了号码,她在巴黎,他在上海,他们又怎么能相遇。
佟卓尧等到了一个月,他素来信守承诺,他想母亲林璐云是再也没有什么借口可以再阻止他和曼君在一起了,曼君离职的期限已到,他要光明正大牵手曼君走在家族每个人面前。
他等在曼君公司的楼下,他的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束百合花,西装口袋里有一个锦盒,里面是他准备求婚的戒指。他松了松领带,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这么久没有见她,他倒略有些紧张了。
一个月没有联系,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他思念她一样思念着自己,此刻的佟卓尧,哪里会清楚曼君远在巴黎。w
等了一个钟头,公司人都下班走了出来,唯不见曼君的身影。
卓尧下车,抬头间,遇到了戴靖杰。
他扬眉,视若不见。
“你是——等阮曼君?”戴靖杰夹着公文包,主动走到卓尧的面前,问。
卓尧冷沉地说:“与你无关。”
戴靖杰知趣地点点头,嘴角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说:“那你慢慢等吧,我想你等到明天早上你也看不到她了。”
卓尧拳头紧握,脸色阴翳,说:“你们把她怎么了。”
“我们没有把她怎么样,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好妈妈,问她做了什么。”戴靖杰说完,转头而去。
他上车,飞速赶往母亲住的别墅。
当他出现在母亲林璐云的面前,母亲正休闲地敷着面膜贴,还很镇定地样子闻到:“怎么,找了她了吗?”
“你把她,究竟带到哪里去了。”他低低的嗓音,强忍着将要爆发的愤怒,如果面前这个妇人不是他的母亲,他想他早没有这样的冷静了。
从小到大,素来都听闻太多人都说他有一个最毒妇人心的母亲,霸道杀一儆百这些词用在林璐云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只是没想到最后母亲可以和儿子连亲情都不顾。
“既然都知道了,兴冲冲来我这里兴师问罪吗?别说我没警告过你,没有什么人,能比保住我们佟家产业更重要,那个女人,不能留在你身边。”母亲站起身,手轻拍着脸蛋,若无其事地说。
卓尧听到这句,已无法忍受,走到母亲的面前,深邃的黑眸里是对母亲愤懑的敌视,他说道:“我问你最后一句,她在哪里,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她!”
“无可奉告。”母亲耸耸肩,揭下了脸上的面膜贴,华贵雍容的姿态,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快五十岁的女人,更看不出来是把权势和利益玩弄于鼓掌间的女人。
“地位对你而言,比你三个子女的幸福更重要,是吗?”卓尧冷笑着点头,说:“那好,你去追求你的地位,我——走。”
卓尧脱下身上的西装,解开领带扔在地毯上,大步朝门外走去,他统统不要了,这个地位,他厌倦了,他只是要一个小小简单的幸福都办不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陪伴,他还有什么意义存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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