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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就没有照片了。
“什么意思?”就凭这两张照片,实在看不出端倪。
赫连澈在PDA上按了几下后,屏幕里出现了一份案卷,里面记录的是赵伟年的口供。当黎祖儿翻看供词时,他在一旁讲解:“赵伟年的口供和1年前并无出入,他声称当时自己在接电话,一时不慎没留意前方的双实线,而根据手机记录,当时的确有一通长达3分钟的来电,我们追查了那个号码,是公共电话亭的。他事后解释对方打错电话,而且还胡搅蛮缠,所以耗费了3分钟之久。”
“这代表什么?”
“他的岳父是个退休小学教师,他的妻子是家庭主妇,他的儿子在读小学一年级,而他自从发生那起车祸后,就被出租车公司解雇了,现在待业在家。这么说吧,他们一家目前都没什么经济来源。”
黎祖儿总算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那他用什么维持日常开支呢?”
“再看前面的照片,这幅竹兰图是赵伟年送给他岳父七十大寿的贺礼,他岳父非常喜欢范曾。”
“范曾是谁?”这话一出口,黎祖儿就心想糟糕,又要被鄙视了。
还好,赫连澈只是用一种无奈的目光看着她,说道:“拜托你平日里多看点有用的书好吗?范曾字十翼,别署抱冲斋主,是近代中国十大画家之一,顺带一提,04年时,他所交纳的个人所得税为198万元。”
“也就是说,他的画很贵!”
赫连澈点头。
“赵伟年和他认识?”
“不认识。”
“那他怎么买的起那么贵的画?”
赫连澈别有深意的反问:“你说呢?”
心至福灵,黎祖儿连忙翻出那张照片,指着一旁的青花瓶
“我对古董没有研究,不过请专家看过,认为那很有可能是雍正年间的瓷器。如果是真品的话,价值应该在40万左右。”
“原来小学老师那么赚钱……”黎祖儿喃喃,见赫连澈变了脸色,当即笑了起来,“说笑呢,用脚趾头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啦。”
“所以,你的结论是?”
黎祖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表情变得很严肃:“假设,1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关郁辉给了赵伟年一笔钱,让他开车撞死朱玳儿,并伪装成交通意外,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赵伟年明明失业却还买的起范曾的画送岳父。”
赫连澈不置可否的听着,说了句:“继续。”
“而1年后,此事被人发现了,于是出于复仇的目的毒死了关郁辉,为朱玳儿报仇。”
“那么依你看,是谁会为朱玳儿报仇?”
“唔……有没有可能朱玳儿当时没死,而是假装死了,1年后回来报……”黎祖儿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发现赫连澈的目光越来越冷。果然,美少年一张口,又是讽刺:“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医院都是吃白饭的,连是否真实死亡都鉴定不出来?还是殡仪馆的人都是瞎子,把其他人的尸体当成朱玳儿的给烧了?”
“好嘛好嘛,那就不是她自己回来报仇好了……要说最有可能替她报仇的,只有她老爸DC集团主席朱孝先了,而且,就凶手作案的手法来看,绝对是个一流的专业杀手,请他们杀人可是一大笔钱,尤其是关郁辉的死,并不是一颗子弹就解决的问题。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凶手跟他起码接触了有4个月,所以我大胆的推测,朱孝先可能一开始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是否真是女婿杀了女儿,于是请了专业杀手来试探关郁辉,最后证实了的确是关郁辉买凶杀死朱玳儿后,才用毒药取了他的性命。”黎祖儿分析完毕,兴冲冲的朝赫连澈仰起头,“怎么样怎么样,我分析的对不对?”
“对不对尚不得知,不过恭喜你,这么久了,你总算稍微跟的上我的步伐了。”
什么嘛,说的自己好象多厉害似的……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后辈,头脑之灵活,眼光之敏锐,学识之丰富,都堪称百里挑一。想到这里,黎祖儿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星座的?”
赫连澈怔了一下,“水瓶。”
“啊,不是天才就是怪胎的星座啊。你肯定属于怪胎类。”黎祖儿又问,“那么血型呢?”
赫连澈皱了下眉。
“肯定是A,独断固执自我的A型对不对?”
他终于不耐烦,“有时间研究这些无聊的东西,不如多看看案卷,木疙瘩脑袋。”说着,取回他的PDA,并在她头上拍了一记。
黎祖儿捂住脑袋抗议:“不许叫我木疙瘩脑袋。”
“那好,就叫白色史努比吧。”
“你!”黎祖儿大怒,抓起一旁的枕头就朝他丢过去,“你快滚吧!我看见你就头疼心烦,连腿都开始痛了!你再待在这里,我非被你气死不可!”
赫连澈轻描淡写的接住枕头,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朝门口走去。
黎祖儿吼道:“把你的花一起带走,我一点都不喜欢白玫瑰!”
“是吗?那真遗憾,因为我喜欢。”赫连澈打开房门,扭头又说了一句,“此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仅仅在于取悦我而已,并不是因为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什么?黎祖儿还在惊怒,房门已轻轻合上。
靠!
真是该来的人偏偏不来,不该来的人偏偏要来。
这个赫连澈,这个赫连澈,这个……赫连澈……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啊。为什么每次跟他相处,自己都处于劣势的一方呢?
黎祖儿百思不得其解。
11、朝颜
We know the good, we apprehend it clearly, but we can’t bring it to achievement.
我们懂得善,我们理解善,但是我们无法实现善。
伴随着五月的离去,初夏来临了。
黎祖儿的右腿X光片中显示骨痂明显生长,骨折线已模糊不清,因此,在医生的安排下,开始了第二疗程。
这一天,在护士的搀扶下去散步,到医院楼后的绿化带时,看见很多孩子在玩,有些踢皮球有些放风筝,一片生机昂然的景象。
她对护士说自己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护士便先行离开,留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吹着初夏轻柔的暖风,看着那些孩子们玩耍,感到一种生命的愉悦。
一只足球骨碌碌地滚到她脚边,与此同时,一个小男孩匆匆跑过来说:“对不起,那是我的球。”
黎祖儿捡起球,说:“我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小男孩看着她的腿,“可你不是脚受伤了吗?”
“右脚受伤,但是左脚还是好的呀!”为了应证自己的话,她立刻飞起一脚,将足球踢了出去。
足球在空中飞啊飞,啪的撞到一颗树的枝干间,卡在了上面。
黎祖儿这下傻了。而小男孩看看她的脚又看看树上的足球,哇的一声哭了
她连忙手慌脚乱的安慰:“啊对不起对不起,姐姐这就去给你拿下来!”一边说,一边用单脚跳过去,正心想着找根类似竹竿的东西把球挑下来时,横空飞来另一只足球,撞上卡在树间的那只,两球一起掉了下来。
黎祖儿连忙弯腰想去捡,有人已先她一步将球捡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顺着浅紫色的袖子往上,看到了熟悉的勾划标志——NIKE。
她的心脏骤然急跳了两下,视线开始缓慢的继续往上移动,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生怕某种期待又会烟消云散。
尖尖的下巴,弧型优美的双唇,秀挺的鼻子上方,是水晶般清澈的眼瞳,眼睛的形状细长,带着浑然天成的勾人风情,眉睫浓密,无比精致的一张脸,像造物主创造出的最完美的成品,落在了人间。
“Paul……”她唤出他的名字,齿颊间,满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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