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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蓝要了木耳肉丝饭,夕雪则点了肉骨头豆腐饭,很快,饭便上来,木桶里垫着荷叶,上面则是盖浇饭,味道是喷香四溢的。
就着别有风情的小布灯,明蓝把菜里不算多的辣椒挑出去,挑得很仔细,也颇费功夫。
“不吃辣?”
“嗯,对嗓子不好。”明蓝只顾着挑辣椒丝,顺口应道。
这该是种习惯,而什么样的人,会在意嗓子呢?
答案在渐渐清晰,只是,没有人会在这时去挑明。
明蓝仿似意识到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妥,停止了挑出辣椒丝的动作,只在用的时候,把辣椒丝明显撇开放在一旁。
“也是。”夕雪没有挑辣椒丝的习惯,稍稍带点辣,更能下饭,拆骨肉也都很精瘦,她也不用挑。
一餐饭用得俩个人鼻子都微微起了汗珠子,却吃得很是惬意。
满满的一大桶竹筒饭都用得干干净净,最后喝下一杯大麦茶,整个人都是舒服的。
但,这层舒服中,俩人却都很少说话,偶尔谈起的话题,也无非是关于木桶饭的。
或许,谁都在下意识地不想提什么话题。
直到夕雪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萧默澶的:
“啊,我刚吃完,你到了?好,我马上过来。”
“我们结账吧。”明蓝看她挂了手机,立刻道。
“好,买单。”夕雪抢先付了钱。
“谢谢,下回我请你。”虽然一直有接受夕雪的食物,但,这一次,明蓝却是说出这一句话。
“好啊。”
和明蓝一起出得饭店的大门,忽然一道闪电划过,立刻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雨势很大,接近夏季,沪城的天气是多雨的,但今晚,这份多雨,显然为难了她们。
因为,没有带伞。
可,一直跟着她的保镖该会有伞,只是,明蓝看到了,会不会不好呢?
也就在这时,一部白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到店门,接着,有司机下得车,将伞撑到两位女子的头上。
“夫人,请。”
有时候,其实保镖的传话也是有好处的,譬如现在。
“明蓝,送你回去吧。”
“这——”明蓝本想拒绝,可,一道炸雷在头顶响起时,只让她再拒绝不得,脸色发白地随夕雪缩进了迈巴赫。
虽然,迈巴赫的后车厢只有两个座位,但这两个座位却是宽敞的,她和夕雪合坐在一起,并不觉得拥挤。
“默澶,你用晚餐了吗?”夕雪的声音响起在不大的空间内。
“没,回家再说。”
“那,等我一下。”夕雪想了一下,还是回身,速度地下车。
明蓝坐在外档,此刻,立刻退出车去,待到夕雪很快下了车,却发现,哪怕有伞挡着,明蓝的肩膀都湿了大半。
雨真的很大。
这么大的雨回绵园,不堵车都要一个小时,再加上即便有大厨,哪怕现做好,等回家再热都是要时间的。
已经快九点,等到能吃不是得深夜了?
