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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的天,暖暖地喝下这些,是舒服的。
“很好喝呢。”
明蓝喝了一大口粉丝汤,夹了一只生煎馒头正准备咬时,百里楠温柔地道:
“小心烫。”
生煎馒头的特点是皮薄汤多,可那汤一口咬下去,如果是刚出炉的生煎馒头,却是极烫人的。
百里楠才叮嘱出这一句,明蓝已经烫到了舌尖:
“啊,真烫。”
她烫得眼泪都快出来,微微吐出小半截舌尖,不停用手去扇着。
这个动作落进百里楠眼底,只让他的眉心不自禁地蹙紧,下意识的转移注意力,耳畔传来新闻播报员的声音,内容无非是近来传的沸沸扬扬的,皇甫集团高层或将因为皇甫奕的投资失败,罢免其执行总裁职务的事。
“好烫。”明蓝抱怨的嘟囔声冲进他的耳中。
他不再去注意新闻里的声音,只召来服务员:
“服务员,来一杯冰柠檬水。”
冰柠檬很快端来的同时,门外又进来一位男子,这一位男子纵然戴着墨镜,但轩昂的身姿已让门口收账的小妹眼睛直勾勾地再移不开。
一晚上,小店里连续来了两位帅哥,怎么能让她不花痴呢?
尤其,这一位帅哥,显然是单独前来。
而,很快,这名戴墨镜的帅哥却径直走到先前那位帅哥身旁,服务员立刻迎上前去,只得来一句:
“和他一样。”
“阿奕,想不到,今晚会在这碰到你。”百里楠率先开口。
自婚礼那一别后,只隔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却是他和皇甫奕第一次见面。
婚礼皇甫奕的变脸,他能猜测到和什么有关,可有些事,对方不提,他同样不能提。
况且,也在那时,他看得出,夕雪和皇甫奕未必是会长久的,或许,总有自己的私心掺杂在里面吧。
如今,关于夕雪的近况,他仅能从每日的新闻中得知。
可,他并不能再多做什么。任何他再多做的事,给夕雪带来的,更多的,怕只是间接伤害。
“是。”皇甫奕看上去胃口不错,在生煎馒头上来后,很快就吃掉两个,并且没有像明蓝吃得那样狼狈,使得正在喝冰柠檬水的明蓝有些惊讶地瞧着他。
但明蓝无疑是有分寸的:
“楠,我想去隔壁的鞋店看一双鞋,你们慢慢用哦。”
明蓝笑容灿烂地起身,起身时还不忘叼起一只生煎馒头。
她离开后,这里虽然是小店,可,并不妨碍百里楠和皇甫奕的交谈。
因为,越是这样的地方,有时候反倒越不怕被人盯梢或者认出。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百里楠喝了一口牛肉粉丝汤,问。
“你认为呢?”说话的间隙,又干掉两个小笼包。
“撇开其他不谈,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帮。”
“哈,我知道你仗义,也知道你看上去吊儿郎当,却是靠得住的人,只是——”皇甫奕放下筷子,唇边嚼起一抹百里楠一时都看不懂的笑意。
“没有只是,只看你需要不需要。”
“我想问你,世上有没有什么事,值得你放弃一切?”
