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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少了饭局,应酬在当地最富盛名的金色流光夜总会进行。
亨德的总裁是个油光满面的老头,即便油光满面,满脸横肉,亨德却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投资公司,萧氏实业和其是第一次合作,也算是强强联手。
现在,先到夜总会包厢的亨德总裁看到萧默澶进来自然是高兴:
“想不到,和萧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来,今晚,不醉不归。”
“袁总,请。”萧默澶的声音是淡淡的,不论什么场合,似乎没有什么能改变他淡漠的声音。
宾主相坐,把酒言欢,袁总没有叫小姐,他随身带着一名秘书,萧默澶的随身,由于Tina晚上仍继续安抚遇难工人的家属,并商量相关理赔事宜,所以,只带着明蓝。
这类的应酬,其实最主要,还是谈一些今后合作的方向,所以,自然是不会点小姐,全由秘书作陪,包括倒酒。
袁总的秘书长得很漂亮,她先倒了小半杯的伏特加,又兑了其他的酒,没几下,便调成了一杯颜色纷呈的鸡尾酒,端着这杯酒她敬给萧默澶,于是,明蓝只能起身,到袁总跟前:
“袁总,我给您倒杯酒。”
“好,帮我调杯鸡尾酒。”袁总瞧了一眼这名秘书,清雅的面庞,看上去有几分楚楚的味道。
“袁总,不好意思,我不会调这种酒。”
“不会?那我教你。”袁总执起酒杯,覆住明蓝的手便要教她,其实,这本是很平常的动作,而袁总是东北人,自然不注意细节,可,这平常的动作到了明蓝这,却是引起了她剧烈的反应,她奋力挣脱袁总的手,这一奋力,却是把旁边的酒瓶打翻了一瓶,那金澄澄的酒这样倾倒下来,只将袁总到的裤子都沾染得斑驳一片。
“袁总,请你自重。”
不止这些,伴着这句话的响起,只让袁总气不打一处来:
“我自重?我哪里轻薄你了,还是——”
“袁总,她是新来的秘书,不懂事,我敬袁总三杯,请袁总消消气。”恰在这时,萧默澶起身,淡淡道。
她的性子,还是没变多少。
总是很防备别人,包括今晚,这层不该有的突兀防备,却是招惹了是非。
“萧总——”袁总狠狠瞪了一眼明蓝,但碍着萧默澶的赔礼道歉,一时不便发作,只能道,“好,萧总满饮三大杯,我陪萧总!”
说话间,袁总的助理特意换了最大的杯子上来,这样大的杯子,是让明蓝心里内疚的,可她阻不得,只能看着萧默澶满饮了三大杯下去,并且,这三大杯,还是烈性的伏特加。
只是三杯下去,他是面不改色的,也赢来了袁总的赞许。
“你先出去。”也在饮完三杯,他扔下一句话给她。
哪怕不想退出去,可留在这,只会添乱吧。
退出包厢,由于是VIP的区域,外面还算安静,并没有太多的声色犬马,她坐在走廊内的椅子上,看着关阖的门,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曾经,她也陪过他到这类场合,那时,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他的纵容,让她可以孤傲地存在着。
现在呢?
他其实还是顾全她的。
吸了一口气,她想到了母亲的病情,这才是现在,她最该关注的东西。
倘若一切顺利,或许,明天就能回到沪城,在这一刻,她想拨通医院护士值班室的电话,只是,按到了手机上,还是按下中止键。
母亲不能接电话,打给护士,也没用,或许,反会干扰到母亲的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两个小时,萧默澶终于和袁总走了出来,看上去是相谈甚欢的,没有因为她的举止被打扰。
她跟上萧默澶,在金色流年门口,袁总先行离去时,萧默澶才坐到自己的车中,她紧跟着坐到前排,能闻到,萧默澶身上的酒味是极重的,透过后视镜望去,他古铜的皮肤泛起红来,此刻,稍稍拉开领带,敞开衬衫的领口,他闭上眼睛,倚靠在靠垫上,忽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只是显见这个号码没有接通,他放下手机,头才朝后靠了靠,而拨那个号码,他并没有睁开眼睛,或许,早熟记于心了吧。
车子很快驶到酒店,她先下车,打开车门,萧默澶还闭着眼睛:
“萧总,酒店到了。”轻声说出这一句。
萧默澶方睁开眼,移动步子走出来,这一移,可见是醉得厉害,他很少这么喝酒,商场上也没有几人敢去灌他的酒,除非他自愿。
今晚,他的自愿,却是因为她。
她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臂,挽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扶着他进入酒店。
保镖替他们打开总统套房的门,便退守在门外,她扶着他躺到床上,替他脱去皮鞋,盖上被子,本来想要离开,但,却好还是去旁边烧了一小壶水。
记得以前,唯一一次他在她跟前醉酒,半夜醒来,是要喝水的。
所以,现在,她先给他放杯水在旁边,一会要喝,伸手便能够到。
烧水只需要五分钟,也在这五分钟内,却有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
响了三下,他都没有接。
或许,已经睡熟,她不想手机铃声惊到她,忙走过去,接起电话:
“你好,萧总的电话。”
电话那端一时是没有声音的,短暂的沉默后,才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明蓝?”
竟是夕雪。
不,不该用这个‘竟’字,夕雪本来就是萧默澶的妻子,打丈夫的电话是天经地义。
倒是她,现在出现在这,是不是,有些尴尬呢?
“是雪儿?我是明蓝,萧总喝醉了,我送他回房间。”
“他喝酒了?”夕雪在电话那头嘟囔着,“明蓝,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你会做醒酒汤吗?”
“醒酒汤?”
“哦,我忘记了,酒店应该有,那麻烦你,帮他叫碗醒酒汤吧,我担心他明天起来,会很不舒服。”
“好。我知道。”
“谢谢,拜托你了。”
在一片不算尴尬的氛围中,挂了电话,倒是她太过小心眼了。
明显,夕雪的语调是坦然的。
回过身,放下他的手机,骤然间,是他低沉的语音在房间内内响起:
“出去。”
虽然只是两个字,却让她无意识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终是回过脸,望向他:
“萧总,刚刚是夫人来的电话,他让我给萧总叫一碗醒酒汤。”
“不用了,出去吧。”这一句,语音稍稍缓和了些许,可,仍旧是淡漠的。
记得曾经那次醉酒,他也很快就醒了过来,可彼时,却是以一夜的贪欢延续酒的后劲,全然不似现在的淡漠。
或者,失去了那张脸,他果然,哪怕意识到她是谁,终究是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容貌,对女人,真的是最重要的。
她死死地反咬住唇,在这一刻,还是说了一句话:
“萧总,有件事,要请示您,我母亲突然病重,我想明天能提前回去。行吗?”
“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任何的眷恋。
本来,她过来也是协助Tina处理一些事务,但由于她的经验不足,几乎是Tina一个人做了所有的事。
所以,她没有继续留在这的必要,很快朝门口走去,关阖上房门,这一次,心是揪紧的痛。
深深吸进一口气,不管怎样,现在母亲的病最重要。
从医院回来得很晚,冲了凉出来才看到萧默澶的未接电话,复拨回去,却是明蓝接的电话。
萧默澶竟是醉了。
但,她并不介意明蓝接了那个电话,相反却是担心萧默澶的身体。
酒,最是伤身的,他看起来成熟,始终还是在生意场上,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一如她,也是一个需要他时刻分神照顾的妻子啊。
现在,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今天,从开盘时的情况来看,却是不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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