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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儿抱怨:“奇志你真该死。”
大洋还不愿松开琼。
奇志提高声音:“大洋,对街有汽车旅店,请租一间房间。”
他们并无机会休息。
首先,冯怡与警方组织新闻发布会,接着,他们各自要写报告给上头。
梅柏赶到,在警局一眼就看到林上校,他一直没有忘记伊人,当中那两年像是没有过去,他身不由己走近她:“琼,你剪短了头发。”
琼至今已习惯她不认识的人对她亲昵无比,她礼貌微笑回应,这略带倨傲的漂亮男子是谁?大洋立即去站在他们当中。
琼对可儿说:“我需回家梳洗。”大洋却还不能走,请可儿护送琼。
可儿称赞琼:“上校你枪法如神。”
琼轻声问:“上校是你们背后给我的绰号?多么有趣。”
“琼,”可儿恻然,“你不觉得你奇怪?”
琼微笑,“我从事艺术,艺术家都是怪僻的人。”
“刚才,你救了大洋。”
“你们救他出来,我帮你们打气。”
可儿不想再说下去。
“可儿,有一件事--”
“什么?”可儿重新燃起希望。
“我原不该说,但是不坦诚又对不起自己,可儿,或许,你不该常常在办公时穿领口那么低的衣裳。”
可儿啼笑皆非。
“可儿?”
“好,好,我答应你。”
回到家中,本想梳洗,琼忽然筋疲力尽,脸朝下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在警局,梅柏对大洋说:“你俩终于在一起。”
大洋不出声。梅柏说下去:“华生太太叫我带一句话:‘叫荣大洋归队’。”
大洋一怔,缓缓摇头。
“大洋,你天生是个干探。”
大洋不出声。
“大洋,你不是真的喜欢教书吧?”
大洋缓缓答:“我适应大学生活,我今日唯一遗憾,不过是琼未应允嫁我。”
“我不相信,她一直爱你。”
大洋不想多讲。
“我怎样回复造物主?你不愿归来?”
大洋点点头,“再见珍重。”
他递上报告,头也不回的离开警局。
他去找心爱的琼。她却不在琳廓。
助手说:“荣先生,她在家休息,电视新闻中见你安然脱险,真是高兴。”
这时整宗案件来龙去脉经已披露,轰动全城,议论纷纷,警方能力被记者及市民描绘得像天兵天将。大洋站在琼家门口按铃。
半晌,琼才起床开门,身上仍穿着运动衣裤。她微笑看着大洋,“你好。”大洋轻轻说:“你好似救了我。”
“好似?我简直是你救命恩人。”
琼嘻嘻笑,恢复本色,眉角一扬,有点挑衅,十分可爱。
荣大洋略觉心酸,她说什么都记不起往事,但由脊椎神经控制的交替反应如射击、拳式,却仍然可以游刃应付。
琼轻轻靠到他胸前,一边抱怨:“你看你,像磁力一般把我吸近。”
“琼,我要给你看一段录影。”
琼倾出两杯古巴摩希多酒。只见大洋把记录匙安放进电脑,“琼,坐到这边来,近一些。”大洋情绪有些紧张。琼轻轻说:“上一次在电脑上看录影是日全蚀,十分精彩。”
“琼,只片段只有三十秒,请留意。”假使唤不回琼的回忆,那只得放弃了。
三十秒,可以很短,也可以颇长。影像一开始,琼便怔住,这是什么?
大洋品格端下,没想到会有一段这种录影。
“咦,大洋,男主角是你,”琼不禁睁大眼张开嘴,“大洋,这是你特制示范影带?”大洋啼笑皆非。
没想到琼像做旁述一般:“好精彩,大洋,真没想到你如此英伟,出乎我意料之外,哗,今日方知,我损失有多大!”大洋默不出声,脸红红等段片播放完毕。
琼凝视他:“片段上有清晰日期,约三年前摄制,摄影器置左上角,喂,那女子是什么人?”大洋失声:“你看不出她是谁!”
