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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用假结婚,帮助他,让辰颜脱离困境的女子,一直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即便,因叶仪,她失去最爱的孩子,依然没有怨言地守在他的身边。
他向她伸出手:
“我们回家吧。”
Anna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脸上有红晕蕴起:
“嗯,我们回家。”
她把手放进他的手心,这瞬间,仿佛,家就在彼处,温暖地,亮起,归家的路。
司徒霄的葬礼,在辰颜昏迷时,已经举行。
等她康复出院,看到的,不过是坐拥在青山大海环抱中的那一隅墓地。
碑上的他,墨黑瞳眸如初,抚着他的脸,她明白,她的心,永远不会如初。
2005年2月14日,她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今后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再不会如初!
她的心,没有留在丽江,而是,永远在这里,伴着他一起。
她在他的墓前,放上一个水晶盒,里面,是她剪下的头发。
原来,她可以为很多人死,但,活,却仅为了他,为了他,最后的那段话。
时间,即便是悲痛,也会流淌过,悲歌欢唱,则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辰颜在出院后,接管了冥远财团,这是司徒霄决定离开时,颁至董事会的一项决策。
虽然,那些董事对于辰颜这样一个资历尚浅的女子能接任颇表怀疑,但,还是按照冥远的惯例,给予她长达五年的考核期。
扬扬因拐带儿童罪,被判入狱五年。
浦薇薇因贿赂相关领导,企求得到更好的位置时,终被人检举,遂开除出旭日电视台,这意味着,她的媒体生涯,走到了尽头。
所谓,善恶有报。
当何琳推着司徒铭出现在辰颜面前时,辰颜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除了呆愣以外,并没有丝毫损伤,她终于,明白,她其实,才是罪孽到无法救赎的人。
开始学会走路的乐乐,蹒跚地走向司徒铭,墨黑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老人,咯咯开始笑出声音。
司徒铭本来呆愣的神情,随着乐乐的笑声,竟起了一丝的变化,他望着乐乐,颤抖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粉嫩嫩的小脸。
而,站在不远处的容德,随着这一个动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沈氏的大宅。
自司徒霄离开后,辰颜带着乐乐,还有沈振业,回到司徒大宅,这个宅子的错层,再不会成为她的梦魇,相反,是唯一,留有她和他记忆的地方。
2009年4月,沧海新城六期悉数完成,当她带着已经五岁的乐乐出现在剪彩的现场时,站在这繁华的顶端,她感到的,仅是如同17岁那晚一样的凉意。
虽然,明天,她将因为突出的业绩,被任命为冥远财团的CEO,但,只有她知道,这五年,是怎样度过的。
惟有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也为了冥远是他留给她最后的牵念,她才逐渐适应本来不喜欢的商场。
又是一年的清明,这五年的清明,她都会陪着司徒霄度过,这一年,同样不例外。
她手里,拿着一大束的黄菊花,带着乐乐来到墓园。
轻轻替他拂去墓前的尘灰,将黄色的菊花摆放在碑前,拜了三拜。
然后,她坐在台阶上,唤一边正在拔草的乐乐。
“爸爸,我和妈妈又来看你了。”乐乐乖巧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着头,拜了三拜。
辰颜望着司徒霄,轻声:
“霄,五年了,我听你的话,独自活了五年,你知道吗,每年,到这里,我都想陪着你,永远不再离开,可,我知道,哪怕我再怎样唤你,你都不会回来了。我的偏执,让我失去的,是我这辈子唯一最爱的人,霄,为什么,你一定要用命来证明你对我的爱呢?霄,你知道吗,这五年,我真的好辛苦,霄……”
她唤着他,泪,渐渐落下。
乐乐伸出小手替她去擦脸上的泪水,突然,她的小手一指,喊道:
“爸爸!”
辰颜惊愕地抬起依然弥着泪光的眼睛,看到,墓园的那端,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那里,墨黑如星辰的眼睛,凝望着她,薄唇边,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走近她,拥她入怀,指尖的暖意,让她明白,这不是梦。
爱,原来,一直都在!
他的手中,是一个重新镶嵌好的白玉手镯,他戴上她的手腕:
“这是我送你的,我回来了,以后一直要戴着。”
半空,是绚丽的霞彩,渐渐绯色出一地的温暖……
番外 尾声:永不永不说再见
“妈妈!妈妈!”突然,乐乐的唤声把辰颜惊醒,乐乐拽着她的手,不停地摇晃,而,她显然,已失神颇久。
她的手抚上手腕,那里,并没有白玉手镯。
墓园,因是清明的缘故,并不算清冷,她环顾四周,哪里,有他的身影呢?
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
以为,所有的等待,会结束在他拥她入怀,可,不过,只是臆想。
他,果真,是去了。
真的,永远离开她了。
“乐乐,拔完草了吗?”她凝望着珍爱的女儿,柔声询问,一边替她把辫梢理好。
“是的,爸爸这里又很干净了。”
年仅五岁的乐乐或许并不能深刻明白为什么母亲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沉重,她只是咯咯笑着,替母亲把被风吹散的短发复又理好。
“妈妈,要回家了吗?”
家?她的唇中嚼出这个字,心里,是难以名状的悲痛。
失去他以后,家,其实,永远不会完整。
“妈妈,你又难过了?为什么每年来看爸爸,你总难过呢?”
乐乐的小手蹭着辰颜的脸,辰颜把她的小手收到唇边,深深地吻了一下:
“妈妈没有难过,因为看到你爸爸,太开心了,所以,看起来,是难过。”
“啊,原来,最开心的时候,会看起来难过的样子。”乐乐努力开始挤她的小脸,但挤来挤去,还是没有办法做出伤心的表情。
她还不懂得死亡这个词的意味,辰颜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司徒霄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仅是告诉她,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只要每年到这里看爸爸,爸爸哪怕在很远的地方,都会知道。
而,乐乐,不过五岁,自然,就相信了。
“乖,乐乐,我们回家,妈妈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比萨。”辰颜揉揉她的小脸,溺爱地道。
“嗯,爸爸,对不起哦,乐乐没有办法象妈妈一样开心到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乐乐的小手从辰颜的脸上离开,蹭了一下司徒霄的照片。
随后,牵着辰颜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山下走去。
墓园最高处的树后,伫立着一个黑衣男子,他戴着一副墨镜,浑身笼于一种肃穆中。
而镜片后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渐渐远去的那俩个身影。
“Yanni,五年了,你真的还是决定不见夫人?真的狠心让乐小姐没有父爱?”
“安排人去丽江那边吧。”
“我会的,这五年,你对夫人暗中的照顾,可她并不知道。”Tracy暗淡地说出这句话,顿了一下,“每年清明夫人总会先来这陪你,然后才去丽江看叶风。作为女人,我看得出,夫人心里,始终对你,是不同于任何一个人的。”
“Tracy,你似乎变得没以前那么理性了。”
“人都会变的,Yanni,夫人这五年怎么过的,你也都知道,人,没有几个五年可以等,她把一个女人最宝贵的岁月,都用在了缅怀你的身上,而你,却还活着。之前,你可以说,是因为你瘫痪在床,不想连累夫人,但现在呢?你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为什么,你的心里,还是站不起来呢?”
司徒霄没有再说话,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前,只有最后一句话:
“一季报月底就该出来了,二月份,山金实业的那笔投资,似乎有点问题,你多留意,如果有必要,还是要提醒她,早点提交董事会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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