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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小姐的身材真是标准,Acren设计的这件旗袍正匹配。”
其中一名女子恭维道。
辰颜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粉妆背后,只有她清楚,此刻的心冷。
她们将门打开,道:
“辰小姐,酒会已经开始,沈总和司徒总,正在三十五层等你呢。”
三十五层,她还是会想到霆耀酒店的三十五层,浓密的假睫毛重重覆在她的眼帘上,边角,微微地刺痛她的眼睑,她默默地走出房间,门口,早有酒店的侍应生迎接她,带她经VIP电梯直往三十五层。
朱红色浮雕着花纹的沉重的门后,是觥筹交错,是纸醉金迷,更是人人向往的名利场。
随着辰颜的走入,突然归于寂静。
她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她走到这里,也不知道,今晚过后,明天她将怎样去面对。
“各位,这是我沈傲的孙女,辰颜。”
那些站立在四周,衣着光鲜,形色各异的男女,手举盛放各种颜色的液体的水晶杯,纷纷随着这句话向辰颜举杯。
她茫然地看着前面,她的外公,容光焕发地站在台上,一边是英气逼人的司徒霄。
每走一步,心都颤抖一次,每走一步,颤抖后就攫紧一次。
因为,这意味着,她离叶苍霆越来越远,当走到外公跟前时,就不能再回头。
但,现在,即便是没走到他面前,她还能回头吗?
多希望,叶苍霆的声音能在身后响起,如果他此时出现,她可能,不再需要他说出那个爱字,就愿意跟他走。
可,她知道他不会出现,这仅是她最后了断所有退路的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
在外公说出父母死因的疑点时,她明白,这条路,再没有回头的那一天。
“在我唯一的外孙女小颜生日的今天,我宣布十日后,她将正式同冥远财团的执行总裁司徒霄完成婚礼。”
从门口,走到台前,这段路不长,心里的距离反而远过这段路,当辰颜走到沈傲面前,沈傲满意地向台下的诸人宣布这个喜讯。
“不!”
未加思索,辰颜脱口而出,说出这个字后,剩余的话,都卡在喉中,无法再说,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一切,如何去拒绝,都变得那么艰难。
沈傲的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司徒霄则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一手牵起她,接过沈傲的话,更是圆辰颜拒绝的话语:“颜,原谅外公,他是想通过媒体的朋友一起让外界分享我们的喜悦,我知道,这有违你想简单举办婚礼的初衷,但,请你体谅外公千里迢迢赶来,为我们主持婚礼的一片苦心。”
他的手准确地握紧辰颜垂在旗袍的手,辰颜的手缩怯了一下,但他的手如同钳子一样,不肯放松,只稍一用力,辰颜的身子便被他拉着上到了台上。
司徒霄望着辰颜,这个女孩,在五年前,就美到让人心动,但今晚的她,更是美到让人心醉,变了发型,改变了服饰,她美好到,如同一个梦,但这个梦,从今后,都将归他一人享有。
出于报复,他才接近她,但,在这当中,他竟将自己的真心,一并搭进去,这虽史料未及,可,他并不后悔。
他看得出她眼底的伤痛,源于那个男人,这让他有些不悦,他不容许她心底有其他人的影子,哪怕现在有,以后,她的心底只允许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他的爱同他的恨一样,有着霸道的绝对。
“请问沈先生,早前媒体曾接到叶氏集团总裁发布有关和辰小姐的婚讯,今天,该是辰小姐和叶总在霆耀酒店举办婚礼的日子。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小颜现在在帝豪酒店,这点诸位是看到的,还需要再多做解释吗?作为小颜的外公,她未来所选择的丈夫,必须是经过我认可的,而我认可的人,只有司徒霄一人。”
“辰小姐,您可否对此事做一下解释?是您觉得司徒总裁更加适合您吗?毕竟叶总比您大了那么多,当时我们接到这消息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辰颜望着台下继续发问的记者,嘴唇无声翕合,可没有声音发出,她所有的力气在说出刚才那个“不”字后,似乎就丧失怠尽。
“对于此事,诸位也都知道,叶总的次子对于颜所造成的伤害,以及对社会产生的不良影响,问,这种情况下,颜又怎么可能嫁给他为妻呢?我想,可能不过是对方因为想挽回在业界的良好形象,所做的单方面行为吧。”司徒霄启唇代她挡过这道问题,但背后的用意,让辰颜无法沉默。
她必须要去反驳,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和苍之间的问题,被上升到和叶昊有关!
这将是对这段还没开始就必须要结束的感情最大的亵渎!
“并非是这样,只是,我们发现,彼此不适合,所以,取消了婚礼。”辰颜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她看到,台下的记者眼中掠过不屑的眼神。
可,她仅能这么回答,才能放了自己,放了他,不必被媒体继续纠缠。
“请问,辰小姐寄居叶府这么多年,为何至今沈总才与辰小姐相认呢?”一个记者突然发问,带着狗腿记者特爱的发掘的主题。
沈傲毕竟见多识广,对这类问题的回答游刃有余:“这是因为,当中有一些误会,而我今天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这个误会解除了!”
“各位,餐前的自由提问时间结束,请享用沈总为大家准备的美酒佳肴,但,在此之前,请举杯给这对新人予以你们最诚挚的祝福!”西装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侧,适当的结束了记者的发问,以一个圆满的收尾结束词。
随着众人的纷纷举杯恭祝,辰颜并不接过侍应生托盘中递来的美酒,仅是趁司徒霄松开握住她的手,去拿酒杯时,拢起自己的披肩,神色漠然苍茫。
这一场繁华,不是她所要,这一场关于亲情的复得,也不是她所求。
当晚,她没有听从沈傲的建议,留在帝豪酒店,而是返回自己的公寓。
十日后,变成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婚礼,短短的数月,发生太多,也改变太多,但分明有一些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如同,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电台主持生涯?
她打开收音机,“今夜不寂寞”中,扬扬已颇具昔日她的风范,听众的电话踊跃,不过一代新人换旧人,听众的适应度一直高过主持的轮换。
今晚的她,是否也该向电波那端接替她做为主播的扬扬倾诉心声呢?
她的手指拨通默念于心的号码,忙音过后,竟然拨进这平时十分难打,一直占线的热线,阿欢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你好,这里是今夜不寂寞,请问,你有什么心事想要同我们分享。”
该说些什么呢?昔日,在电波前抚慰她人的自己,如今,也需要别人的安慰吗?
算了,不过是浮世一梦,梦醒,一切,还是要自己走下去。
她将电话挂下。
心底浮出的,是叶苍霆书房的专线号码。
此刻,他独自一个人在书房吗?那么,她是否可以向他质问,当年,父母真正的死因呢?她在心中找出这个借口,让她用勇气拨下那个从来没有打过,但一直熟记的号码。
七位数字,不过几秒钟就可以拨出,但她拨得很慢很慢,直到电话中由空音变成忙音,最后一个数字始终是拨不出。
手机的震动,将她的心一并震颤,她将话筒搁下,大口的喘气,不去看一边的手机,她知道,来电的人只有可能是司徒霄。
将手机设成震动,是她的再一次逃避,没有铃声,代表她可以听不到,但又不是静音。震动,能让她知道,他曾找过她。
她对司徒霄的态度,始终是复杂着,纠结着,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对他的,到底是厌恶多于期盼,还是期盼多于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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