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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所有女孩(15)



这假设也许太天真了,只有后生才会那样想。

老板高高在上,象土皇帝,不然,做什么老板。

子晴中午时分给大文送来水果。

“听说,巡到贵部门了。”

大文点点头,使一个眼色,叫子晴看工程组正在换灯泡及换液晶电脑荧幕。

子晴微微笑,“皇恩浩荡。”

大文被她引得笑起来,子晴离去,大文把水果分给大家吃。

刘伯挑了一只大橘子,一边说:“我小时,外婆时时赏我吃这个,我记得外婆桌子上,还有一盘佛手,清香扑鼻,是天气空气清新剂。”

从这种小事,大文知道刘伯出身不错。

刘伯剥了橘子吃,“家母如果在生,应该九十六岁了。”

他似回到旧时光阴里去,幸亏有人问:“让伯,我们合股买六合彩,你说一个号码。”

他们立即孜孜不倦研究号码去,刘伯象是换一个人,精神一振,嘴里吆喝着说:“人无横财不发,马无野草不肥。”

大文推着邮车上楼。

查阅图则

资料部有人说:“大文,麻烦你把这箱书送回图书馆。”

大文推门进小小图书室,忽然听得女子哭泣声。

谁,谁躲在这里哭?

图书室三角形,是机器房与升降机槽之间一块用不着的地方,可是做为小型图书馆,又十分恰当。

大文侧耳细听,哭声停止,大文放下书本,图书前只有几张座位,一目了然,没有人。

正在这时,饮泣声又隐约传出,大文不禁寒毛凛凛,脱口问:“谁?”

哭声又停住。

大文急急推着小车离去,定了定神,才自嘲胆小。

第二天,他又回到图书室去,这才发觉,它的通风口特别大,不知通往何处,而在那里,一定时时有女孩哭泣。

隔壁一定是女子卫生间吧。

也许,在下班之后,可以进去看一看。

大文多事,他在公司留到七点,肯定卫生间不再有人,又在门口扬声:“清洁工来了,里面不再有人?”这才推门进去。

估估计得不错,洗手间的通风口,设计与图书室相仿,大文释然,不必再疑神疑鬼了。

只见一地面纸,都带脂粉口红痕迹,洗手盆里都是梳头后落下的长发,唉,女子就是女子。

他到图书室电脑寻找大厦设计图。

一边查看,一边暗暗佩服建筑师及工程师的丰功伟绩,他们设想周全,什么都想到了:声音相通,空气却不会混和,因为机器房设有强力风扇,只通往出口一个方向。

这时,大文发觉有人与他一样,正查阅英龙大厦图则,电脑记录显示,那是人事部同事。

不知怎地,大文立刻想到王子晴。

今晚七点半,她还在工作?

大文到人事部看个究竟,推开门,只见子晴在影印若干机密文件,看见有人,她一惊,发觉是陈大文,似略为放心,她强笑,“大文,还没有走?”一边若无其事把文件收好。文件上机密两个红字,惊心触目。

大文在不远之处站定。

子晴却说:“走吧,一起去喝杯咖啡。”

大文轻轻问:“你是谁?”

她拉起他的手,一起走出英龙大厦。

十九

(前文提要:大老板费雷泽巡视各部门,更破例参观邮递室。大文送资料到图书馆,忽听到女子的哭泣声,后来才知是女生洗手间传来的声音。大文在电脑上查阅大厦设计图,从记录显示,有人事部职员做着相同事情,他往部门一看,发现王子晴在影印机密文件,大文不禁怀疑她的真正身份。)

在街角,大文说:“我还有事。”

“慢着大文,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大文凝视她,“你是别家公司派来的奸细,所以你不住打拧英龙上下的机密。”

子晴嗤一声笑,“大文,你这么聪明,真不该做信差。”

子晴语气讽刺,大文知道他起码猜中七分。

“你呢大文,”子晴问:“你又是哪间机构派来?”

“我?我就是我,陈大文。”

“你真叫陈大文。”

大文诧异,“喂喂,请勿贼喊捉贼。”

“小陈先生,你起码应在四楼工作,为何屈居信差,为何与同事广结人缘,你到底想打听什么?”

大文答:“我打算在邮递室做到成为文伯,所以才与人打好关系。”

“邮递室有什么好处。”

“邮递室无人事倾轧。”

“你出身医学世家,如何甘心当一名信差?”

“别说我了,讲讲你,王子晴。”

没想到子晴说:“大文,请到舍下喝杯茶。”

走进小小公寓,她即时用锁匙打开写字枱抽屉,取出一张连着肩带的文件,交到大文手中。

大文一看,呆住,“商业罪案调查组督察王子晴”。

“我是卧底。”

大文愣住。

“现在你已知道我身份,我得杀你灭口。”

“天啊,为什么把机密告诉我?”

“因为你追问不已,纠缠不休。”

“这不是原因,子晴,坦白。”

“因为卧底生涯寂寞,我需要朋友及助手,陈大文,你是谁?”

“我是一介平民老百姓。”

子晴大笑弯腰,“陈大文,我们交换情报吧。”

原来聪明的王子晴衷心以为陈大文也另有身份,所以先坦白招认。

大文呆呆地看着她,忽然之间,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计算错误,脸上变色。

还有卧底

大文恻然,一个人太聪明始终无益,他轻轻说:“我会替你保守秘密,请饶我活命。”

半晌子晴才说:“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的人,所以不相信有你那样的人,才做出错误推测及结论。”

大文用手在嘴上装一个拉上拉链的姿势。

“我得到消息,英龙公司里还有一名卧底,所以一心以为是你。”

大文兴趣来了,“呵,英龙有警方两名卧底?一个是你,还有一个会是谁,莫非是清洁大婶?要不,费雷泽本人。”

子晴本来就有点懊恼,听见大文揶揄,忽然生气,用柔道基本功把大文摔到地上,用手臂打横压在他脖子及胸,“当心你狗命。”

大文挣扎,“救命。”

他从来没有试过与一个妙龄女子如此接近,忽然之间,感觉像手指误触到流电,身体麻痹片刻。

子晴放松了他。

大文勉强说:“会不会是伍曼谷?”

子晴摇摇头,“她是一个单纯的富家女。”

“那我真不知道是谁。”

子晴说:“英龙已经警惕,检查官需要的证物,他们收藏极密,或者已经销毁,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子晴的口气,像把大文当作她的下属,温柔尽失。

大文仍然喜欢她,但是刚才通电感觉已经消失。

“我要走了。”

“大文,如果你注意到异象,像英龙意图销毁证物,请知会我。”

大文忽有顿悟,他想到那晚用切纸机销毁大量文件事故。

“大文,英龙行骗手法卑鄙,专向老年退休人士下手,对英龙来说,财产不过是数目字,整数后多一个零或是少一个零,可是对受骗客户来说,却是毕生积蓄,他们晚年生活堪虞,故此英龙特别可恶。”

“任何投资都有冒险成分。”

“话虽如此,英龙不该挑老弱下手,以不诚实推广手法,欺骗数以万计投资者,向他们游说,投资款项是安全的。”

“警方可是即将要采取行动?”

子晴没有回答。

大文恍然若失,他刚刚开始有归属感:每天推着邮车上上落落,既得到充分运动,又增广见闻,每到月底,还有收入,他感到心满意足。

可是,这个安乐窝即将倒塌,真叫他憔悴,大文叹息:世上无安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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