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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在震怒中,内心仍然存在着一份侥幸:如果此刻他拍门喊她,要求解释的话,她就姑且再放他进来。然而,房门的余震消失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拍门声,也没有门铃声,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幽幽回响。
实在忍不住了,她转身打开铁门,门外哪还有人?
可恶,那个家伙就这么无情地给她走掉了,连争取解释的机会都不争取一下!谭允嘉更加气恼,二度重重把门关上,骂道:“江夜愚,你有种!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骂声到最后变成了哭声,呜呜咽咽。
第61节:第十二章 是重逢的悲与喜(1)
第十二章 是重逢的悲与喜
长达四个小时的月会结束后,杜天天揉着酸痛的肩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推开门,就看见冯珊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跷着个二郎腿在等她,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杜天天也不搭理她,径自把手中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放,取了旁边的圆珠笔开始填写下周的节目单。
冯珊等了一会儿,果然按捺不住,主动开口说:“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好事?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呢。”
于是她懒洋洋地问:“什么好事?”
“封淡昔答应出镜了——这算不算喜事?”
笔尖顿时停住,她错愕地回头,看见冯珊唇角的笑容越发深邃,眼睛闪闪发亮。
“你再说一遍。”
冯珊笑眯眯地说:“我说,封淡昔答应参加下个礼拜二的100期MAN色的录影,而且,他现在本人就在B城,昨天刚到的。”
一连串的信息就像炸弹一样投入杜天天心中,把她震得几乎坐不住。
封淡昔居然会答应出镜?
封淡昔昨天回国了?
封淡昔现在就在B城?
她愣愣地握着原子笔,几乎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回国?”
“他父亲再婚,他做儿子的来参加婚礼。”
是了,她想起来了,当年,封淡昔跟着妈妈去了英国,而他的父亲和弟弟却留在了B城。想起他弟弟,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冯珊起身,袅袅地走到她面前,把100期MAN色的策划案往她桌上一放,声音故意放得很腻:“现在,总策划大人您可以在这上面签字通过了吧?”
她想她的脸色肯定变得很难看,因为冯珊几乎是用一种眉开眼笑的表情睨着她。而她,麻木地在那份策划案上签了字,手指在一直一直发颤。
“谢了。”冯珊转身离去。办公室的门“喀”地合上了。12月,办公室里的暖气太足,燥热得让人难受。而透过窗子,她看见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
真是再糟糕没有的一天了。
杜天天无力地在椅子上坐下,捂住自己的头,只觉得头上的青筋不停地抽动,勒得她好疼。
封淡昔……你为什么要回来?
又为什么要答应参加MAN色?
你明知道参加这个节目,两人就会无可避免地见面的,那么,你又是在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看待这次重逢呢——在经历过那么不堪的事情之后。
杜天天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非常清楚:她不想见他。她一点都不想见他。
接下去的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临下班时又被叫去开会,等那冗长的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一边想着年年在家该等久了,一边连忙驾车回家。
所以说,人就不能有心事,一有心事,就觉得什么都看不顺眼。比如说,分明是红灯,几个不怕死的行人还敢走人行道;比如说,那雪下得疏疏拉拉,浸得地面上全是泥,偏偏又积不起来,怎么就不干脆点来场鹅毛大雪算了?又比如说那个敲她车窗的人是怎么回事?嘴巴张张合合的好像是在说什么,但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摇下车窗,那个三旬出头的瘦削男子突然亮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杜天天心想:得,祸不单行。这种报纸新闻里常有的犯罪案例今天都让她给撞上了。也怪她一路上都心绪不宁,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摇下了车窗。
“把钱包拿出来!”那男子低声恐吓。
杜天天非常顺从地从皮包里摸出钱包,递了过去。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人接过,打开数了数,对里面的现金看起来还较比满意。
杜天天迟疑地说:“那个……”
“干吗?”那人脸色顿变,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几分。
杜天天连忙解释:“我是想说,钱包您尽管拿走,但能不能把里面的身份证还给我?补办很麻烦的……”
那人想了想,抽出身份证丢到她身上。
“谢谢。”这叫什么世道,被劫的反而要向施劫的人道谢。
那人把钱包塞进自己的屁股后兜里,目光在车内扫了一圈,看见她的名牌皮包,说:“把你的皮包也拿过来!”
杜天天在心中哀叹:这个劫匪胃口还不小啊。当下只得把皮包也递过去。那人也厉害,用一只手就能翻检包里的东西,手机、MP4还有PSP……后来干脆把整个包都拿走了。
第62节:第十二章 是重逢的悲与喜(2)
“那个……”
“干吗?”
“我是想说,皮包您也尽管拿走,但是,能不能把里面那个记事本还我?没了它我会很困扰的。”
同样的对白又上演了一次,那人摸出记事本,丢到她身上。
“谢谢。”杜天天心想事情就这么算完了,也没什么可以再给他打劫的了。
没想到,劫匪提出了第三个要求:“下车!”
“呃?”
“别废话,快下车,否则老子捅了你!”
杜天天吓得冷汗都流了出来,只得畏畏颤颤地走下车。这人想干吗?不会是想劫色吧?这条路虽然比较偏僻,但偶尔也有车辆经过啊,他就这么大胆?
幸好,不用她紧张太久,等她走出来后,那人用力把她一推,钻进车内,飞快地将车子开走了。
直到汽车的两盏尾灯消失在拐角处后,杜天天这才醒悟过来——不仅钱包、皮包,那家伙连她的车也一起劫了。
有没有搞错,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难以置信地抓着头发,再看身份证和记事本,都散落在地上,连忙过去捡起来。因为之前在车内开着空调,所以把外套脱了的缘故,只穿着毛衣的她此刻站在风雪交加的路上,冻得瑟瑟发抖。
钱没了,手机也没了,只能等在这里,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好载她先回家拿钱,然后再去警察局报警。
杜天天就那样佝偻着身子一边跺脚一边可怜巴巴地盼着出租车。也不是没想过求助于过路车,但那些车全都不甩她,任她怎么挥手都视若无睹地径自开走了。看样子,现在的人防范意识都很高,会乖乖摇下车窗任人劫持的傻瓜,就只有她一个。
她等啊等,最后干脆蹲到地上抱住自己,以期望能够暖和些。远远一辆车开了过来,她满心期待地抬起头看,发现不是出租车后便又耷拉了下来。
谁知,那辆车分明已经开过她的身边了,在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却停住,又过了半分钟后,开始往后倒退,最终停在了她面前。
杜天天有些呆滞地抬起眼睛,发现这辆车看起来好生眼熟,就在她思索着曾在哪里见过这么骚包的跑车时,车门开了,一股暖流顿时扑面而来,再看过去,就那样毫无心理准备的与一双眼眸空中相撞——
天翻地覆,沧海桑田,红尘逆转,往事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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