“那女子十分妖冶:雪白皮肤,美好身段,蛇腰丰胸,你叫她什么?蜜糖,她又低喃些什么?‘不如射杀我速送我回家’,真精彩。”
大洋气苦,脸色转白,取起那杯摩希多,一饮而尽。
“让我们再多看几次。”
大洋收回电脑,“不。”
“你爱那女子?”
大洋不知如何回答。
“那么长的黑发,好不妖艳,她可是那个离你而去的女子?你可以对我诉衷情,我会保守秘密。“
大洋看着她,“你不妒忌喝醋?”
琼轻轻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现在是我在这里。”
她说得真好。
“啊,”她想起,“那束长发,是属于她吧。”
大洋点点头。
“你这是向我交代过去?”
大洋不再说话。
“你要记得,她是她,我是我,明白吗?”
大洋叹口气。
琼轻轻骑到大洋腿上,额角碰在他前额。
她眯起眼睛,“现在,你可要‘射杀我与送我回家’?”
大洋抱紧她,缓缓落泪。
他们结婚那日,双方朋友齐聚祝贺。
在教堂而皇之里,他们很自然分开两边座位:西服端正的属男家,艺术家型属女方。穿黑色礼服金色球鞋的大卫走进来时全体女生目光刷一声惊艳地朝他看去。
连华生太太都轻轻说:“哗。”朱佳生气,“女人就是如此肤浅。”
接着,有年轻漂亮女子向朱佳搭讪,可儿微笑,“真肤浅。”那大卫坐近冯怡,自我介绍。冯怡以为他喜欢的会是穿皮短裤的男人,倒是意外之喜,朱佳他们只听到大卫也讶异地说:“你佩枪?我从未约会过佩枪的女子。”
华生太太心中叹气,这就是她的爱将了,少却荣大洋,仿佛溃不成军,而大洋又说什么都不肯再回调查组。
牧师主持誓词的时候,荣大洋终于露出笑容。
仇师母坐前排,她意外,“咦,大洋笑时都不似大洋,原来他有酒涡。”
一年后。
仇师母在荣家帮琼准备婴儿购物单子。
琼轻轻说:“我很害怕,不知如何应付生命,更不知小小人要有全套沐浴用品,那么一点点大,会不会忘记放他在何处,又不知粪便会否令我作呕,如果他生病岂非吓死人,是男婴抑或是女婴,我还有时间作画否,一千一百个问题,真想退出。”仇师母不回答,只是说:“还早呢,年底才是产期,我替你找个可靠保母。”
“我已同大洋说过,我不擅洗煮烫。”
“我吃过你做原鲑鱼锅,美味之极。”
“大洋已把所有酒精都收起来。”
师母说:“他做得正确。”
“师母总是帮他。”
“琼你的功劳也不少,你看他现在胡须剃得多干净,衣着多时道。”
“我们两人都改变很多。”
师母说:“那多好,夫妇一同向前进步。”
琼忽然踌躇,“大洋也有缺点。”
师母笑,“林小姐,大洋不过是血肉之躯,当然有瑕疵,我发觉他会哭。”
琼吞吐,“不止如此。”
师母不方便猜测。
琼终于说:“大洋很会妒忌。”
师母释然,“哈,他也向我说过,你那些艺术界朋友实在性格豁达,他说你画室时有裸男出现,试问几个丈夫可以接受,这连仇老头都会抗议。”
“还有--”
“琼,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爱他就行了。”
琼的声音渐低:“越来越爱,越来越喜欢,想到他就忍不住微笑,所以希望孩子也长得十足像他,最好生十个八个,全体小胖头,毛毛的脸,粗眉大眼,生起气来腮鼓鼓,半日不说话……”
师母笑不可抑。
“不过,师母,有一件事,我憋在心中--”
师母:“啊。”
“大洋以前有一个女友,你是知道的,就是那个不得不与他分手叫他十分伤心的女子,她长得非常妖媚,是一个狐惑,我觉得他永远不会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