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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9·庞贝(30)



“好恶心。”

“就是阴阳人吧。”

原本竭力隐藏的秘密已经变成了校园里最流行的话题。

体检那天林伊宁被骗到了医务室,被强迫脱下了衣服。那些脱掉她衣服的女生都尖叫着从医务室跑了出来,好像真正被非礼的是她们自己一样。

照理说以林伊宁的头脑是不该被骗的,被骗的原因是她们利用了戴梦,或者说是戴梦甘愿被她们利用了一次。因为她听到了楚于和林伊宁妈妈的谈话。

“你不觉得她最近太出风头了吗?又是年级第一又抢了你喜欢的男生。”

她并不是真的想报复林伊宁或者怎么样,只是想给她开个小小的玩笑气气她。

只是戴梦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

楚于终于参透了林伊宁小说的真相,她从来都不是娜娜,她是人鱼王子,所以她才总是强调人鱼只是半人半鱼的怪物。

而娜娜……

他想起那天在校门口告别时林伊宁的话,她对他说,“再见,我的娜娜。”

原来娜娜是他自己。

不久之后林伊宁的母亲就来给她办理了退学手续。

楚于拉着那个仿佛在几日内苍老了十岁的母亲说,让我见见她。

那天是真正暴风雨。楚于的整个生命里下得最大的一次暴风雨。

林伊宁站在雨里看着他。雨水打湿了她的脸颊,尽管仍是笑着的,楚于却觉得她在哭。

林伊宁说:“你都知道啦?”

楚于点了点头。

林伊宁叹了口气:“其实我出生以后父母一直是把我当作男生来抚养的。但我明白我的身体以后,我觉得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她转过头看向自己家的方向,“尽管我这么任性,他们还是为了我搬到了这里。他们并不是重男轻女,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怪物。”

“你不是!”楚于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雨声里。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习惯做个女生,开学的时候还曾经走错过厕所。衣柜里都是男装,妈妈不愿意给我买平常的衣服,她怕我变得不正常,但她不能阻止我穿校服,所以我订了好多套校服。我想穿裙子,就算只是校服也没有关系。我好羡慕戴梦,我好想做一个她那样的女孩子。”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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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主编

国内首套骨灰级青春文学书系《岛》的最新一部,独家连载郭敬明新作《这么近,那么远》,长篇小说《1995-2005夏至未至》,落落最新长篇小说《年华是无效信》。一群拉风少年成立的青春文学工作室,以独立的文风、设计和品位,传承中文美艳与激情生活的梦想——必然再次引发青春文学的热潮。

夏至未至

一整个夏天还是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依然有很多的年轻男孩子和女孩子成群结队地去游泳,一大片游泳池里明晃晃的阳光反射出来,年轻的笑容和冒泡的加冰可乐,盛夏里又产生多少青涩的爱情。整个城市的冷气依然开得很足,电影院里甚至可以把人冻得感冒。小区的物业大叔依然每天笑容灿烂。时光流转得悄无声息。可是究竟是什么呢?让这个炎热的泛着白炽光线的暑假变得缓慢而冗长,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热度,从眼皮上沉重地爬过去。

夏至·暖雾·破阵子(1)

时光逆转成红色的晨雾,昼夜逐渐平分

我在你早就遗忘的世界里开始孤单的岁月,闭着眼蒙着耳

含着眼泪欢呼雀跃

看不见你就等于看不见全世界

黑暗像潮水吞没几百亿个星球。向日葵大片枯死。候鸟成群结队地送葬。

一个又一个看不见来路的沉甸甸的远航。

是谁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然后从此隔绝了世界

无声的是你的不舍。还有你苍白的侧脸。

世界其实从来没有苏醒,它在你的衬衣领口下安静地沉睡

白驹过隙。胡须瞬间刺破嘴唇的皮肤。青春高扬着旗帜猎猎捕风。

原来你早就长大,变成头戴王冠的国王

而我却茫然不知地以为你依然是面容苍白的小王子

他们说只要世上真的有小王子出现,那么就总会有那只一直在等爱的狐狸

当燕子在来年衔着绿色匆忙地回归

你是否依然像十七岁那年的夏天一样在香樟下低头

然后遇见我

在那个冗长的,迷幻的,永不结束的夏天。

傅小司起初还不知道日子竟然这么悠长,每天早上被太阳晒得睁开眼睛,然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人字拖鞋朝写字台走去,拿起钢笔划掉台历上的又一天。

刷牙。洗脸。看着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乱糟糟的一头长发,才突然想起暑假已经过去快要一个月了。夏天始终是夏天,气温高得惊人,即使是浅川这样一个如此高纬度的城市依然会觉得水泥地面泛出的白光足以扼杀所有人想要外出的念头。西瓜在路边一堆一堆地堆积成绿色的海洋,偶尔有苍蝇在空气里扇起躁动的声响让人烦闷。李嫣然依然隔两天就会过来玩,说是玩其实也就是在客厅里看电视,因为小司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陪女孩子玩,自己喜欢玩的东西像拼图看书听CD打电动等等,在女孩子眼中应该都是乏味且落伍的玩意儿吧?小司有点懊恼地想,终究还是陆之昂比较受女孩子欢迎呢,聊起来话都没完,不像自己,在“哎,过来了哦”,“吃西瓜么?”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话题,于是就一个人闷闷地去卧室拼图。好在李嫣然也已经习惯了这样低调的一个人,寡言少语,目光涣散,所以两个人安静地呆在家里也没觉得有多无聊,甚至多少带了一些默契而显出了些许的温馨。嫣然不烦,这点让小司觉得特别好。很多女生一讨论起什么话题来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傅小司每次都觉得头疼得厉害拿她们没办法。比如立夏和七七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文静的样子,讲起话来比妈妈都要多。

一整个夏天还是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依然有很多的年轻男孩子和女孩子成群结队地去游泳,一大片游泳池里明晃晃的阳光反射出来,年轻的笑容和冒泡的加冰可乐,盛夏里又产生多少青涩的爱情。整个城市的冷气依然开得很足,电影院里甚至可以把人冻得感冒。小区的物业大叔依然每天笑容灿烂。时光流转得悄无声息。可是究竟是什么呢?让这个炎热的泛着白炽光线的暑假变得缓慢而冗长,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热度,从眼皮上沉重地爬过去。

怪念头。想不明白。傅小司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蚊子一样想要把脑子里那团热气腾腾的蒸汽挥散掉。后来打开衣柜找衣服的时候看到陆之昂上次因为下雨而换下来留在自己家里的那件白衬衣才想起来,原来是陆之昂一个月都没有跟自己联系。傅小司是在打开衣柜的一刹那想到这一点的,于是嘴巴轻微地张了一张,没有出声地做了个“啊”的表情。

换了件短袖的T恤出门,骑着单车然后驶出门口,之后是一段下坡,之后再左转,左转,路过几个有着斑驳围墙的街角,围墙上的几张通缉令贴了好几个月依然没有动静。路边的香樟把夏日浓烈得如同泼墨一样的树阴覆盖到傅小司微弓的背上,忽明忽暗地斑驳着。

傅小司骑到陆之昂家的大门口,还没等把车停下来,就看见陆之昂推着单车出来,他一转过头来看到在门边跨坐在自行车上的傅小司,表情在那么一瞬间起了种种微弱又强烈的变化,而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张开口老半天没有讲话,末了才讲出一句,你在这里干吗?

我在这里干吗。小司心里想,还真像自己平时讲话的语气呢,而且还和自己一样臭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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