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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惯性搧一搧空气,“室内没问题,你身上仍有揩台布气味。”
周富无奈。
“你开着电话我就不必来回跑,这是你的电影版权费银行支票,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新玩意,很有意思。”
周富取过一看,是一只小巧四方银盒,装饰艺术设计,二寸乘二寸,高半寸。
这是什么,周富打开一看,不禁莞尔,她原先以为是药丸盒或是烟草盒,不,只见盒里放着两枚安全套。
“我的大姐忠告说:阿真,不要搭顺风车,也不要载别人搭顺风车,不要召人同居,也勿要去于别人同居,每次,每次都用安全套,你可以活到耄耋。”
这番话叫愁苦的周富笑出来。
“去淋浴,我等你。”
周富拉上浴帘,华真坐在化妆台上与她说话。
“导演要求见面及茶叙。”
周富答:“你知我一向不陪客户吃饭。”
“他说他认识你,他见过你三次。”
“谁,”周富奇问:“谁见我?”
“松新在纽约读电影时在你表兄周志渝家见过你。”
“啊,至渝。”
“他说你那时候小,只得十六七岁,却已获得英语及文学创作两张文凭,正读硕士,有个男朋友,他每次见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你永远像个婴儿似伏压在那年轻男子背上,嗲腻无比,羡煞旁人。”
“没那样的事!”
“那男子是谁?”
周富开大莲蓬头,哗哗声,过一会才答:“大左。”
“啊,已经是他。”
“根本一向只得退一人,他与我同校,读生物。”
华真恻然。
“导演真的那么说?”
“不是他,是他助手文森。”
“他不是叫松新?”
华真没好气,取过一张大纸板,用粗笔写下:片名世界换你微笑,原著周富,导演松新,助导文森,竖在周富面前,让她看清楚。
周富抹干身出来。
华真赞:“身段真好。”
“好什么。”
“胜在均匀,胸脯尤其好看,像你作品,屹立不倒。”
周富啼笑皆非。
“出去与他们喝杯茶。”
“他现今是国际大导演,时间宝贵,我不想叨光。”
“你逃避。”
“我想转行,华真。”
“每隔一年半载,你便想罢写,写作这件事,多加思虑,便变得虚无缥缈,结果一字写不出,只得实事求是,坐下,咬一咬牙关,死命创作。”
“我有教育文凭,我想教书。”
“相信我,你不会习惯。”
“我不想饿饭。”
“你别借着闹情绪胡搞可好,你收入稳定,又刚承继一笔遗产,你生活比我们任何一人都牢靠。”
周富用手捧着头。
“当陪我出去交际应酬。”
那天中午,他们约在一间俄国餐厅午膳。
导演一看到她们便站起招呼。
周富看到一个儒雅的年轻男子,相貌端正,她却想不起他。
他微笑,“周富你忘记我了。”
他的助手比他更漂亮,不知恁地,好看的男子穿白衬衫卡其裤就极吸引。
周富戴着深度近视眼镜曳看出导演与助手似有亲密关系。
华真恐怕要失望,人家取向不同。
只听得松新问:“至渝可好?”
周富答:“至渝结婚了,已是两个男孩的父亲。”
松新十分客气,“那多好,相比之下,我一事无成。”
“导演太过谦虚。”
“周富你已是成名写作人,难得一点架子也无。”
周富讶异,导演竟如此圆滑,看样子可多多向他学习讨教。
“我极爱你那感性与性感的故事,已经着手改写剧本,两个女主角已经选定。”
华真脱口问:“谁?”
助导答:“演母亲我们选定美丽与演技精湛的陈葱。”
华真喝彩, “好,那小妖精似的女儿呢?”
周富不出声,她全神贯注聆听,呵原著人作品中角色活转,是多么叫她兴奋之事。
“王绢。”
华真大吸进一口气,“啊,我也想是她,王绢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
文森微笑,“她年轻俏丽,可是一双丹凤眼却有说不出凄婉,像是不知吃过什么苦楚--”
“宛如自阴间兜了个圈子回来,鬼影幢幢。”
周富骇笑,她不知他们在说谁,听上去蛮可怕,但认识这女子的人却异常赞赏这种气质。
华真说下去,“王绢的肿嘴像是哭了好些时候,叫人怜惜。”
导演咳嗽一声,“但是男主角--”
“已经见过多名男演员,我们不想要一个穿西装的四分卫,最后心目中有两个选择。”
“均已第三次试镜。”
导演轻轻说:“本来以为这不是一部大制作,又是文艺片,不大容易招揽演员,可是消息一传出,连--与--的经理人都主动联络,表示愿意参与,我真有点熬出头的感觉。”
周富忽然微笑,导演真幽默。
华真轻轻说:“那两位确是卖座保证,却不适合角色。”
文森答:“对,先把工作做好,再谈票房。”
导演终于讲到正题上:“富,我们想借原著人你的法眼,看看甲与乙两个演员,哪个适合。”
大家都看着周富。
周富嗫嚅,“我对你们那一行毫无认识。”
“凭直觉即可。”
“我不宜发表意见,也许会有成见,我不是制片,亦非统筹。”周富异常懦怯。
华真意外,“富户,你至少看试镜片段。”
“不,我不想参与,我不是顾问。”
她断然拒绝。
其余那三人沉默,尤其是导演,他没想过会吃柠檬,相当意外,许多原著人来不及发表意见:谁谁谁同谁才配演他创作的角色,还有,要这个那个才能……
周富却全无兴趣,整个聚会之听到她说“不”字。
周富这次说:“我还有点事,我告辞了。”
两个男生连忙站起。
华真只得说:“我们再联络。”
她陪着周富离去。
文森诧异:“没想到作者本人年轻秀丽,如此怯弱,文笔却大胆细腻,异常性感。”
松新微笑。
“她一直是那样?”
“十多年前,她更似只小猫,专赖在男友背上。”
“呵,是那种需要高度服侍保养的女孩。”
“不,她只是对男友娇嗲。”
“我喜欢她不多话,华小姐也很中性,只是,她们太不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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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王娟辞演,周富许可以担任那角色。”
“我们回去工作吧”
那一边,华真感慨说:“那么漂亮的男生,却对女性毫无兴趣”
“别太武断,你又不是亲眼目睹。”
“可是举手投足之间,可以觉察得到。”
周富在谷歌网上查找王娟资料,一看到她的照片,不禁“啊”一声。
华真微笑,“万二分贴切可是?”
周富点头。
“只有那样的少女,才能折服铁汉的心与身。”
“这里说王娟是舞蹈员出身,可是十四岁那年,身段突然发育,她长得有五(口尺)八吋高,臂腿细长胸脯奇丰,完全不像芭蕾舞女,故此只得痛哭转行,自此在时装模特儿界大放光芒,但家人与师长从不觉得她好看。”
“如今她进军电影界了。”
“戏即使不卖座,她的名字会家传户晓。”
“你肯定?”
“我可保证。”
“导演听到会很高兴,可惜不能当面讲。”
周富又在寻找陈葱资料。
华真抱怨:“你为什么戴副千度近视眼镜,又不抹口红,像个读死书的坏脑一年生。”
“我用磬了隐形眼镜。”
“不修边幅,有损形象。”
“我没有形象。”
“你对松新毫无印象?”
周富茫然摇头,那段时候她心中脑里眼内只有大左一人,星星月亮,她都看不到华真扭开收音机,听到一个男歌手幽幽地唱:“你不在的时候没有阳光,你偏偏又去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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