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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双玉臂搭到他肩上。
是素西摇摆的裸体往他肌肤上贴。
川流连忙围上毛巾,把浴衣扯过,搭素西肩上。
素西知道完了,没想到川流如此决绝,把她当麻风病人看待。
“别这样。”
素西脱去浴衣,“这个我,同以前一摸一样。”
“都是我不对,清你原谅”
他再一次替她穿上袖子。
素西轻轻说:“我要玩,我玩过了,我炙伤,我活该,可是这样?”
“素西,从头到尾,我并无承诺。”
“对,你没有骗我,是我偏了自己。”
川流讶异:“素西,你不是没见识人,与我同时,你男友一双一双的上。”
“但”,素西凄酸的说,“你与众不同,你是我毒药。”
川流匆匆穿上衣裤,素西走近,川流连忙避开,把她的衣裙丢给她。
车房一角不知谁行起桌球台,几个人正在赌博耍乐,几个人喧哗到不行,讲话都听不清楚,加上人气体臭,有股酸腥味道。
有一个女郎,喝多了,爬上车顶,脱去T恤,光着上身,扭动身体。
川流找到凯撒,“把她送走。”
“大哥,高兴耳。”
“你听见没有?”
川流走到门外透气。
这时有一辆小车子停下,他知道是谁,松口气,露出笑意,迎上去,帮小云自车厢抬出香槟。
他轻轻说:“他们已经喝醉。”
“留着下次。”
月色下川流看着小云皎白俏脸发呆。
小云伸手抚摸他濡湿头发,“他们说,鬈发人坏脾气。”
两人怔怔对望,又傻笑一会。
年轻情侣言行,也只有他们二人明白。
“进来小息。”
门才打开一条缝,乐声笑声震荡。
川流拉着小云手,先看那巨胸裸女下来没有。
他吁出一口气,让小云进内。
只见大家围着桌球台,已停止打球,只穿着网纱内衣的素西,倒出小小一堆白色粉末,用一把极薄铁尺界成一行行。
川流一见,暗叫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已有人伸过头去,用剪短吸管吸入鼻孔。
川流正要拉小云离开,小云已经看见。
她睁大双眼,消化眼前状况,马上知道那是毒品,车房内正在进行违法行为,而川流正是车房主持,假使遇警方巡查,他难辞其咎。
小云想到这里,既惊又怕,眉毛与眼睛变成八字,嘴巴下垂成^,接着,她担忧过度,实在忍不住,张嘴大哭,嘴巴张成O字,几乎比面孔还大,可看到雪白大牙与吊钟(?)。
川流看得发呆,紧紧把她拥怀中。
这哭娃,同三岁时毫无分别,他浑身酥软,怜爱她到极点。
他走到桌球台前,把粉末用袖子扫得一干二净,同时说:“庆祝会到此为止,请散会,静静离去。”
他背起呜呜饮泣的小云,走出车房。
这时素西双眼像喷血似瞪着川流背影。
众人都静下来,乐声停止。
“干什么?”
“大川从来不似今晚。”
“扫兴!”
“车房就是车房,他何尝不是机器仔。”
“大川是怎么了?”
川流把小云背上车,“哭娃。”他忽然也哽咽。
小云伤心恳求,“川哥,你不能变坏,你不要犯法。”
川流又笑出声,“哭娃,我一早告诉你,我是黄鼠狼。”
“不,不。”她又落泪。
豆大的泪珠黏在她的脸颊,鼻子通红。
在川流眼里中,小云真是可爱到不行,男性虚荣心也得到极度满足,这冰清玉洁的天文物理大学生,因担忧他安危,哭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捧起他的脸,深吻她。
他心中并无欲念,他只想保护爱惜她,不叫他伤心,为着她,他愿意赴汤蹈火。
这时川流蓦然发觉,他爱小云,比爱悠悠更多,他一时茫然,在悠悠处受伤之后,他发誓余生不再舍己爱人,怎么又再犯错。
他把小云送回家。
“我这就回车房立规矩。”
车房客人已散得七七八八。
同伴们看到川流铁青着面孔反转,都不是滋味。
基翁第一个发话,“大川,那小女孩叫你迷醉,你想叫大家跟她背书包上学?”
川流一声不响,把白色银幕拉下,打上幻灯片:“这是我们未来十二个月的工作程序,排得密密麻麻,一共四十部车子,我已暂时停止接受预订,各位手足,请鼎力合作。”
众兄弟的气消掉一半,露出笑意。
“工序需要高度集中,我希望以后大家戒酒戒药,还有,无职位不相干的人,最好不要到车房来。”
这时有人“哼”一声。
是素西,她还没走。
她大步踏前,“这分明是针对我,你要撵我走,川流,你我在这车房每一角落都——遍(?),你此刻要赶我走?我是乞丐,还是老鼠?”
基翁连忙说:“素西,你是我们的接待员,你有职位,你可以留下。”
川流却冷笑,“脱衣舞娘与毒品都由你引入,正经车房,都叫你的黄赌毒教坏。”
“我非走不可?”
“你明知故问。”
素西取过外套罩上,“你我就此完结?”
她整张脸连脖子涨红,旋转苍白。
“你请便。”
素西咬牙切齿,“你等着,这事并未完结。”
她一转头,泪如雨下,脚步踉跄,夺门而出。
川流毫不动容,说下去:“以后,所有人,包括我的女友,全部不准进车房。”
凯撒抗议:“每周美食呢?”
涉及小云,川流忍不住笑,“那就得靠自己双手。”
大家一哄而散。
基翁瞪着川流:“我对你说什么来?大川,与女人分手,要做得好看一点,你不知道女人本性?她们受到创伤侮辱,会不惜一切反扑,与你同归于尽,不知多可恨可怖,素西的家人有帮会成员,你得小心。”
川流沉默不语。
“素西有何不妥?火辣身段,爱你至死,天天到车房服侍你面色——”
川流站起,“基翁,帮我把前后门锁换过,加添防盗警钟,在车房大门装侦察录影。
基翁识趣,噤声。
一连几天,川流忙着把车房武装起来。
弟兄们抱怨不已,“像坐苦工监牢”,“清教徒营”,“大川到底想怎样”……
个多星期无事,大家刚想松口气,半夜,基翁锁好车房门,听到有猫叫,不,不,是一个人在哭泣。
他手提一条铁通,轻轻走近,看到一个女子蹲在树下哭泣,基翁走近:“素西,是你?”大吃一惊。
素西捂着脸,不愿抬头。
素西此刻像只烂布娃娃,浑身肮脏,一动带出酒气,基翁看着她,“素西,回家去。”
“大川在什么地方?”
“他忙工作。”
“工余呢?”
“你知道他没有工余。”
“他在何处?”
“我不知道,他从不告诉我。”
“他赶我走。”
“走就走,别不甘心,走到更舒服的地方,那里有人爱你。”
“我不要别人。”
“这是一时间不忿,素西,你本是著名海湾公司的摄影模特儿,你不应放弃工作。”
素西伏在基翁怀中不动。
“要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即使大川恳请,也不要再回车房,记住凡是不爱你的男人,都配不起你。”
基翁不肯定素西是否听得见,他喃喃说下去:“你死了也是白死,白糟蹋自己。
”
他背起她,把她背回家。
基翁想到不久之前,素西还闲时在车行表演肚皮舞给大川看,她穿上中东舞娘纱裙,扭动腰肢臀围,素西极具舞蹈天分,她微微颤动蛇般身躯,大家不觉她动作,可是听到围在腰间的铃声碎碎悉悉响,才知她功夫,大家忍不住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