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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男人心(七修罗之二)(24)



听闻有位活神仙在河南府义诊,独孤笑愚有点不服气,他不信天下间还有人配称为活神仙——除了二叔和兰舟之外,于是他兴致勃勃的赶到河南府,想去掀几张桌面玩玩,没想到一到那里,他的兴致爆冷,整个人全傻住了,不敢相信地揉揉眼再揉揉眼,然后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

不,不可能是他,那家伙只会毒死人,不会医活人,除了亲人以外。

再走近一步。

对,不可能是他,那家伙小气到连抹布都可以缝到身上去,才不会穿得那么光鲜!

再走近一步。

没错,不可能是他,那家伙瘦得跟熬汤煮面的排骨一样,没肉的,才没有那么幽且盈!

再走近一步。

确实,不可能是他,那家伙超讨厌女人的,才不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他身边那个甜美的小女人!

再走近一步。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绝不!

“该死的兰舟,你怎会在这里?”独孤笑愚失声大叫。

“义诊。”君兰舟连撩一下眼皮都没有。

“义诊?!”独孤笑愚叫得更大声。“你会义诊?!”

“一个月。”

“一个月?”

“多一天都不行!”

“多一天都不行?”

实在太惊骇了,独孤笑愚只会傻傻的学做鹦鹉。

“一个时辰也不成!”

“一个时辰也不……”

“是,相公。”

相相相相……相公?

“该死的兰舟,你成亲了?”独孤笑愚瞪著那小女人,尖叫声跟女人没两样。

“她叫诸葛蒙蒙。”君兰舟依然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为病人把脉,后面还有几乎排到天山去的队伍。“蒙蒙,他是我大哥。”

“大哥。”

蒙蒙福了一下,那笑容实在讨喜,使独孤笑愚忍不住也跟著笑起来,然后才想到他居然忘了他的招牌笑容。

该死,都是兰舟害的!

“请等一下……”他揉揉太阳穴,努力让笑容保持在脸上,头一次发现这居然是件很困难的事。“兰舟,你真的成亲了?”

“是。”

独孤笑愚又闭闭眼。“那请问你打算何时通知家里?”

“华山之约后,我会带她回去。”君兰舟平板的回答他。

“带带带带……带她回去?”又结巴了,笑容也不见了。

“是。”

“你……你成亲多久了?”

“快一年。”

“还不到一年,你就要带她回家了?”独孤笑愚又尖叫了。

“是。”君兰舟始终保持在最平板的语气。

独孤笑愚呆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他咕哝,视线突然拉向依然笑吟吟的蒙蒙。“老实告诉我,是弟妹让你来义诊的吗?”

“她很啰唆!”

“人家才没有呢!”蒙蒙娇嗔道。“你叫人家闭嘴的时候,人家都不敢说话了嘛!”

独孤笑愚又呆了片刻。

“是她让你换上新衣裳的?”

“她把我的旧衣服全扔了。”

“是她让你吃胖的?”

“她老是叫一大堆菜又吃不完,也不能打包,太浪费了。”

独孤笑愚点著头,嘴角开始翘高了。

“我想你现在不睡野地了吧?”

“客栈。”

“该有孩子了吧?”

“两个月了。”

嘴角继续攀天。

“兰舟。”

“嗯?”

“恭喜。”

“谢谢。”

独孤笑愚转而仔细打量蒙蒙,纯真的眼神,秀丽的容颜,很讨喜的小女人。

“弟妹,多大了?”

“十七岁,相公还送我一顶翡翠芙蓉冠呢!”蒙蒙喜孜孜地说。

“嗯,兰舟对你好吗?”

“好,超好!”蒙蒙用力说,再歪著脑袋反问:“大哥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来踢桌的!

“我送坠儿到边关出嫁,听说这儿有位活神仙,就顺道来看看。”

“坠儿?”

“我妹妹。”

君兰舟终于瞥过来一眼。“坠儿嫁了?”

独孤笑愚颔首。“嫁了。”

君兰舟又把心神放回病人身上。“我会补份礼过去。”

“她不缺礼,不过你能去看看她也好,你知道,坠儿胆小又爱哭,而她那个夫婿……”独孤笑愚犹豫一下。“老实说,我看不出她那夫婿是好是坏,不知道是否能够忍受坠儿的性子,倘若不是自幼便订亲,我真舍不得让她嫁到那种地方去。”

“我会确定她过得很好再带蒙蒙回家。”

“那也不必,去看看她就好了,是好是坏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会斟酌情况去处理。”这是身为大哥的责任。

“我也可以处理。”这是身为二哥的责任。

“我是大哥,我说了算。”大哥最伟大。

“是,大哥。”二哥甘拜下风。

独孤笑愚满意的笑笑,“好,那我回家了,相信二叔、二婶儿一定很高兴知道你成亲了,而且你会带弟妹回家。”再转对蒙蒙点了点头。“弟妹,兰舟就交给你了,我想你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我会的,大哥。”

话说完,独孤笑愚就匆匆离去了,他急著要回去告诉老爹和二叔这件好消息,如果连兰舟都这么快就能够娶到老婆,其他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这个大哥就不必老是操著这份心了。

更何况,兰舟竟然会义诊,他们一定没有人会相信,然后他就可以跟他们打赌,嘿嘿嘿,保证通杀!

“相公。”

“嗯?”

蒙蒙歪著脑袋看看桌前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再转注其他三位义诊大夫桌前,小耗子两三只。

“那三位大夫前面又没多少人,为什么排我们这桌队伍的人不过去他们那边排队呢?而且听说所有排我们这桌队伍的人都是打地铺睡在这里,一步也不敢离开,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君兰舟没有回答她,“下一个。”兀自招呼下一位患者。

下一位是个中年人抱著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

“我儿子,他三年前大病一场后就不能走路了,连站著都没办法,所有大夫都说他这双脚已经废了,无药可救,可是……可是……”中年人红著眼眶,抽了一下鼻子。“我就这么个儿子……”

君兰舟默然搭上男孩的腕脉片刻,再收回手从男孩的大腿一寸寸摸索下去直到脚掌又摸索回去,然后停在膝盖上方一晌。

“针!”

“是,相公。”

蒙蒙马上把置放金针的盒子伸到君兰舟面前,然后,君兰舟以快得匪夷所思的速度在男孩大腿部位插上四、五十支金针,再用双掌包住男孩的腿,从膝盖开始,以慢得可以让入睡个午觉的速度往下移,直到脚掌,接著再换另一条腿,之后,他拔掉金针,双手扶著男孩让他站在地上……

“走!”

他用力一推,男孩顿时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站定,低头以无法相信的眼睛瞪住自己的脚,好像不认得那是谁的脚。

“孩子,你能走了!”中年人哭叫著抱住男孩。“天哪,你真的能走了!”

君兰舟迳自在药方柬上振笔疾书。“这张药方子每天泡两个时辰,第一天走十步,每天增加十步,少一步不行,多一步也不行,直到他不再觉得脚麻为止。”

“是!是!”中年人接过药方子,涕泗纵横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我不是大夫。”君兰舟冷冷地道。“下一个!”

蒙蒙望著那个中年人抱著男孩离去,两个人都在哭,狂喜的哭。

“相公。”

“嗯?”

“你真的好厉害呢,我做你徒弟好不好?”

“……”

当君兰舟的义诊满一个月的时候,义诊桌前还排著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长的队伍,然后蒙蒙宣布义诊结束,那队伍里顿时响起此起彼落的嚎啕大哭声,哭得蒙蒙的眼眶也红了,但她也没辙,君兰舟早已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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