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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后三分,不多不少,正是其力所不及,万种变化却不得施展之处。默运心诀,真气震动,又化解起剑身上的三成劲力,指带太极剑之“捧”字诀,圆韧如意,黏带着詹穆斯的剑凭空画出一个完美的的半圆,其劲力含而不露连绵不绝,改变了其前刺的方向。长剑由于这一指之力,改变方向,带着余劲前进,剑刃在离颈外三分处荡开。
詹穆斯身体乘势前扑,两人擦身而过,背身而立。一时间,两人之间弥漫这一剑激荡起的层层气劲,卷动两人之间地面上的几片落叶,随风起舞,飘忽不定,看的人惊心动魄,百合却更是花容失色。
“多谢兄台手下留情!”我转过来微一欠身为礼。由刚才他这一剑突增的气势,以及在我三成功力的带动下,他仍能保持重心的稳定来看,他尚没有用全力,更何况他真正的杀手左手剑还未使出。而他对雪莉显然也尚留有余力,且看他变招的熟练程度而论,即使我不出手,他也不会轻易的伤害她。只是我当时关心则乱,而为以防万一而多此一举罢了。
他面对我的答谢,并没有任何的表示,仍然冷漠如故,似乎对我能看出他没有使用真正的实力并没有感到奇怪。只是,坦然的转过身来,并不担心我在其转身的时候偷袭,随即再双手握剑,左脚踏出一部,长剑右指,恢复了其进攻的起手式。
不会还要动手吧!我不由的苦笑,刚才我出手只是为了救人而已,我可不想再惹事端,引人注意!
“兄台,是在下的朋友不对”我向他略一拱手,随即走到那几个侍卫的身边,随手拍打,解了他们的穴道,“就此罢手如何,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就此揭过如何?”
那几个侍卫穴道初解,浑身酸软无力,互相搀扶着活动手脚,等血气运行开了,才慢慢走到修耐得的身边。刚才与雪莉那一战,他们被打的灰头土脸,然后莫名其妙的手脚动弹不得,又莫名其妙的可以行动了,算是脸面无光,初时的趾高气扬的神色不再,只是默默的站在修耐得的身后,难堪不已。
修耐得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随即又神色凝重起来,看了我一眼,随即又露出轻浮跋扈的贵族腔,咬牙切齿的对詹穆斯大吼大叫:
“谁让你停下来的!快!上,上啊!教训这个卑贱的家伙!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眼看,这场战事免不了了。突然一个雄壮高昂的声音传了过来:
“住手!”声音激荡,中气十足!再看修耐得一愣,随后又露出厌恶的神色。而詹穆斯虽然不露声色,却垂下了手中的剑。看来,来人对他们来说不是生客,而且似乎彼此之间不太得劲啊。
初听声音,我就知道来人不俗,声音响而不浮,重而不躁,而且充满了自信和威严。再看来人,人群闪开了一条道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全身上下披着银色的骑士盔甲,只有在手肘和大腿根部露出黑色的连环内甲,看起来就像一个出征刚回来的将军。
骑士甲与前世战将的盔甲不同:前世一个将军的战甲往往除了在胸前胸后心脏的要害部位用护心铜镜遮掩外,其他的部位包括护腿与护肩是用坚韧牛皮锁或者铁索将一块块镶着铁片的牛皮或者其他材料串起来成为一件衣服。而骑士甲却是用一整快的铁直接围成的,没有丝毫的空隙。
而我们的盔甲,护肩和护腿只是盖在腿上肩上的两张甲片,而其他部位如小腿和小臂只是穿着普通的护腕与战靴,而没有铁甲护卫。而骑士甲却不同,手臂穿有连着铁手套的铁臂,腿上却穿着直到大腿根部的铁靴。整个盔甲穿在身上就像一个铁人一般,将全身上下护卫的严丝不漏。相较而言,我们的将军盔甲更轻便,更实用。而骑士甲也只有这里的战士拥有的强壮身体才能穿在身上,仍然行动自如。当然就防御而言,显然是骑士甲更胜一筹。
这盔甲显然保养的很好,上面的油将盔甲擦拭的光可鉴人。可是,与崭新的盔甲不同,上面还隐约可以看的见其已经修补好的新旧伤痕,想必是身经百战的结果。
他没有戴上可以将除了眼与口鼻之外都遮蔽起来的骑士盔,露出他那张刚毅粗旷的脸。他不英俊,可是脸上线条分明,口鼻方正,浓眉斜挑,虎目含威,迥然有神,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气。
眼光扫射间,不自觉的露出在只有在沙场磨练过后才拥有的淡淡的杀气,加上高大的身躯,承重的银色战甲,配在腰间的骑士剑,带着脚下金属靴与地面碰撞而铿然有声的步履,不用作势气势就扑面迩来。
他非官府中人,既军队中人。
“圣京要地,不得斗殴滋事!”
“兰斯特!又是你!”修耐得瞪着他,不满的说。
“亲王殿下,这里是圣京,我身为圣京督骑长,负责京畿安全,职责所在。请你自重,不要使我为难。”
“哼,难道我一个堂堂的亲王,请人喝酒吃饭,也违反了京畿安全么?”
“如果是这样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想以殿下的高贵身份,总不至于需要喊打喊杀的才能请人用餐吧!”
没有想到,这个看似豪迈威武的骑士,词锋如此尖利,不动声色的就将修耐得亲王噎的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却又发作不得。当然到底他现在难堪的表情到底有几份是真心的,就不得而知的。不过,就事论事,相对于这个名教兰斯特的骑士的光明正大的形象,修耐得的确会引起别人几分瞧不起,他们的冲突似乎也不是头一次了,也许这也是在这个心机深沉的亲王考虑之内吧。
“哼!有你的!走着瞧”修耐得忿忿的转头瞪了那几个随身剑士一眼,“我们走,我的脸给你们丢尽了!”说着,当先分开人群,扬长而去。詹穆斯,似乎并没有被扰动心神,只是冷淡的挽了个剑花,倒转剑身将其夹在剑鞘和左手手指中间,顺势收剑入鞘,随即迈步便走。
“请留步!”兰斯特将就要离开的詹穆斯拦住,盯住他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想法。
令他失望的是,詹穆斯的双眸深邃如故,不带半点的感情波动,毫不回避的与其对视。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要跟着他?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成为你的朋友。”兰斯特还是不放弃,语气甚是真挚。
沉默,回答他的仍然是一语不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绕过骑士魁梧的身躯,默默的向修耐得亲王消失的方向离开了。然而,别人不知道,我却能感受到,他若有若无,一现即逝的激动。人非太上,孰能无情,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对这点感同身受,我惟有默默的看着他,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
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步伐略微一滞,却没有停顿,更没有回头,又继续了他那不紧不慢的步子。
我在观察别人的同时,也在受别人的观察和猜测,兰斯特灼灼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毫不掩饰对我这个与实力深藏不漏的大剑师交手,却仍能占上峰的神秘冒险者的兴趣。
“冒险者,你好。我叫兰斯特,我可以知道你名字么?”
他的这句话令我对他产生了三分好感,他没有报自己的官名,而是以平等的身份与我打招呼,询问我的姓名,不是那些一看我的装束就皱眉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贵族官员所能比的。至少,他在见过我一部分功力之后,明白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
突然,我察觉到这个现身以来一直保持冷静的威武骑士,目光向我身后的百合和雪莉射去,同时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似乎是一份夹杂着惊喜以及苦涩的复杂情绪。
“百合!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同样的一句话,从修耐得和从这个猛汉嘴里出来就有完全不同的味道,听的出来声音充满了深厚的感情,却强行压制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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