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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苏西堕落(10)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打电话给郭侦探。

她才喂一声,对方就说:“早,苏小姐。"他记得她的声音。

“郭先生,半小时后我到你办公室。”

“咦,你又有事?”

“见面再谈。”

说也奇怪,本来苏西的生活平淡无奇,一旦承继了遗产,忽然变得刺激多姿。

苏西问:“这种首饰,可易脱手?”

“顶多只卖原价十分三,而且极难找人接手。”

“多么可惜。”

小郭微笑,"那只胸针相信还在原地。”

“你说什么?”

“你见过它握在某人手中。”

“也许看错了。”

“我陪你去查个究竟,宜景酒店的保安主任是我兄弟。”

小郭真有办法。

他那兄弟姓苗,一表人才,外型英伟,准时在门口等候师兄。

跟着看到苏西,顿时一呆,"我昨晚见过这位苏小姐。"真好记性。

小郭笑说:“有好消息,你的头痛很快会消失。”

苗主任叹口气,"这群小姐太太,又不舍得不炫耀财宝,俗云财不露帛,露帛要赤脚,

你看,遭致眼红,终于失宝。”

“也许是意外。”

“不可能,胸针被人连衣襟割下。”

苏西一直不出声。

小郭说:“来,陪我到宴会厅化妆间去。”

苗主任一怔,立刻醒悟。

宴会厅门已锁上,须用锁匙开启。

小郭推开化妆间门,每张椅子回倒搜查,苗主任也加入帮忙。

然后,小郭逐格水厕寻找,忽然之间,他探出头来,"两位请过来。”

胸针躺在水缸里。

那颗拇指大宝石果真像血一般颜色。

小郭笑道:“茵兄,请。”

苗主任大喜卷起袖子,捞出胸什,裹在一块毛巾里,他深深吁出一口气。

“郭兄,怎么被你找得到。”

小郭笑着指指脑袋,"我今早做了一个怪梦,醒了即刻赶来帮你。”

“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苏西身上。

“谢谢你,苏小姐。”

苏西作讶异状,"关我什么事?”

“苏小姐,可是你昨晚看到什么?”

苏西笑笑,"我千度近视,没戴眼镜,一如盲人。”

苗主任不肯放松,"苏小姐,这个人下会是第一次做案,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你

包庇她,等于害了她。”

苏西沉默。

小郭开口:“阿苗,你已得到你要的东西,还噜嗦什么。”

那保安主任只得搔头赔笑。

苏西随小郭离去。

在门口,小郭问她:“那人是谁?”

苏西微笑,"没看清楚。”

“我这里有一份宴会客人名单。”

苏西不为所动,"是吗,那多好,你馒慢推敲吧。”

小郭为之气结。

苏西不急。

她到咖啡室吃完早餐,又回到电梯大堂,果然不出所料,她看到苏周走近。

在她到达宴会厅之前,苏西一个箭步过去,扣住她的手臂,像对她多年老友似他说:

“你迟到了",一拉把她拉进电梯。

苏周愕然。

苏西在她耳畔说:“他们已经找到那件东西,打算息事宁人,你千万别进去。”

苏周脸色转为煞白。

“你速速回家,记住,他们在卫生间已经布满眼线。”

把苏周拉到商场,与她并排站着,佯装看橱窗,苏西终于忍不住,轻轻问:“为什

么?”

并没有期望会有人回答她,可是真意外,她听见苏周轻轻说:“眼红。”

苏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还会妒忌别人?”

“是的,"苏周语气里有一,丝苍凉,"多谢你把我身世看得那么好。”

“觊觎他人之物是不对的。”

“我知道。”

“而且,那不过是无用的身外物。”

苏周问:“你为何不拆穿我?”

苏西不知如何回答。

“可是要我们一家都感激你?”

苏西没好气,"对,问你妈拿奖章。”

她别转头就走。

“苏西--"苏周却又叫住她。

苏西转过头来,看到一个极之瘦削访惶的苏周,忽然发觉,苏周根本没长大过。

苏西说:“我们改天再谈。”

下午,小郭拨电话给她,"那人,是另一位苏女士。”

苏西答:“郭先生,凡事讲证据。”

“你为何护着她?”

“我一向比较体贴女子。”

“她们从来没有理会过你。”

“那是她们失败。”

小郭说:“你是一个有趣的人。”

苏西说:“郭先生,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是吗,对方被你感动,决定改邪归正。”

“偷窃狂是一种心理病。”

“是,"小郭答:“一些人觉得世人与社会都亏欠他,故此报复。”

“可是,那人明明丰衣足食,丝毫不缺。”

小郭答:“或者,在感情上,她十分空虚。”

苏西失笑,"那也可以怪社会?”

“啊,当然,那是最后出路。”

苏西大笑起来。

那天晚上,电话铃一响,苏西便取起听筒。

对方喂一声,苏西辨认到那是朱启东的声音。

她很高兴,"朱医生,假使你愿意,我可以再煮一锅汤请你品尝,不过,条件是,你

不得离开我寓所半 步。”

对方没有回应。

苏西诧异,"喂,喂?”

“苏小姐,我是启东的父亲朱立生。”

苏西尖叫起来,啪一声丢下电话。

她急得团团转,涨红面孔,继续尖叫。

电话又响起来,苏西伸手过去,又缩回来,终于,

不得不面对现实。

她叹气连连,"朱先生,有事找我?”

对方声音充满笑意,"苏小姐,我们也该见一次面 了。”

“不不不,"苏西巴不得找地洞钻,"我最近忙得不 得了。”

“下个星期如何?”

“更忙。”

“那么,十五号以后呢?”

“朱先生,我查一查,一有空,马上通知你,再见。”

放下电话,着实松口气。

电话又响。

苏西真想拔掉插头。

“苏西,我是启东。”

苏西发觉鼻子上全是汗,不,是油。

“苏西,有一件事,我想同你说。”

“请讲。”

“我想面对面说,十五分钟后到你家可好?”

“我等你。”

朱启东脸上明显有难处。

苏西立刻说:“无论是什么,我一定会体谅你。”

“是吗,太好了,苏西,我明天起放假七天。”

苏西一怔,"这是好消息呀。”

“可是,我去年已经答允朋友,一齐到米那玛山区去做义工。”

苏西发呆。

好不容易盼到男朋友放假,原来他的节目是做善事。

''苏西,要是你叫我推,我一定会推掉。”

啊,陷她于不义。

苏西不上当,微笑说:“我等你回来。”

朱启东大喜,由此可知他是真心爱上为贫众服务,苏西由衷钦佩他。

“救助贫童,比吃饭跳舞重要得多。”

朱医生说瞩了嘴:“我也是那么想。”

“这去这回,当心身体。”

他放心地笑了,活泼地告诉苏西,上次到彼邦的成绩。

深夜,苏西在电机上看血淋淋的手术室实录。

南美洲落后地区,医疗设施有限,往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生把心脏病人败坏的

心肌一刀切除,病人反而迅速痊愈,先进国家大奇,连忙派医生去实习……

苏西关掉电视。

是疏远朱启东的时候了。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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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要求很简单:一夫一妻,平实地生活,生一两个孩子,两女或一子一女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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