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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唉――妈妈邀请他――我莫名其妙――”
“妈似对他熟稔又亲切,叫他负责招呼亲友,即是迎宾。”
小云语塞。
“人人看出阿高是个好青年,可是你的川哥呢。”
“川哥不能来。”
这是实话,婚礼是纯亲友聚会,川流不受欢迎,尤其不能叫他与新娘同场出现。
婚宴备自助餐,在孟宅庭园举行,有人欢喜:“有龙虾及牛腰眼肉”,“香槟”!
大伟父母与云爸都显得比真实年龄年轻时髦,掩不住的高兴神采,只顾咧开嘴笑,请宾客自便,不要见外。
牧师也笑得合不拢嘴,为一对新人祝祷主婚。
至于高一德,一见穿礼服的小云,灵魂像是愉快地飞上半天,即魂不附体,真没想到平时麻布粗服中性打扮的行云身段上佳,他的目光离不开低领口。
小云生气,“高律师,目光请平视。”
一德面红耳赤。
在座每人都是认定他与小云是一对,一德飘飘然。
小云轻轻说:“幼幼的礼服真雅致漂亮,我也要该款式。”那美好幸福完全气氛感染每一个少女。
一德说声“明白”,连忙取出手提电话拍摄。
“结婚蛋糕也妙不可言,四四方方平平整整,可公道分赠客人,比高塔更理想。”
一德又记录下来。
长辈略用食物便告退,让年轻一辈跳舞饮酒。
大伟脱出外套领结,与悠悠跳伦巴舞。
小云走出园子,心想,假如川哥在这里多好。
她拨电话给他:“Wish you were here.”
川流仍然没有回音。
她身后有脚步声。
小云一转,呵,是一德。
他过去坐她身边,裤子太窄,他要拉一拉裤管。
“好一幢大宅。”
“妈妈带着我与悠悠来定居,房屋中介给她推荐公寓房子,一味说容易打理照顾等,车子经过这幢大屋,妈妈用尾指向它描一描,不久我们便搬进,一直装修,楼上有些房间仍在敲打。”
一德笑,他不好说的是,他令堂高太太也有相似脾气,看情形门当户对错不了。
一德试探:“你呢,小云,你对住屋有什么要求?”
“当然要有冷热水供应与冷暖气调节,一张舒服的工作台与眠床,清洁。”
一德大喜,“就那么多?”
“已经很多,地球上只有百分之五的人口可享受这般高水准生活。”
“是,是,小云,对伴侣又有什么?”
小云不假思索,“爱他,然后,再谈条件。”
一德还要提问,后面有人叫:“小云,小云,悠悠要抛绣球了。”
只见悠悠背着宾客,举高牡丹花球,“一、二、三”把花束用力向后扔出。
小云迟到站在后排,本来没有机会接球,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高一德忽然握住小云腰肢举高她,小云机灵,伸长手臂一捞,配合得天衣无缝,抓住迎面而来的花球。
众人起哄:“内定,打笼通,不算数――”
悠悠与大伟十分欢喜。
小云握着花球不放,她喝多了一点,躲到大台子底蹲下,半晌有人掀开台布钻进。
是高一德陪她来了。
小云挣脱高跟鞋,嘻嘻笑。
高一德这时,已经百分百肯定他爱着孟行云,刚才握住她柔软纤腰,陶醉感觉延续至这一刻。
宾客散去。
一德说:“来,跟我走。”
他握住她小手,忍不住吻一下。
“去哪里?”
一德暂不回答,拉着小云往后园草坡走。
到达草地,只见已经铺着一只睡袋,一边有饮料与水果,还有电筒照明。
小云一看,掩着嘴笑得弯腰:“哇哈!”
