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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背负何种名声,好与坏,他悉数接纳。
这都无妨。
曲高和寡是孤独的。
3/“消失吧。”
会议室里,剑张弩拔的气氛。任临树一走进,就听见背朝他坐在会议桌前的任枝指责:“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和周瑞集团的千金传点绯闻也就算了,我能理解你是为故意二次曝光身份,就当给公司宣传炒作。那这个流浪女呢,你不缺女人吧,至于连此类货色都载车过夜吗!”说着,将手机重重地扔在桌上,屏幕画面定格在叶余生仓皇遮脸的那一刻。
赵裁手抚着妻子的背脊,假意劝和:“消消气,每个人的口味和审美都不同,他孤身多年,可能有独特的癖好。只要不妨碍工作,你何必为此动了胎气。”“他如今是集团董事长,企业的灵魂人物,代表我们所有人,代表千树集团一万多名员工的利益,如果个人素质无法胜任,不如立即引咎辞职。楼下保安挡着的那些记者,我可不想再看到!别人可能顾忌你位高权重,我倒不怕得罪你。我一切都是为了集团。”任枝拂开赵裁的手,满身直言不讳的正义架势。
任临树沉着地坐在中心位置:“会议结束后,我会安排三十分钟时间接受记者的专访,此次事件,到底是对集团有利,还是有弊,尚未见分晓,别过早下定论。好,现在开会。”
每周一早会的重点内容,是要将集团接下来一周的主要决策和投资方向进行传达。
“故弄玄虚,我看你还能装多久,就猜到你是想借和周深信的约会的报道上头条。无非想让外界都看到千树集团的新董事长是你,以前的低调原来全是伪装的。也好,活该半路出现了这个车内共度良宵的女人,这次你怎么躲得过。”任枝暗想着,嘴角浮起一抹阴沉的笑,冷眼等着看好戏。这时的叶余生,心事重重地躺在床上,头痛欲裂中。
阿姜的电话如轰炸机一般摧残着她的神经系统,不用看都知是谁打的,因为设置的专属铃声正是阿姜唱得跟个女鬼叫一样的歌。她闭着眼睛摸索到床头柜,接起电话:“喂,你不是在上班吗,求放过啊,我折腾了一夜,让我好好睡一觉,拜托拜托......”
“噢......折腾了一夜......不晓得这五个字,让我旁边的同行听去了,是不是会浮想联翩呀。”阿姜邪恶地笑。
“喂,你在说什么呢。”她倒听得云里雾里。
阿姜立马换上哀求的口吻:“叶姐姐,叶姑奶奶,我求你,帮帮我这次吧,先别装蒜了。上次独家视频被抢走,我就失去了一次机会。我好不容易和主编说,车......载门事件的女主是我好朋友,才抢到的版面。现在任先生说,只接受其中一家媒体记者的采访,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点名找我,反正大家都熟悉,我是你朋友,还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说话,多少挽回点你的名声。”
“等等......你在说什么,阿姜,你发神经病啊?”
“能别再装了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你衣衫不整在他车里过夜,照片都拍出来了!标题就是车!载!门!!”阿姜强调道。
叶余生脑海里飞速运转,倒带般回放记忆直到她喝醉站在影视城门口,他摇下车窗问她有没有事。
“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
“我也不信他能对你下得了手,可是报道已经出来了,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他。顺便也要想想怎么面对管川和他妈吧,呵呵呵呵......”阿姜幸灾乐祸。
她呆愣住几秒,说:“我跟他又不熟,他怎么会听我的。”
“我跟你讲啊,你要是不给他打电话,我就带着这帮记者直奔你家,可别怪我不讲情义啊!还有,顺便让他把上次我家被砸的损失报销报销,毕竟我拍的那段视频也从某种程度上为他增添了光彩。”阿姜耍起无赖来。
“好好......”叶余生敷衍着,自己这边声誉都顾不上了,还要给阿姜找机会。
她望着那串数字,迟疑片刻,才把电话拨过去。
结束会议后,距离记者见面会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任临树一只手端着一杯红酒,一只手夹着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宁静。
是她?他皱着眉,吸一口烟,故意等电话快自动挂断时才接通:“你好,哪位?”
“是我,叶余生。你看到报道没啊,请一定要帮我澄清,马上要结婚的人,出了这种新闻,我都快没法面对人生了。我朋友,你认识的,阿姜,她在你公司楼下,让我问你,能不能把专访你的机会给她,正好你跟她解释清楚。”她无端生出勇气,索性一口气说完,只等他答复。
他不假思索:“她看起来还没有资格做专访我的记者。”
李厉敲门进来。
“我正在忙,再联络。”任临树匆匆挂断电话。“我都安排妥当了,两路记者将分别同时进行直播,和台领导也打过招呼了,应该没问题,真是化危机为机遇,化腐朽为神奇啊。”李厉总算笑了。守在电视机前的叶余生,提前关掉手机,看着任临树一副坐如钟站如松的姿态出现在镜头前,气宇轩昂、中规中矩老实商人的模样。而采访他的记者,是一名知名女主持人。
他时不时微笑,礼貌地回视对方。
“任先生,众所周知,你是千树集团新上任的董事长,在上一次的发布会之前,你都保持了非常浓厚的神秘感,媒体几乎找不到你之前的照片,生活中你也是个很低调的人。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在短期内多次走进镜头前呢?”
“这个问题,其实在你的提问中就可以找到答案。如你所说,我目前是千树集团董事长,既然我身处这个位置,也就很难再做到低调。也听过很多传闻,外界对我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描述,所以想和大家多见几面。”他轻松地说,对着镜头露齿一笑,牙齿洁白整齐。
“我想通过这次报道,传闻自会不攻自破。任先生气度不凡,估计现在电视前的女粉丝暴涨啊。那就问一个女粉丝们关心的话题好了,你和女星周深信,是在交往吗?”主持人继续深挖。
叶余生用手指在电视机屏幕上,对着他的脸敲敲,心想,完蛋了,很快就要问到我了吧。
“我们没有在交往,是正常的普通朋友关系。”他作答。
“那么允许我再进一步问,今早被拍到与任先生你同乘一车的女士,她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叶余生盯着电视,握紧双拳,自言自语:“快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啊!”“我并不认识她。昨晚开车,新闻里说有在逃的杀人嫌犯,正巧我路过天桥,发现两名流浪女子,一名神智清楚,另一名深度醉酒。我担心她们会遭遇不测,所以就安排其中神志正常的那个去住酒店,喝醉的那个就只好让她在我车里睡一夜了。”他说这话时,态度很温柔。
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她是流浪女,他自己倒好,扮演正义之士像超人一样高大伟岸。叶余生恨不得立马把他从屏幕里给揪出来,当面对质,她到底哪点像流浪女了。
女主持人也忍不住露出崇拜的神情:“也就是说,任先生是尽绵薄之力帮助两位流浪女,很难想象您这样高高在上的男士,能够对社会弱势人群伸出援手。而我们前方的记者,借直播的机会,找到任先生所说的其中一名流浪女子。请画面切回现场报道。”
画面切到一个干净明亮的酒店房间里。叶余生看见坐在床上的人,正是昨晚天桥下认识的女孩子,她想想,好像是叫蔗蔗,甘蔗的蔗。
“我叫何蔗蔗,对,昨晚天桥底下的人,就是我。刚才记者告诉我,我才听说,原来他被误会了。那位先生是个好人,他给了我两千多块钱,说最近治安不好,让我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他还很有礼貌,我从未见过这么有修养的男士,我长得丑,他还能那样尊重我......”何蔗蔗捂着羞红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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