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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还记得我否(4)



“肉体吸引是一定有,但不可纵容。”

两个小妹妹似经验丰富,言无不尽,忠诚回答所有问题。

常忠说:“金国风气邋遢,有什么湿T恤比赛,斗快在酒吧勾搭异性之类互玩艺,琼姐你千万勿参与。”

琼笑答:“那当然。”

这时常清轻轻推常忠一下,“妈妈叫我们说——”

“说什么?”

常忠说:“记住,一定要记住,每次都要用安全套。”

林上校露出为难的神色。

常忠叮嘱:“必需品,我手袋里永远有存货。”

林琼请教:“什么时候拿出来?我看过许多金国制作电影,男女谈情都没有这一环节。”

“电影害人,嫌这个动作不够浪漫。”

常忠说:“琼姐,你可以这样悄悄问:‘我们有安全套否’?”

“我们?”琼莫名其妙,“是他用,不是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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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琼姐‘我们’是表示你支持他,同一阵线。”

“嘎。”林琼骇笑。

“如果他有准备最好,否则你就说:‘我这里有哩’,不要怕难为情,金国国民五人中有一人患疱疹,无药可医,届时更不好意思。”

琼虚心受教,“是,是。”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常忠说:“漏了这一环节,保不定染上伊波拉。”

常清更正:“伊波拉不是性病。”

两姐妹吵起来。

林上校得益匪浅,十分理智地在心中练习台词:我们可有——忽然脸红。

“琼姐你几岁?”

“我大龄,快廿六岁。”

常氏姐妹大吃一惊,“呵哎,只比我们大几岁而已。”

她们母亲走近,“比起琼姐,你们俩是白痴。”

常忠不服,“琼姐是约会白痴。”

那母亲说:“琼你象那种十二岁进大学的天才儿童,找不到朋友,生活寂寞,琼,你若不嫌弃,以后常来我家与这两个无知少女做伴,倒也解闷。”

琼羡慕,“这个母亲真是开通文明。”

不料触到同事旧患,她忿忿不平地说:“那是因为家母坚决认为女体罪恶,经血污秽,性事不可提及,生育则是罪孽,第一次见到身体流血,我吓得以为死神降临,故此常清常忠九岁我已带她们到药房了解卫生产品。

两姐妹不住点头。

“许多家长觉得难为情,喂,人体结构如此,如何逃避?我们说起心脏构造可会难以启齿?大动脉,左右心房与心室,其余器官亦应一视同仁,肮脏的的观念不知什么时候才改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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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想一想,“也许是防少年滥交吧。”

“那更加要正视该方面的教育。”

常清把母亲推开,“妈妈,做些甜品给我们。”

常忠问:“琼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琼笑笑,“你呢?”

常忠十分理智,她一早已经肯定:“他必须爱我,否则,条件再好,有什么用?”

少女这两句话如提醐灌顶,琼顿时明白。

常清则说:“要能叫我笑,生活里笑声不可少。”

琼脱口问:“外形呢?”

“我们学校男生一般相当高大英俊,体育员尤其好看,我并不刻意挑选某类型,最好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啦,富生活情趣,有幽默感。”

琼象上课听教的学生一般,不住点头。

“琼姐你可有男友照片?”

琼忍不住打开皮夹,把照片取出给朋友观看。

两姐妹意外,“啊。”

琼看着她俩,等待反应。

“好象是个中年人。”

“头发为什么这样短,是平头吗,脸色阴沉。”

姐姐推妹妹一下,“双眼很神气。”

“是,是,十分英伟,身形高大,不过,西服式样古老。”

琼笑不可抑,可见她那样钟情的荣君,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常人。

这一次家访得益匪浅。

琼告诉自己:已经决定的事,不能回头了。

她不由得紧张,他会喜欢她吗,他是否难以相处,他的旧伤可有痊愈……

第二天,她一早便装抵达加兹少校办公室。

他说:“上校,十分感谢你出席,请坐后角,替我评分挑选人手。”

他请她到会议室,琼先推门进内。

她悄悄坐后座,但是军装年轻男子已窃窃私语转头看她。

琼垂低双目。

不一会加兹少校进场,整间会议室静寂。

大型银幕降下,他们看到一场激烈模拟巷战,象精美电子游戏机战争。

播放完毕,加兹问:“有何意见?”

下属纷纷提出意见。

忽然有人说:“请再播一次地势图。”

他站到前边,用手指出:“为什么我方在迷宫里兜兜转转,在瓦砾与窄巷中纠缠?”

有声音答:“因为这是民居,妇孺众多。”

“可是我方假设阵亡人数已达一百二十七人。”

琼这时抬起头,她发觉他是一名上尉。

那个年轻军人继续发言:“从这里发射迫击炮,透墙而过,可狠击敌人巢穴,既然一早知道他们匿藏该处,不可迟疑。”

“我方缺乏时间疏散平民。”

上尉不以为然,“这是打仗,没有不残酷的战争。”

大家惊叹。

那上尉长相俊朗,嘴角紧闭,心意坚决。

琼默不出声,静静离开会议室。

她在办公室等待加兹。

三十分钟后加兹回转。

琼问:“你挑选了什么人?”

加兹把名单递上。

“那个上尉为什么不在名单上?”

加兹惊讶,“他不适合,他——”

“你此去是请客吃饭?你嫌他冷血?你真去维持和平?”

加兹愣住。

“速战速决,狠狠加击教训,叫塞国与萨国立即停火议和,否则更大教训会接踵而至。”

加兹看到那年轻秀丽的女子目光忽然凌厉,炯炯注视他,他只得说:“明白。”

“你们都穿裙子?”

加兹尴尬,这是指他有妇人之仁。

“我从军多年,印象最深刻是背着七十磅装备在泥泞里行军,最好同伴在我身边受到路边炸弹碎片击中,她倒地之际只有“哒”一声,动也不动,象一袋大沙包,并无滚动挣扎,当然也没有遗言,因为脑袋已被削去一半,这是半日前还同我说退役要厚厚搽上鲜色口红的同伴,该刹那起,我明白到,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是,上校。”

“你要我选人,我已完成任务,再见。”

加兹向她敬礼,她还他一个。

琼叹口气,回转岗位。

她的申请文件批出,琼得到三个月时间。

申医生说:“我稍后也出差金国。”

“是,保母。”

“不是我,琼,你的保母是大使夫人。”

“我毋须任何人守护。”

“琼,我有任务在身,我不是去监视你,我此行要与金国医生交换学术意见。”

“我完全了解。”

申医生微微笑,“琼,我视你如女儿。”

“那么,游说准将让我退役。”

“空下来做什么?”

琼答:“我并无憧憬,也不懂惆怅,我似乎缺少这种高境界的层次,但是我已厌恶杀戮,如果退下,我希望做文艺工作。”

“那又是什么?”申医生意外,“写作?”

“绘画。”

“艺术家?”

“我希望作品越多越好,又为群众服务才最理想,我不要做那种三十年才得一件作品,饿着饭渺茫地等百世流芳的画家。”

申医生笑,“你倒是个明白人。”

“大夫,我如可再世为人,那就理想。”

申医生看着琼不出声。

“祝我顺风,大夫。”

“准将还要同你讲几句,此行也不能白去,他要你写几个报告。”

“我知道。”

这时有人进来说:“上校,消息传来,萨塞两国,一边议和,一边厮打,毫无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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