没头没尾地问出这句话,百里楠只夹起一筷粉丝,然后,稍一用力,粉丝便被夹为两段:
“有,如果放弃一切,能够让有些事回到开始那样,我会选择放弃。就如同,假如这粉丝是我珍视的东西,我会为了让它恢复如初的样子,去放弃。”
“有时候未必恢复如初就是好的。”皇甫奕黯然地说出这一句。
“阿奕,到底怎么了?”百里楠从这句话里,终能听出些什么。
“没什么,难得在外面用这些食物,果然是不错的。”皇甫奕擦了下唇,起身。
“阿奕,婚礼那天,她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百里楠凝定皇甫奕,还是提了这件事。
“我知道。我也知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张信笺是别人的伪造,只是,气头上——”
是的,当时,他看到那张信笺,信笺的背景纸勾勒着淡淡的心型,抬头写着楠,落笔却是一个雪字,内容是说在咖啡厅等百里楠,有些话想了许久,还是想和他说时,他是气极的。
其实,静下心来想,以夕雪那种个性,分明是不喜置身是非的人,又怎会在那一天,写出那一封信,无论目的是什么,为了百里楠,或者故意气他,都不是她该做的。
更何况,百里楠和夕雪在后来相见时的眼神和动作,已然再次让他确定了,不过是别人的算计。
算计的人,使这种拙劣的伎俩,只源于,不熟悉夕雪,也不熟悉百里楠。
哪怕,公众场合,他和百里楠的关系并不见得有多深,可,他和百里楠之间自读书开始,就是惺惺相惜。一直到,百里楠被百里彦送到国外读书,这么多年淡如水的相交,情谊是放在那,不会变的。
“这么容易被人气到,一点都不像你。夕雪对你很重要,是吗?”问出这句话,莫名,他的语意做不到坦然。
难道,真的动了感情?
而不是怜悯,或者因为相像吗?
他说不上来,或许,彼时他说的,他做的,真的是由心而发。
“都不重要了。”皇甫奕决绝地说完这句话,返身走出这家小店。
人世中,冥冥间,会有很多巧合,有些巧合,会对今后都产生深远的影响。
譬如,和百里楠巧合地相遇在这家小店,寥寥数语,让他下定一个决心。
走出小店,沪城的冬日,即便在霓虹璀璨下,仍是萧瑟的寒冷。
在这份寒冷中,明蓝怯生生地抵在电线杆上:
“我真的没钱,我的钱都给你们了……”
“没钱?没钱你怎么不去上班啊,啊。”一群小地痞模样的人逼近她。
“我……我……”明蓝支吾地说不出话。
“别我我我,爷没空等你,给爷现在就回去上班,走!”
小地痞才要拽住明蓝的手,横刺里,却伸来另一只手,隔开了地痞的脏手:
“她欠你们多少钱?”
是百里楠,他气定神闲站在那,隔开地痞的手后,将明蓝挡在身后。
“哟,怪不得不去上班,原来是钓到了凯子。”
“多少钱?”
“好说,本金五万,利滚利,再算上欠了这么多天,就收你一百万吧。”
“哪有这么多啊,昨天还说才三十万呢。”明蓝在百里楠的身后不服气地嘟囔道。
“怎么?昨天到今天有二十四小时呢,每个小时翻一倍,你自己算算,一百万还算是给这位少爷面子,打了折呢。”
“哦,给我面子?那不知道我这面子是否能延到明天还钱呢?”
“什么——”为首那名小地痞觉到不对,话语声又大了几度,甚至于更逼近百里楠。
“别急,今天太晚了,我的意思是即便我要给各位钱,恐怕银行也关门了,若开发票,总没有现金来得让各位放心,是不是?”百里楠徐徐说来,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
“再等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你万一使诈怎么办?”那小地痞三角眼一翻,道。
“我万一使诈,她,你们要找,总找得到,我又不会把她关禁起来。这样吧,明天中午,你们还是到这,我会让我助理把现金给你们送来,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好,就给你这个面子,道上的都叫我黄浦蛇哥,兄弟们,我们走。”小地痞招呼了一声,立刻消失在巷子的转角。
“谢谢你。”明蓝这才从他身后走出来,“其实,我没欠他们那么多的,但,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的。”
“放心,我不会多给他们的。至于你什么时候还我,以后再说。”
“其实,我能给你打工的,你多安排我些工作,我用打工的钱还你,这样会更快。”明蓝嘟囔着。
自从百里楠那晚带她离开夜总会后,并没有让她再回去,只是在知道她家境贫寒,有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后,安排她进了另外一家企业做力所能及的质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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