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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也觉得挺好笑。
一个堂堂男子汉被这样介绍,这位叫阿土的可怜虫大概颜面扫地了。
“然后我们就你一言我一句,问他是不是那里翘不起来啊、还是小时候那里被保龄球K到歪掉啊、还有人提供猛打第四台广告专治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建华中医诊所的电话给他,要他好好把那里举起来,真的是超级爆笑!”哥哥好不容易停止住笑,说:“不过阿土先生只是搔搔头不知如何是好,一点都不生气,好像对这种场面已经免疫了,哈哈,真的是很有肚量的一个笨蛋啊!”
“说不定清大的社长只是开个玩笑吧?就算是真的,那个被拉子追走的女生也许是个女同性恋,只是她本来不知道而已吧?”我忍不住说,哥猛摇头。
“Oh,No!我可不这么认为,后来一个清大的丑女私下告诉我,说阿土是她念核子工程系的同班同学,阿土的糗事她可是一清二楚,阿土那个女友可是从他高三就开始交往了,后来阿土念很拗口的清大工程与系统科学系,女的念交大管科,两个学校根本就黏在一起,所以感情交往也应该理所当然的很顺利啊,哈!妙就妙在这点,那个女生居然在上大学后被一个女同性恋给追走,害得那个阿土被这个大笑话给诅咒,每次出去联谊、别人介绍他时,这个大笑话就会被重新翻出来提一次,提到阿土颜面神经都麻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又开始大笑。
我也笑了,虽然女朋友被拉子横刀夺爱的阿土先生,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丧气蛋,应该掬一把同情泪而不是捧着肚子大笑。
有个广告说,能吻的时候就不要说话。我想,能笑的时候还是不要哭吧。
“阿土先生才大三吧,好可怜,我想他还要被笑两年?”我痴痴发笑。
“不只不只,不管阿土再怎么努力改变形象,大学必修三学分:课业、社团、爱情,阿土他在爱情这项已注定拿零分了。”哥哥又开始大笑了。
“为什么?”我不懂。
“阿土不只丢尽了脸,那个丑女还说,阿土的男子气概已经被这个大笑话给剥夺光光罗,你想想,女友被女同性恋抢走,那代表阿土在命根子的表现上实在是很不MAN啊!所以阿土的自信也是一路下滑,长期跌停板跌到破底!”
哥哥打开床头灯,随手抽了一本漫画,打开。
也没错,一个没有自信的男生是没办法对喜欢的女生展开行动的。
况且也没有女生会喜欢没有自信的男生,那就像收留无家可归兼爱流鼻涕的无助小弟弟。
“我只能说大学里什么人、什么故事都有啊。”我说,将参考书阖上。
阿土先生,替你默哀一分钟。
第二章 那一个人,泽于
但这辈子能有多少次心跳加速、
话都快说不出来的时刻?
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知道,
一个对爱情有信仰的人,
应该珍惜每一次心动的时刻,
然后勇敢追寻下一次、
再下一次、
然后再下一次。
【2.1】
然后故事的镜头回到咖啡店。
或许是因为店名实在很浪漫的关系,所以容易吸引到个性浪漫、或容易让人产生浪漫联想的人。如果乱点王跟那群爱嬉闹的高中生不算的话。
我喜欢的人就坐在距离我不到五步的地方。
等一个人咖啡店,晚上八点半,紫色的小木桌上,两杯他点的拿铁。
一杯给他自己,一杯给他女友。
他的名字叫泽于。
杨泽于。
“所以呢?”他女友。
“所以我这个周末要去高雄租税杯,实在没办法陪你参加同学会,你也知道我去年差一点点就是最佳辩士了,今年的题目很有意思,我又是社长必须带队——”泽于慢条斯理地说。
他的女友兼我的情敌,却一副不能谅解的神情,咖啡一口都没喝。
我假装在附近擦玻璃,其实是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在二十六次的偷听过程中,我也认识了泽于。
泽于是交大资科系三年级、辩论社的社长。
他什么都大大的,除了那副扁扁、镜片偏灰的眼镜。
眼睛大大,手掌大大,穿着大大的十二号鞋子,身材大大、大到一百八十二公分,我踮起脚尖正好将头放在他暖和的胸口,多么的天生一对。
泽于偶而会到店里翻商业杂志消磨时光,或捧着他的笔记型电脑打报告。
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坐在固定的角落,看固定的几本杂志,点固定的肯亚咖啡。
只有在与他女友一起来时,泽于才会点她最爱的拿铁,大大的贴心。
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无法掩饰我的魂不守舍,以及嘴角的欢愉,一整个晚上的心情都会很好很好。
虽然我只跟他说过一次话。
“真的很抱歉。”他连大大的眼睛都在委曲求全。
“我不管,你上个月就答应我要一起参加我的高中同学会,怎么可以不守信用?”他女友噘着嘴。
哼,要是我就会让他去。
辩论赛可是聪明绝顶人种的集散地啊,怎么可以拦着才华洋溢的他?
“抱歉,都是我不好,比赛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你瞧,我一个辩论社社长都说不过你,输得哑口无言,只有不停道歉的份——”泽于一直说。
野蛮女友终于有点像样的笑容。
唉,吵个架该有多好,虽然只是个高三生的我也不敢期待什么。
反覆擦着玻璃,看着玻璃上泽于的映影,我想起第一天看见泽于的情景。
跟所有浪漫小说的开头一样,那天,大雨天。
我第一天上班。
【2.2】
叮咚——
一个高大身影站在门口,不慌不忙收着伞,即使他的裤管跟鞋子都已经湿透了。
“啊,好像金城武!”我心中暗道,观察着我第一个顾客。
他走了过来,鞋子因为湿掉发出吱吱声响,略微方形的脸庞加上碰到鼻头的浏海,像极了金城武。靠在柜台上,与我之间只有一个吻的距离。
“小姐,来一杯肯亚。”他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就像熟客发现新店员那样的笑。
“肯亚?”我用求救的眼神看着老板娘。
当时我还不知道肯亚居然是一种咖啡名,而不是非洲的不毛之地。但阿不思三分钟前出去银行办事,这下可麻烦了。
“之前的小姐刚出去,可能要等一会。”老板娘慵懒地坐在柜台前看书。
“那在肯亚之前,随便给我一杯热的东西吧。”他点点头,改口。
他坐在身边有个大玻璃的角落,不久从背包里拿出当时还很稀有的笔记型电脑。
“老板娘,我什么都不会耶,你教教我吧?”我细声问老板娘。
老板娘伸手,在我的耳朵上轻轻弹了一下。
“随便给他一杯热的东西就好啦,他刚刚不是说了吗?”
老板娘似笑非笑,她一定没看见我脸上的七条斜线。
于是我只好偷偷在柜台后面,将一些名称不明的咖啡豆丢进磨豆机里胡乱搅一搅,直接冲热水后再用汤匙搅一搅,小心翼翼捧着味道很香但颜色不对的咖啡,走到他的身边。
他看着我将热咖啡放在他面前,嘴巴微微打开。
“你——你忘记过滤了吧?”他笑的很可爱,但这一笑我可窘毙了。
咖啡渣渣有的悲伤地沈在马克杯底,有的哀怨地浮在咖啡上。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是我第一次上班,什么都还没学会,所以——”
我的耳根子在发烫,真想坐时光机回到一分钟前。
“没关系,但是——可不可以给我一杯热水或热茶就好?”
他看着发出沈重怨念的咖啡笑道。
我当然赶紧点头,匆匆将乱七八糟的怪东西捧回柜台倒掉,热了杯白开水给他。
老板娘偷偷在笑,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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