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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文姿虽不喜欢他,但也决不会想得罪他,平添自己在职场的麻烦。
“你说的也对,那我在门外站岗一整夜好了,免得有坏人进来。”孟学的声音几乎透过门板。
文姿傻住,阿克却当机立断将自己的背包拿起,蹑手蹑脚走到阳台外。
“对不起,委屈你一下。”文姿细声说道,将阿克刚刚喝的马克杯递给阿克,阿克小心捧住,将阳台的落地窗关上。
阿克缩到阳台一角,生怕自己的身影会被即将进来的孟学瞥见。文姿打开门,孟学笑笑晃着手中的一袋卤菜。
“好香,原来你在煮火锅,难怪说肚子不饿。”孟学大方地脱掉鞋子走进来,深深呼吸,然后又是深深呼吸。
“干什么?如果肚子饿就快吃一点儿吧,我还要工作呢。”文姿有些反感,不能理解孟学到处深呼吸的意义。
“好不容易进来了,当然要好好呼吸房间里藏着的……属于你身体的空气。”孟学大言不惭,坐下,捞着火锅里的汤汁。“一直都没问你,你几岁了?”文姿坐下,递了一个碗给孟学。“三十二。”孟学笑笑,将卤菜倒在盘子里。
“请问这三十二年来,你有脸红过吗?”文姿没好气地说。“好像没什么印象,哈哈。”孟学自嘲,自己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器随便切换着频道。
第25节:变态,简直是危险分子
孟学与文姿就这么吃着火锅跟卤菜、看电视,而阿克只好捧着冰冷的柳橙汁,缩在阳台看月亮,心里颇不是滋味。
但电视里新闻报道的内容,立刻吸引阿克的所有注意力。是的,就如镜头前所显现的一样,邮筒怪客再度出没,今晚和平东路三段、卧龙街、安和路、基隆路二段,总共有四个邮筒遭到焚烧,邮筒内的信件付之一炬,警方表示会加强巡逻,并誓言在今年年底圣诞节前将邮筒怪客缉捕到案!记者紧握着麦克风,但表情却是忍俊不禁:
本台记者在这里提醒各位民众,最近要寄信给朋友,可能需多利用网络电子信件,或是到邮局直接投递会比较有保障……
阿克几乎要笑出来,今晚邮筒怪客又大暴走了,如果有机会跟这位行动力超强的快闪族在燃烧的邮筒前合照,那一定比得到陈金锋的真正签名球还炫。
“变态,简直是危险分子。”孟学发笑,喝着汤。阿克干吞了口口水。他实在是饿坏了。
孟学关掉电视,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翻着文姿与阿克所做的问卷,“我不喜欢你介入我的市调分析。”文姿直说。
“抱歉,即使会惹你讨厌,我还是得持相反意见。”孟学认真地说,“不管在哪个企业体,耳朵比嘴巴还要重要,能学的就学,能偷的就偷,至于要不要采纳我的看法,就看你自己专业的判断,千万别让自尊心耽误了自己的进步。”
孟学一边说,一边将火锅里的蛋饺夹到文姿的碗里。“对不起,你说的对。”文姿承认自己的防卫心太强。孟学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审视着访谈数据。
文姿继续将部分问卷输入计算机,建立统计数据库,心里挂念着在阳台吹风的阿克。
半个小时后,文姿依稀听见阳台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吃饱了,你呢?”文姿问。
在这快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都没将电磁炉的火关掉,只是调到保温。
“嗯。”孟学应道。
文姿收拾桌上的碗筷,将火锅料装在一个干净的塑料袋里,打开阳台的落地窗,这举动让阿克吓了一跳,阿克呆呆地看着文姿,全身僵硬。
文姿眨眨眼,将热气腾腾的火锅料放在护栏旁。
“怎么不丢进垃圾桶或冲水马桶?”孟学漫不经心地问。“阳台常有野猫走来走去,既然吃不完,就让野猫填个肚子。”文姿若无其事地关上落地窗。
“这么喜欢猫,以后送你生日礼物就挑只猫如何?”孟学笑笑,旋即说起对冷气方案的想法。
夜越来越深,阿克蹲在阳台小心翼翼地吃着火锅料,暗暗感激着文姿不为人知的体贴的一面。