一德知她误会,啼笑皆非,把一把报纸递给她。
小云见到大字题目:“今晚可观赏狮子座流星雨”。
“呵。”
她羞愧,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错估高一德。
她连忙坐在睡袋上,朝南天看去,上次那千年一遇的日环食,因地理关系,西半球看不到,有同学不忿,为能目击千年不遇的天文现象,特地赶去印度洋马尔代夫的马累岛,回来之后一星期都震荡得说不出话。
小云不欲错过流星雨,抱膝而坐,仰起脸,睁大双眼。
一德见她像小孩般纯真期待,不禁更加怜爱这少女。
其实她直还是个孩子,身体是发育完全成熟芬芳,可是躲在身躯某处的灵魂还幼小懦怯。
只见小云双眼睁得滚圆,眨也不眨,连额角抬头纹都现出。
这时,四周围静籁无声,天空上群星密布,忽然之间,一条银线二十二度角在天空自东北至西南划过,才一秒时间,又迅速湮没。
“呀。”小云叫出来。
接着好戏上场,一道两道三道,天上忽然布满银线,各自瞬息闪烁,又默默消失。
小云索性躺在睡袋上,手臂枕在脑后,陶醉地观赏奇景。
一德怕她着凉,用一条毯子紧紧裹住她。流星持续个多小时,小云心满意足。
这才侧头去看一德,刚想道谢,发觉一德凝视天空,嘴唇微动,分明是在许愿。
她伏到他肩上,“你祈望什么?”
一德看着她贴近的俏脸,但笑不语。
“告诉我。”
一德握住她的手,还是不出声。
“说呀。”
“不。”
孟氏姐妹行悠与行云并不习惯接受这个“不”字为答案,小云忽然发作,抓住一德手臂,惩罚性狠狠咬下。
她满以为一德会大声叫痛,可是他一声不响,勇敢忍耐野蛮行为。
小云抬头看他,只见一德一脸无奈,似笑非笑凝视她。
小云忽然明白他许的是什么愿。
一德轻轻捧起小云的脸,深深吻她嘴唇。
不知怎地,小云没有即时推开,让他丰厚柔软的唇贴着好一会,才蓦然想起,不行,她心中早有一个人,这才急急推开站起,向大屋奔去。
小云被长裙一绊,摔倒草地,但立即爬起,跑远。
她跑进屋子,一口气上楼梯,关进房间,锁上门。
她再次找川流,电话不通。
川流正与大伟通话。
大伟把婚礼照片传给他看。
川流说:“你俩像蛋糕上那对模型新郎与新娘。”
大伟问:“你身在何处?”
“我在多伦多国际超级车辆展览会,我的车房在订制改装电动车组出赛。”
“预祝成功。”
“只得那些照片?”
“你要看小云可是?”
川流不出声。
大伟传两张小云照片给他。
“真没想到小哭娃身段像芭比。”
其中一张是小云伸臂接花球,丰胸呼之若出。
大伟还要火上烹油:“登场瞩目。”
川流一看,驳入电脑,放大打印。
“那个揽住她腰肢举高的男子是谁?”
大伟喊声糟糕。
“好像是云妈的客人。”
川流当然认出高一德,这人的车捱过他的漆弹。
意外的是他跟小云走,而且很明显,得到孟家接受,登堂入室。
“大川――”
“我们再联络。”
“大川,我要说的是,我此刻已婚,恐怕以后不方便通消息给你,少许多是非,我不应把照片传你。”
“明白。”
大川先挂电话。
大伟叹口气。
第十一章
大川把照片放到最大,他知道小云,她接住鲜花的笑脸再畅快没有。
大川知道在该刹那,事情已经起了变化。
家人给小云提供的温馨,他无法做到,她若跟他,家人必不赞同,
肯定疏远。
孑然一人的滋味,他已尝透,小云毋须跟着吃苦。
他凝视照片良久,直至眼涩,他用手背擦眼。
凯撒走近看到,冷笑,“哭呀,大川,哭出来比较舒服。”
大川不理会讽嘲,“明早知道赛果之后,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