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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之前,姐姐对我说:‘正好,反正等会夜愚也会来的,就让他送你回家吧。这样子,你们也可以好好聊一聊,要把握机会哦。’我知道,姐姐说这话是出自好心,可是,她不知道,我根本就不需要!我不需要!”她突然用力,一把甩开了他的手,神色变得很愤怒,“没错,我是喜欢你,我还很鸡婆地为你做过很多事情,但是,那是因为我可怜你,同情你。原本你才是应该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人,享受优渥的生活和亲人的宠爱,而不需要独自一人默默承担那么多的苦难,是我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所以我尽可能地通过另一种方式还给你罢了!所以我逼自己去喜欢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为你的难过而难过,你听清楚了?我才是那个施舍恩情的一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成了被施舍的一方!”
第90节:第十六章 像兄妹般亲密(6)
夜愚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并且,这一次,不再让她挣脱。
“你放开我!”年年生气地挣扎,“江夜愚,你放开我!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的施舍,你的存在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我们这个样子究竟算什么?一个非要用自己的健康为挟持,逼迫别人不得不付出关心;而另一个则背叛自己的女友,对另外一个女孩付出柔情……这个样子的存在,究竟算什么?我不要这样!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嫉妒,哪怕我真的是为此嫉妒得快要发疯,它也不允许我软弱,不允许我像普通女孩那样哭泣,可是,我真的、真的很难过……所以,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无论以后我会怎么样,就此病好,还是继续垂危,不管姐姐用什么理由让你来,都不要再来了,因为、因为……”
她终于哭了出来,“因为病中的我太懦弱,懦弱到根本拒绝不了你……我怎么会那么没有用呢?为什么我那么没用呢?我好生气,我好生自己的气……我真的、真的……太生气了……”
夜愚的手往上移动,从她的手指,到手腕,然后是手臂,肩膀,最后,捧住她的头。一向淡然而高傲着的少女,此时在哭泣。
哭得那么悲伤。
哭得那么凄楚。
哭得那么情不自禁。
于是他将她搂进怀中,语言在这一刻是如此苍白,苍白得只能用拥抱去诠释他此刻的心情。
无论之前,杜年年于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在他亲眼目睹了她的眼泪之后,他知道自己此生将再也无法弃她不顾。她是那么美好,正如天天所说的,无法让人不喜欢她。
只是这样的喜欢,是否可以分为两种模式,当第一种走不通时,是否可以采用第二种?
夜愚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发自肺腑地说:“年年……让我当你的……哥哥好吗?”
年年整个人一震,眼睛睁得更大了。
“让我当你的哥哥,就像天天和你之间一样,没有血缘却比亲手足更加亲密。无论是你的喜悦还是悲伤,快乐还是烦恼,都让我与你一起分享,我将此生都对你呵护有加,不离不弃。你每一次生病,我都会第一时间赶来看你,陪在你身旁;你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直到你白发苍苍;你出嫁,我会挽着你的手送你入礼堂;你生子,我会做那个孩子最好的舅舅……我们的一辈子都将这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再无所谓什么施舍,也无所谓什么同情,我关心你,你关心我,因为,我们是——兄妹。”
他彻底想清楚了。
曾经他觉得自己对于天天,什么感情都有,就是没有兄妹之情;但是今后,将什么感情都一一沉淀,凝聚为最牢不可破的手足亲情。
作为恋人的承诺太过轻忽,谁也不能确定是否五年后、十年后,还能在一起。但是,如果是兄妹的话,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了……不离不弃。
年年的眼泪停住了,但眼睛依旧睁得很大,她重复他的话,声音沙哑:“让你当我的哥哥?”
“是。”
“一辈子都将这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是。”
“我们是——兄妹?”
他郑重地点头,“是。”
年年的唇角动了动,然后往上勾起,她分明在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最后,一字一字异常肯定地说:“好。哥哥。从今天起,江夜愚,就是杜年年的哥哥。亲哥哥!”
他同她一起笑,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像任何哥哥安慰妹妹一样,亲昵,又不含色情。
他为终于解决了一桩最大的心事而感到雀跃欢喜,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所充盈。
他觉得自己此后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孤独而寂寞,因为他有了全世界最聪慧可爱的一个妹妹。
然而——
他却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所谓妹妹的眼中,却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碎裂,并彻彻底底地死去。
多么简单,多么容易的两个字:兄妹。就这样谋杀了她的爱情。
一场自十四岁起,维系至今,整整经历了四年的初恋。
我死掉了。杜年年想,我跟《可爱的骨头》里的女主角苏茜一样死掉了。不同的是,她是被邻居谋杀的,而我,却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掉了。
从此以后,我将和她一样,用灵魂漂泊在人间,看着周围的人上演各式各样的人生,然而,也仅仅是看着而已,再也无法参与……
年年将目光转向夜愚,最后,微微一笑,用异常轻柔的声音喊了一句:“哥哥。”
她笑得那么甜蜜。
笑得连满室的阳光都比拟不及。
第91节:第十七章 拒绝哭泣(1)
第十七章 拒绝哭泣
“你们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就是我的车吧?”
杜天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堆废铜烂铁,除了其中的方向盘和半边座椅勉强可以得知它原本是辆车外,其他部位全都已经毁损不堪。
“是这样的,劫匪开着你的车上了高速公路,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使得他一路飙速,最后撞上防护栏,连人带车一起摔下山崖。我们从这堆残骸中找到了你的车牌。”警察说着,将一块扭曲的车牌递给她,上面的数字果然是她的。
杜天天欲哭无泪,“那么那名劫匪呢?”
“当场死亡。”
也就是说,连找人赔都没得赔了……
她扭头看向旁边陪她前来的封淡昔,封淡昔朝她耸耸肩膀,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唉,她的第一辆爱车啊,就这么报废了啊……
“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了的话,麻烦请在这里签个名吧。”警察说着将一张单子递了过来。
杜天天拿起笔,心有不甘地问道:“难道你们对我就没有别的帮助了?”
该名警察想了想,回答:“我们现在只能建议您一件事情。”
“什么?”她心中燃烧起了希望。
“找保险公司索赔。”该名警察一本正经地说。
封淡昔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
杜天天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没看见她正难过着吗?
封淡昔搂住她的胳膊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有样东西送给你,也许你看了那份礼物后就会忘记这件事。”
“怎么可能?这是我第一辆车耶!我跟妈妈还有年年一起去车行挑选的!最讨厌的是,贷款我都还没付完,啊啊啊,难道说我以后都要为这辆已经不存在了的车继续付钱吗?”杜天天烦躁地跟着封淡昔上了兰博基尼,一路上都在为此事烦恼,最后决定迁怒,“都是你不好。”
封淡昔扬起了眉毛。
“遇见你我就没好事。要不是你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国来,我那天也不至于那么心神不定,那个劫匪来敲我的车窗时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摇下窗子,不摇下窗子就不会被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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