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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我想请一年的假,可以吗?”
“你还是想休息?”
“是,也因为这个孩子。”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的神情,纯洁完美地仿佛一个天使。
叶苍霆看着辰颜,依然柔柔一笑:
“颜颜,终于长大,也要成为母亲了。”
“这个孩子胎相很不稳,所以,我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帮孩子生下来。好吗?”
“好,璃和地产我会暂时替你打理,等你一年后归来。”
“谢谢。苍,还有振业拜托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因为我父亲的错误,才使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希望,你能代我好好照顾他一年。可以吗?”她只含糊地说出这层关系,并没有多说,但,叶苍霆同样不会多问。
“没有问题,你放心,好好调养身子,准备去哪里?”
“我想去大连。明天最早的班机。”
“那里有海,和鹏城差不多,你去那边,除了气候,其他应该都很适应。”
“是的。”她莞尔一笑,对着叶苍霆。
叶苍霆向从前一样,轻轻拥她入怀。
那样的自然,那样不需要任何的言语。
只一个拥抱,漾集了所有的暖意。
也只一个拥抱,就让另一个人坠入深渊。
司徒霄站在那边,他看着辰颜,因为Grace的信息,他匆匆压缩冥远的日常事务,仅为抽出时间,赶到沪城,在沈傲出殡的这天,赶到她的身边。
可,他看到,却是这一幕,她和叶苍霆一笑相拥。
他的妻子,在其他男人的怀里绽放笑容。
纯洁,灿烂的笑容。
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对他这样笑过?
又有多久,他必须克制每日思念她的情绪,才能安下心来致力于日常的事务。
他承诺楚彤最后一个条件,但,暗中,他也利用冥远财团的势力,替璃和地产找到另外一家愿意提供优渥贷款条件的银行。
他在她离开HK后,就派人将司徒铭送至USA疗养,纵然,司徒铭可能永远会以这种痴呆的状态一直生活下去,因为,最后一针,容德加大了剂量,为了一劳永逸,这虽然与他的初衷相悖,但,或许,对于司徒铭未必不是最好的解脱。
当然,她不会知道这些,以后,也不会知道。
她逼着他放手,他丢掉所有的尊严,试图维系这段感情,到头,只让自己伤痕累累,失去尊严,失去骄傲,也失去这份爱情。
辰颜仿佛意识到什么,她从叶苍霆的怀中抬起脸,转眸望向站在阳光那端的司徒霄。
他一身黑衣黑裤,站在那,对着她,眼里,慢慢弥上的,是绝望。
然后,他转身,毅然绝然地离去,丝毫,不带一丝眷恋地离去。
辰颜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她的表情,也悉数落进叶苍霆的眼中。
“颜颜,错过,会用一辈子的遗憾来偿还,你怀了他的孩子,难道忍心让孩子没有父爱?”
辰颜苦涩地摇头:
“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你的,他不相信我和你的清白,如果没有信任的爱情,迟早也会走到尽头,更何况,如今的我,不再是沈氏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几乎失去所有亲人,带有残缺容貌的女子。”
“他看中你的,绝非是沈氏,你为什么能看清所有的事,惟独面对他,却依然蒙蔽住自己的眼,束缚住自己的心呢?”
辰颜唇边的苦涩转成一抹笑意:
“苍,有些事,我没有办法现在说,你能体谅吗?”安沐云的事,她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她低下头,语音清然,“我想,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我想清一些事,看清一些人吧。”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里,渐渐洇出一丝甜蜜:
“这个孩子,会是我今后所有幸福的根结,我希望,他出生的地方,也是最干净纯粹的。”
“颜颜,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并且,会安排好你在大连生活的一切必须。”
辰颜轻轻颔首,叶苍霆抚了一下她的头发,瑚珀色的眼眸里,隐隐有着一丝的忧意,很浅不深。
当辰颜坐上飞往大连的航班,她放下遮阳板,把手机彻底关机。
她不会住进叶苍霆安排的地方,她从大连转火车,目的地是云南丽江。
她不想会让任何人在这一年内再找到她。
或许,不止一年吧。
如同楚彤提的那个条件一样,离开的,又何止这俩个男人。
那个条件,假使她不提,应该,也会成为她最后的选择。
她还是无法强迫自己适合商场,沈氏,虽然是外公的心血,可,外公,也容许她放弃了,不是吗?
至于璃和地产,她相信,临行前拜托Grace,一定能让璃和地产在未来六年走得更远,哪怕失去所有银行的贷款,亚治通讯也会提供给沧海新城最大的支持,因为股票危机随着沈傲全部撤回资金,已渐渐平复,亚治的股票又回到半年线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能重展雄风。
而她,终于到了退场的时刻。
今后,那里,那些人发生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
她知道,叶苍霆一定会告诉司徒霄这个孩子是他的,司徒霄如果念着孩子,也会到大连来找她。
可,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对所有人隐瞒了真实的去处。
当她抵达云南,在美丽的束河古城,寻访到一间民居风格的客栈住下时,日子,已是三月末。
没有选择丽江古城,选择束河,这样,更不易让他们找到吧。
束河,远没有丽江古城的商业气息浓厚,店铺的商人是一团和气,更多的游客,在或沿河或沿街的茶铺中发呆,发痴,发嗔。
她们抛开来时所带的凡世琐碎,或倚,或躺,或坐,看着来来往往,却不是熙熙攘攘,整个的心境会随着远处的玉龙雪山,刹那,回归平和澄静。
这是丽江古城所不及的。
辰颜每日在这样的氛围中,腹中的孩子,似乎也逐渐安宁下来,不会再有隐隐的腹疼缠绕着她。
除了每周定时去医院检查,平时,她就坐在沿河的铺中,跟客栈老板的付妈妈学习针线,付妈妈是当地纳西族的老妈妈,人和蔼慈祥,又绣得一手的好针线,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
看着她指下飞针走线,绣出那一片锦绣时,辰颜也想亲自替即将来到世上的孩子缝制衣物,将所有的母爱,都缝进衣服中。这样,也是种对于幸福的期盼。
而,对于过往的人和事,她仅能从报纸得到一些讯息。
抵达丽江不过几日,她就看到报纸上,登了一条,叶氏集团长媳临产期接近,却被证实胎死腹中,叶苍霆含泪送别准孙的消息,看到这条信息时,她的手滞了一下,楚彤的言语又出现在她的耳边。
难道,真是司徒霄的狠心所为吗?
但,不管是与不是,都与她无关,安沐云的今天,说到底,其实,不过是她的咎由自取。
任何人,做错事,都将付出代价,惟有行善积德,人生才会变得更加美好,哪怕,一路走来,还是会有别人加诸的崎岖,可,毕竟无愧于心。
她抬起眼眸,轻轻揉了一下因绣花略略有些发酸的眼睛,蓦地,在廊湖的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睛映进她的眼中,她望着那双眼睛,一时间竟忘记时间的流动。
那双眼睛对她一笑,已走进她所在的民居。
“付妈妈,我又来采买了。”
“呵呵,小海,你又来了,早替你预备好了,够了吧。”付妈妈走出去,将一袋绣好的针线交给他。
“是啊,谁叫付妈妈的手艺最好呢?”他笑着,结过,“游客来许愿,也最爱选付妈妈绣的锦袋。”
“好,好,喜欢就好,马上中午了,吃了饭再回去吧。”
“不急,这次来,还要去拉市海那边,给几个游客带一下马,不那么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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