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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帐时其中一女客轻轻问:“有电话号码吗。”
他礼貌回答:“我已婚。”他显示婚戒。
“啊。”
她们付了十分丰厚小费。
大厨给他酬劳,“今晚宴女友?谁是那幸运女郎?”
午牛笑而不语。
“喂,周末反正有时间,过来帮手。”
午牛带着食物回家。
一进门,鼻端嗅到异样香气。
想法不同
他把食物放好。
“你今天早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接你?”
一转头,的确有一个女子站在睡房门边。
却不是红宝,是玛瑙。
她只穿着小小肉色内衣,双臂抱胸前,雪白肌肤,血红嘴唇,长发披肩,艳色如画。
午牛退后一步,“你怎么进来?”
玛瑙轻轻回答:“已经进来了。”
“你先穿上衣裳。”
“为什么?”
“人类数千年都穿衣一定有理由。”
“大牛,”玛瑙声音微黯,“你变了,从前,你最爱我。”
大牛也苦涩,“你我都不再是从前那个少年。”
“是,大牛,我的想法也完全不同,离开你才想念你,明白到一件事:对方表面条件再优秀,我不爱他,也是枉然。”
叫心高气傲的玛瑙讲出这番话来,真不容易。
大牛到卧室取过一件睡袍,替玛瑙穿上,腰带紧紧打一个结。
“玛瑙,我要说的话,上次已经讲清楚。”
“你不是赌气?”
“我并不气恼。”
玛瑙轻轻坐到他身边,手指抚摸他浓眉,“这个疤还在,记得合照前,我会用眉笔替你补一补。”
这是事实,大牛不禁心酸。
“大牛,让我留下。”
大牛轻轻说:“你若想办居留证件,也不困难,互联网上许多联络站都帮到你。”
玛瑙垂头不语。
“对不起。”大牛轻轻坐到另一张椅子。
洪枣讲得对:“玛瑙,大牛的身与心曾经一度,都听你摆布。水,水里去,火,火里去,毫无怨言,你自己弃权,今日,恐怕已经来不及。”
玛瑙还半疑半信,此刻,她才相信枣泥智慧,枣姐聪敏,所以她上得了岸。
手足无措
玛瑙彷徨,“那,我一个人怎么办?”
大牛微笑,“像我们每个人一样,为生存挣扎。”
玛瑙掩脸,“可怕。”
大牛再次温言解释,“你没有损失,你看我?干粗活,居陋室,恐怕一辈子如此,我配不上你,你自有大好前途。”
玛瑙打击非同小可,孤注一掷,送上门,裸体,大牛还是坚拒接受,她浑身颤抖。
“门匙你可是从枣泥处取得?”
玛瑙见大牛缠住一条门匙不放,置她不理,再也忍不住,尖哭出声。
大牛手足无措。
正想安抚,忽然之间,大门轰一声撞开,大牛停睛一看,红宝!这宝贝不知怎样接到信息,赶回家来。
她睁圆双眼,瞪着玛瑙,又凝视大牛。
她跑进厨房,出来之际,左手握一把剔肉尖刀,右手提大菜刀。
午牛大惊,“红宝,放下利器。”
红宝扬一扬手上利刃,破口大骂:“你这**----上我家来,剥光衣裳肉诱我丈夫,我把你大斩八件。”
玛瑙退到墙壁角落,双腿发软,再也不能动弹。
红宝把利刃飕一声地掷去,利刃陷入地板,刀柄震动。
玛瑙尖叫:“你便是那与大牛假结婚的泼妇----”
(三十七)
“放你的狗屁,你这蠢妇,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谁同我抢大牛,谁就先死我看。”
红宝不顾一切扑上,扯住玛瑙头发,给她两巴掌,玛瑙也扭住红宝手臂大口咬,滚作一团。
午牛从未见过女子打架,没想到如此凄厉激烈,天呵,两个女人为他大打出手。
大牛追上去,用力把红宝整个扯起,自背后紧紧抱住她,控制她双臂,可是红宝用脚踢向玛瑙,玛瑙尖叫救命:“大牛,你竟情愿同这头生番在一起……”
红宝挣扎,“让我打死这贱人,你——,上门讨打,我的家,我的男人”忽然她也嚎啕大哭。
大牛六神无主,幸亏两把刀都已落在地上,被他踢开。
他抱住红宝不放,一边说:“玛瑙,请你离去。”
听到这句话,两个女子都不再吵闹。
午牛已经作出抉择。
一时只听到饮泣之声。
红宝反转身,紧紧抱着大牛腰身。
大牛护着她的头,示意玛瑙速走。
他把红宝拉进她卧室,关上门。
红宝伏在大牛胸前哭的很厉害。
大牛低声问:“你怎么还如此鲁莽,我还以为你都改过。”他叹气。
红宝只是哭。
大牛轻轻说:“我明白,我明白,是头上那伤口,又开始痛,可是?”
