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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你是化作成了风吗?
陆澍开着车带她去夫子庙的夜市上吃烧烤,她拿了一大串,上面撒了厚厚一层辣椒粉,她就那样肆无忌惮的叉着腿坐在街摊边。以前,沈慕西就是这样宠着她,看着她贪婪的吃相。
她拿着一瓶啤酒,往嘴里灌,打了一个酒嗝,将羊肉串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辣的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陆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绒布的盒子,轻轻推到她面前。
她放下羊肉串,擦了擦嘴角,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刹那,瞬间哽咽。
距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是一个黑色的哨子,那是两年前沈慕西送给她的。她离开小楼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因为无望,就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现在,这个哨子就出现在她眼前,沈慕西说的,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吹这个哨子,他就会像超人一样飞到她身边,随叫随到,她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他听从她的所有指挥和命令。
她握着那个哨子,贴在脸上,眼里都是对过往美好的怀念,她问陆澍: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哨子的?离开沈慕西的时候,我没有带走它,后来,我一直后悔,我责怪自己,应该带着,没准我想他找不到他时,吹这个哨子,他还就真的能神奇地飞到我身边来。她说着,深情地望着哨子,笑了。
鹌陆澍喝了一口啤酒,狠狠灌了一口,放下酒瓶,良久,缓缓说来:
这个哨子,是一个星期前,搜救员在巴塞罗那的贝索河里,打捞到的一件衣服,里面有沈慕西的护照,还有,这个哨子。通过外交,辗转交到了我的手上。陆澍说着,停了一下,有些怕她接受不了。
她的眼睛呆呆地凝视在某个点,手捂住了胸口,她隐忍住,手紧紧握着,指甲穿透了手心的肌肤,她咬住唇,说:请说下去。
有个华人目击者说,看见沈慕西踉踉跄跄地在贝索里河边,可能已经感染了流感,高烧让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他抓住河边的每一个女子,嘴里喊着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说着白槿湖,我怎么把你弄丢了,我们怎么会失散了。
陆澍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她手抓过一把羊肉串,把羊肉直接从烧烤签上一把拉了下来,整个手心里都是辣辣的肉串,她一把塞进嘴里,别过脸,用力地吞着,用手背擦眼泪,她说:我没事,你接着说。
最后他跌入了河里,甚至都没有在水面上挣扎一下,就沉了下去,没有再浮上来。随后赶来的救援人员,打捞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他,只找到了他的一件衣服,衣服里就有这个哨子。
陆澍说完了,有些害怕面对她的反应,她会不会接受不了一下子晕过去,还是会哀嚎大哭。他也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她,如果隐瞒下去,她可能还是固执的去寻找沈慕西,而她总有天会知道沈慕西已经落入了那条河里再也没有爬起来,那样对她伤害会更大。
长痛不如短痛,说的多好,说的那么轻飘飘,短痛,也痛的让人喘不过气。
白槿湖沉默了很久,那沉默,让陆澍十分的压抑透不过气,她就好像在集聚着悲痛的火山,随时都会喷薄而出剧痛岩浆会湮没她。
她将那个哨子放在唇边,对陆澍说:告诉我,这个故事是你编的,对不对,我就猜到是你编的,沈慕西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掉到河里去呢。他会游泳,他曾获得过百米游泳冠军你知不知道?我不久还梦见他买了一块土地要做一栋漂亮的小楼给我,他牵着我的手说……
够了!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沈慕西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陆澍将啤酒瓶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酒瓶碎了一地。
她起身就跑,一口气跑到了秦淮河边,陆澍险些都没有跟上,在这里,就在河的对面,沈慕西在人群中挤了好久就是为了给她买一串糖人。
她望着秦淮河畔林立的红灯笼倒影在水里,好像梦里来过这里,沈慕西就站在河对岸,遥遥相望着,无所泅渡。
她握着哨子,放在唇边,使劲的吹,一边吹,一边落泪。
沈慕西,你不是说只要我吹哨子你就会无条件的来到我身边吗?你在哪,你不要躲着不和我见面好吗?
秦淮河畔,埋葬了她的心。
在梦里,还是会梦见沈慕西在梦中与她缠绵,醒来,枕边空无一人。她走在路上遇见背影和沈慕西很相似的男子,她就冲上去,跟着后面喊:沈慕西。当人转过脸,才看清,根本不是,沈慕西是多么让女人垂涎的男子,世间能有几个沈慕西。
白槿湖找了泰国的通灵大师,问了沈慕西,大师查来查去,说并没有查到任何沈慕西的灵间音讯,她欣喜也许沈慕西并没有死,他只是躲起来了。
大师劝他说:死去的人,你就放开吧,让她们好好去转世。活着的人如果对她们念念不忘,她们没法安心转世的。一切,就忘了吧。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
她站在曼谷玉佛寺前,久久地都任着风吹打自己。是谁说过,死去的人,最后都会化作风,维棉变成了风,沈慕西也变成了风吗?
为什么,连怀念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沈慕西,你好残忍。
第一百二十二章:未完待续,等待上市贴结局
为什么,连怀念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沈慕西,你好残忍。
一心相爱,两情相悦,三千世界,四大皆空。世间种种到最后必成空,是这样吗?
沈慕西走了,这慢慢让她承认这是个事实,她试着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继续在热闹而生动日子里,安谧地从容地旁观。
偶尔去泡吧,泡咖啡馆,但更要在街头巷尾流连,在路边买一束马蹄或百合,在春日的黄昏欣赏路人,她比以往更加的珍爱生命,她要活着,去完成沈慕西曾最想完全的事。
距左十年,右十年,人生不过一转眼,深切的痛楚最后到底是谁的错已经变得并不重要,在爱着的时侯耗尽缠绵,也好过天涯错身,在心底永留一块不结的痂,时时痛楚,可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想着要象王菲一样,一而再被辜负后,依然一如既往在上海罕见的洁净复古的小巷里疾走,爱散不怨,写高贵的情书给自己。
正如丝嘉丽说过,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鹌白槿湖曾想过,曾想过要和沈幕西白头到老,然后就手拉手喊一二三一起死去,然后,沈幕西,你死了,我却没有跟随你去,不是我不够勇敢,而是,我知道你不想看到那样的小槿。
如果我为你活下去比为你死去更让你含笑九泉,那么,我愿做一个坚强的女子,在失去所有最爱的人之后,仍活下去,为你们完成你们曾想完成的事。
比如维棉,维棉一直想开一个大的书店,什么书都有卖的,虽然她不爱看书,但是她喜欢那群孩子看书的表情,她总是能安宁地微笑看着那些在她店里坐着看书的孩子。她会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么的渴望那样的一份安宁。
有着漂亮的小书包,扎着乖巧的小辫子,粉嫩的裙子,那是我和维棉从未经历过的,也是每个小女孩心里的公主梦。
白槿湖不再写书了,沈幕西离开之后,她竟然很难再写出什么好看的故事了,多像张爱玲在离开胡兰成离开上海之后,也没能再写出什么,你之后,我将是要萎谢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曾有过亲情,友情,爱情,虽然这些人都陆陆续续的退出了她的人生,再也不会来了,可是,毕竟她曾有过,那些美好,她又是何曾不向往和贪恋。
她很难相信沈幕西真的就死在了那条遥远的河里,她总觉得沈幕西没有死,他怎么会死呢,在漠河的那场大雪里冻了那么久,他仍然没有事。他的游泳技术潜水技术那么好,他怎么会沉到河里没有在浮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