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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影后(127)



来到吸烟处,马元进摸出烟点上,“旭晖醒来了。”

梁洲没有说话,白雾腾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我也给韩菲发了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应,”马元进笑了两声,“看来做贼心虚的厉害,这阵子派人又重新查了查,当年车祸的事,和陆家那龟孙子脱不了关系。”

梁洲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合同还剩两个月到期,工作室早就注册好,她准备自立门户不是一两天,现在不过提前了几步。”

“先前我就奇怪陆家从来没沾过这个圈子,为什么想要注资,这次就顺便查了一下,原来是云南上面变了,陆家在当地也快撑不下去了,霸道了那么多年,早有人看不顺眼了,地方上的□□去年又倒了,他不是主动事业转型,是被逼着北上谋生路。”

梁洲弹了一下烟灰,姿态潇洒,“他的情况,我已经和其他娱乐公司通过气,没那么容易让他进来。”

“还有些东西,是云南地界上的,有不少人想搞陆家,还有些材料。”马元进说,“照理说和我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可正好碰上了,我就照你的意思,给他们指了条明路,让他们到北京来把材料交上去。呵,有得陆家喝一壶的。”

梁洲只回答了简单一个字,“好。”

马元进仔细瞅他的眼色,“韩菲呢?就这样放她自立?”

梁洲面无表情,“她欠旭晖的,等旭晖完全清醒了问他吧。”

两人聊着抽完一支烟,还是站在吸烟区没挪动。

马元进叹了口气,忽然又笑,“以前听说因果报应,我还只当是电视里哄人的,没想到,旭晖真能醒来,老天爷真tm开眼了。”

梁洲笑了笑。

马元进发现梁洲似乎还藏着些心事,心下一琢磨,忽然说,“你和言言怎么了?”

果然一语被他猜中,梁洲面色一紧,眉宇间有紧绷的痕迹,抿紧唇沉默不语。

梁洲向来擅长隐忍,马元进继续猜测,“她今天脸都没洗就来医院了,之前那些不寻常的事果然是真的。旭晖这小子,昏迷了两年,居然躲在漂亮姑娘身边。”

梁洲脸上说不出的古怪,眸色深沉。

马元进刚说出口,也发觉有些不对,再看梁洲脸色,恨不能收回这句话,只好干笑两声,“也没什么,旭晖就好像是言言老师一样,不然这丫头怎么能演技进步这么快。”

梁洲只听他说没有表达任何意见。把沈旭晖的事安排好,他又坐了许久才离开。

回到家里,梁洲先进浴室冲了个澡,水声哗哗喷薄而出,开头是一段冷水,冲刷着他身体,心里的不安紧张都渐渐凉却。

☆、第130章 chapter129

很快就入冬了,街上树枝渐渐空秃,露出萧瑟的寒意。叶言言又去了医院几次,沈旭晖在恢复中,身上长了些肉,开始做些基本动作和语言功能的训练。她有些心急,忍不住问他是不是还记得她。沈旭晖笑笑,没有什么表示。医生在一旁劝说,卧床几年失去意识,他的恢复需要很长时间。

看他一次比一次精神,又像个孩子似的练习说话,犹如重获新生。叶言言叹了口气,放下心中所有的疑惑和遗憾。在他还是布偶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身体,用了几年的时间,事情终于回到了正轨,她又何必一定要寻根溯源,追寻过去呢。

复健房里,沈旭晖靠着手扶反复做着抬脚的动作,没有迈出去一步,他已经是大汗淋漓。叶言言走到窗前轻轻敲了几下,他循声看过来,一看是她,咧嘴笑了一下,眉毛上还挂着汗水,这个笑容显得纯净而开朗。

叶言言不禁想到照片上原来他的样子。隔着玻璃,她以口型说:“我要拍戏去了,离开几个月,你好好训练,恢复身体。”

沈旭晖看着玻璃窗外的女人,迟钝了一拍,有些分辨不出她想说的话,可是看着她的脸,他的心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跳动的特别用力,他无法忽略,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他笑着点头,“好。”