阿克还记得第一次强拉文姿去看象牛总冠军赛后,两人筋疲力尽步出天母球场,坐在路边吃热狗喝汽水时,一只患有皮肤病的流浪狗傻乎乎地坐在两人前面,眼珠骨碌骨碌地看着两人。文姿想都没想,就将自己手中的热狗用双手放在地上,还倒了一些汽水在掌心,让狗儿的舌头舔舐着她手里的汽水解渴。阿克回想起来,自己大概就是因为那个温馨的画面爱上文姿的吧。大家都只看到文姿弓起身子,用刺猬武装自己的那一部分,自己却三生有幸,看见文姿最善良的那一面。三生有幸,可以因此爱上她。
ˇ4ˇ
天渐渐从辽阔的黑,透出深湛的蓝。
夏天的早晨,四点多就向疲困不已的阿克招手。他没想过要偷偷睡觉,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打呼,万一露馅的话肯定会带给文姿不小的困扰。
“Powerpoint的简报完成了,谢谢你。”文姿说,这次可是真心诚意。
“不客气,因为我喜欢你嘛,哈哈。”孟学看着表,“天都亮了,现在离上班不到五个小时,不过你尽管睡,我先到公司时会跟其他主管知会一声,把会议挪到下午。”“不需要这样做。”文姿摇头。
“无妨,那些工蜂会知道自己分寸的。”孟学起身。“你要真说了,我会很生气。”文姿认真警告。
她可不想在公司被说成与孟学走得很近,甚至被说“孟学昨晚跟文姿一起熬夜将简报完成”那样过度亲密的话。
“我要走了,还是你打算留我在这里睡几个小时?”孟学故意逗文姿。
“快回去睡吧,我困死了。”文姿起身,要送孟学出门。孟学走到门口,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对了,我顺便载阿克回家吧。”孟学笑笑,对着阳台说话,“在那里熬了一整夜也够他受的了,万一感冒,我可不想准他的病假。”
文姿愣住。原本坐在阳台上昏昏欲睡的阿克也一下子清醒了。孟学微笑,看着阿克慢慢拉开落地窗,神色尴尬地看着文姿与他。
“阿克他只是……”文姿开口解释。
“我知道,阿克只是跟你一起整理统计资料。”孟学摊开双手,笑笑,“所以我才要专车送他回去,数据已经OK了不是?”阿克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走吧。”孟学打开门,友善地向阿克招手,阿克只好跟了上去。看着两人即将走出房间,整夜心神不宁的文姿一股怒气上来。“你早就知道他在阳台外,还让他在外面待上一夜?”文姿微怒。“他的脚跟嘴都不长在我身上。阿克,走了。”孟学爽朗一笑,拍拍阿克的肩膀。阿克觉得,肩膀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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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学的跑车没有停在阿克家楼下,因为孟学根本没开口问阿克住在哪里。
事实上,这两个情敌在十分钟的车程里完全没有交谈。车子停在松山机场外。
第26节:谈恋爱可以只靠感觉
阿克知趣地一语未发,便想开门下车。
就算是叫出租车回遥远的麟光,他也不想在这部死寂的灵车上多待一秒。
“你喜不喜欢文姿,我没兴趣知道。”孟学突然开口,于是阿克的屁股离车座一公分后,只好又粘了回去。“我……”阿克傻住。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自以为文姿喜欢你,那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孟学的眼睛始终没看着阿克。
“你在讲什么五四三啊。”阿克听见孟学挑衅的用语,开始有点不耐烦。
“文姿生日那天,你翘班,记得吗?”孟学冷笑。阿克点点头。
“那天,我跟文姿告白。”孟学的手轻拍着方向盘,语气从容。阿克瞪大眼睛看着孟学,这件事文姿也简单跟他提过,但他不懂没有成功的事孟学干吗自己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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