红宝泣不成声。
“你那街头战士脾气总得改一改。”
“我……”
“什么?”
“我不能失去你。”
“我在这里。”
“你若离开我,我会与你同归于尽。”
大牛骇笑,他百分百相信红宝说的是实话。
再开门看视,玛瑙已经离去。
大牛黯然。
轻轻走到厨房,再也没有心情做安格斯腰眼肉,他叹气,搔头,坐下喝啤酒。
红宝任由他独处,不去打扰他。
天渐渐亮起。
红宝一言不发做咸豆奶给他,白馒头蒸得热腾腾,撒些猪肉松,大牛有回到家感觉,稍微好过。
晨曦里看洗尽铅华的红宝,她天然卷发长得蓬蓬齐耳,因昨夜痛哭,五官浮肿,像个丑娃娃。
大牛走近,把她拥在怀里,“坏脾气要去掉。”
她整夜都怕他开门离去,害怕缩成一团,一觉惊醒,发觉他还在,又忍不住流泪。
“你呢?”
“我?”
“你身边女人川流不息,你的——,不怕累。”
大牛气结。
“其实她长得十分漂亮,还有,凭良心说,那老女人也秀丽,她们都不放松你。”
大牛低声说:“你也好看。”
“以后不准有别的女人。”
大牛不出声。
“说‘你知道’。”
“你知道。”
“不,‘我知道’。”
“我知你知道。”
这时红宝明白,这午大牛实在是她克星。
不过,她也有对付他的办法。
她告诉他:“我提早下班,比你先回家,你不必接我。”
大牛出门开工。
昨晚,玛瑙被赶出门,去什么地方,可载得到车,她可打算留在异乡,抑或回头?
那些,都已不是午牛的烦恼,他爱莫能助。
一个男人,应该只看到一个女子的眼泪。
不过他心情沉重,比平日静默。
工程顺利进展,建筑师陪业主视察。
忽然叫他:“工头在否?”
大牛走近,朝她们点头。
建筑师是一个妙龄女子,看到午牛,先是一怔,然后轻轻说:“屋主林太太问,是否有一种天然粉红色大理石,她的意思是,不用打磨,用原石镶成图画室壁炉。”
一个比一个疙瘩刁钻。
大牛想一想,“我去取样本,我所知一个颜色,淡珊瑚石,有一丝粉红,叫做天使的呼吸。”
秀丽的林太太高兴,“就是它。”
大牛连忙退开,埋头苦干。
她们再同他说话,他只用一个“是”字,免惹麻烦。
不能轻举妄动,家里有人会砍杀他。
落班回到家里,打开门,扬声:“红宝,你可在家?”
没回应。
他闻到肉香,她肯定早回准备晚餐。
“红宝——”
有人从卧室走出。
是红宝,她身穿黑色薄胶皮紧身衣,腰身束得只有一握,大胸脯推高,大格子鱼网袜,脚下一只透明半尺高鞋,鞋踭内小灯泡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