12月,一斛珠第二部电影低调举办了开机仪式,拒绝了媒体采访,开始了封闭式拍摄。

冬天的阳光有些暖,叶言言坐在片场看剧本。第二部的故事基调有些悲伤,故事结尾,她已经看了好几遍,每次看到依然心中充满了伤感。几个工作人员围着声音有些嘈杂,她抬起眼来看。看到梁洲换了一身冕服,黑色上衣,红色下裳,衣袖腰带都绘有掌纹。他穿什么像什么,以前的电影里,穿着一件破皮袄子,就能把落魄孤傲演的入木三分,现在换成了皇帝,他神色平静冷峻,目光又黑又沉,不言不语也有一股威严,让人蓦然生出一种在他眼前什么心思都被看穿的感觉。

梁洲的戏份安排都压缩在两个月里,他毕竟还有一个刚上市的大公司需要管理。剧组配合他的档期,把拍摄安排精细到了小时。

陈谋看到他定妆,笑着说:“就凭你这张脸,我票房已经有保障了。”

作为演员,梁洲已经经过了年轻时皮相为主,中期舍弃皮相追求演技,到现在完全根据角色需求来决定皮相的各个阶段,听导演调侃,他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着说:“那好,分红不能给我少了。”

陈谋哈哈大笑,宏成本身就是投资人之一,说到底,他才算是这部电影里给梁洲打工的。他拍着梁洲的肩,“你别忘了我的导演红包才是。”

陈谋对梁洲演技十二万分的放心,根本不说戏,要求只有一点,和第一部的任务性格衔接起来。转头找了叶言言讲戏。

叶言言走过来,和梁洲目光对上,她微微有些不自在。沈旭晖醒来后没多久,梁洲单方面的微信就停止了,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断绝了联系已经有半个月时间。梁洲看到她,虚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开,留下空间给导演说戏。他的言行动作再普通不过,叶言言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也许就像丽娜和她分析的那样,她的内心深处也许还有眷恋。

有些感情,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要剔除干净不留一点痕迹,必然是要伤筋动骨,长久消磨的。

她微微垂下眼,把所有的想法和心思都藏在了平静的脸下,认真听导演说戏。

后半部故事,直接就从宫廷矛盾作为切入点。太子受宫人挑拨,认定子虞是害死母亲的凶手,于是暗自搜索罪证,以求在皇帝面前为死去的皇后正名。几次呈证据到皇帝面前,都被他驳斥。太子认为子虞从中作梗,越发厌恶她,在东宫内饮酒时脱口而出,“他日我若戴上白帽子,必要将那贱人戮尸泄愤。”

所谓白帽子,王字上面加白,就是皇。白帽子还有出丧之意,太子醉后犯大忌的话语,被人偷偷传入步寿宫内。

子虞听闻,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暗惊。

今天拍摄的戏份,场景在傍晚的步寿宫庭院内,灯光打开,机子到位。导演高声喊开始。

梁洲带着太监迈过宫门,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拍戏,但经验老道,走了几步,已经完全调整好,神态动作无可挑剔。

庭院里站着个女子,垂头摆弄花盆,她穿得朴素,金簪朱钗一样也无,皇帝身边宫人以为是宫女,进门时喝了一声,“大胆。”女子转过身,乌发蝉鬓,姿容美丽。宫人吓了一跳,声音都软了,“娘娘。”

梁洲眸黑如夜,笑容温和,完全就已是皇帝——怀灏的样子。他缓步走上前,轻轻执起她的手,用丝绢擦去泥屑,“这样的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子虞纤长的睫毛轻轻一抖,嘴角一勾,笑容却没有达到眼里,“花草也是有情之物,细心呵护才能结出好果。”

皇帝看着花盆外剪了一地的枝叶,问道:“枝叶没有枯,怎么就剪了。”

“枝叶虽然繁茂,但是长势歪斜,坏了整体景致,只好忍痛剪了。”子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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