这样,对他的胃不好。她是深受胃的折磨,清楚三餐饭准点的必要性。
所以,不如,这里打包了,车上就能用。
她点了油豆腐肉骨头饭,想了一想,又怕不够,刚刚的黑木耳肉丝饭瞧上去也不错,遂再多加了一个菜。
十分钟搞定,端回车上时,明蓝正想下来,她瞧了下外面的雨势,忙摆摆手,径直坐了上去。
这么快地跑回车里,身上终究还是湿了,那些湿漉漉的水印字,让白色的地毯上,都添了不和谐的色泽。
或许,在这样的空间内,有些什么终是不和谐的。
打开塑料袋,把便当盒放在前面的小桌上:
“这家的木桶饭特好吃,等回家就太晚了,先垫下饥吧。”
“好。”简单的一个字,没有说客套的谢谢,他放下笔记本,拿起饭盒,慢慢用了起来。
上一次,她是给别人去端食物,这一次的等待,总算是为了他。
竟是连这个都计较得清楚了。
许是,想转移自己方才的思绪罢。
喷香的味道弥漫在不算大的空间内,外面的雨瓢泼得只把车窗玻璃弄得斑驳朦胧。
伴着巨响的雷声,车子驶入安和医院。
现在,已是九点多,再过半个小时医院就该清场,夕雪先下车,明蓝下来时,又一个惊天的霹雳雷炸在天际,她看到明蓝是害怕的,缩着脖子,脸色发着白。
大部分女孩都会怕响雷,明蓝看来也不例外:
“明蓝,医院快清场了吧?我等你吧,然后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一会坐巴士就行。”
“现在打雷呢,巴士站离这也不近。快去,我等你。”
“不用了。”
“别客气了,快点。”
说完这句,她推着明蓝进入病房大楼。
然后,稍稍抬了下眼,VIP病房的那一层,灯光却是亮了一盏,看亮灯的位置,该是百里楠的那间。
垂下眸子,很快走回车内,萧默澶已经把那盒饭用了很多。
因为,明蓝下车,使得她能坐到紧挨萧默澶的那端,一眼看过去,能看到,木耳倒是吃得很干净,剩下的,都是油豆腐拆骨肉,还有刻意挑出来的辣椒丝。
“你喜欢吃木耳,不喜欢辣椒?”随意地问了一句。
很相似的喜好,是喜好,还是习惯呢?
譬如,她和他在一起,她对水果的要求,便不再仅仅限于车厘子和蛇果。
开始吃梨,也开始吃其他的。
抽了下鼻子,下大雨的天,哪怕在封闭的车内,都冷。
而他将饭盒关上,用手帕擦了一下唇:
“是,味道不错。”
“喜欢就好,明蓝好像怕打雷,等她一下,送她回去,行吗?”虽然冷,还是说出这句。
“大卫,让后面的车送明小姐。”萧默澶没有应她的话,却吩咐出这一句。
“是。”坐在前面的大卫立刻下车,安排其中一部保镖的车送明蓝。
“走吧。”萧默澶吩咐司机。
迈巴赫径直驶离安和医院。
看上去,真的是泾渭分明。
但,越这样,其实,越带着刻意不是吗?
那雷打得很响,又一个闪雷劈过天际时,萧默澶拥她入怀,这样的姿势,很像是她怕打雷,然后躲进萧默澶的怀里。
可,她不怕打雷。
一点都不怕。
只是,他这样抱着她,伴着这一隅空间的沉默,心底,除了冷之外,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于是,干脆闭上眼睛,枕在他的怀里,就这样,回到绵园。
他是抱她下了车,她其实,在车停时,就醒了过来,可,这一次,她偏是闭着眼睛,只让他抱着去了卧室。
沿途,她听到,刘姐轻声的禀告,说朱婷和小姐都休息了。
很轻的声音,但,他该是怕惊醒她,只说了一句,就让刘姐噤声。
四周,很静,他就这样抱着她上进了卧室。
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能听到的,是他往外离开的声音。
又离开?
自从那一夜后,他再没有碰过她。
每晚,游轮都会停下来,他会陪她上岸游玩,但回到游轮后他都会去书房,好像萧氏实业出了问题。因为大部分的白天,他也会待在书房处理事务。
至于萧氏实业究竟怎样,她却是不想去多问的。
哪怕他不陪她,她也不能硬缠着他陪,并且,她总想着,那一夜,太过癫狂,该是起源于她醉酒后,有意无意的诱惑,加上他又刚发了烧,其后体力自然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但,这一段时间,似乎有点长。
现在,把身子缩进被子里,看着旁边空落的床,若有所思。
今晚,她睡得不算安稳,一直辗转到夜半,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
她继续闭上眼睛,听他洗漱,然后,是衣服的窸窣声,接着,床的那段往下一沉,该是他躺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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