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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回答?」
「来追吧!」
话一出口,全体轰然大暴动,街头巷尾一片议论纷纷,左邻右里沸沸扬扬,张张脸都格外严肃,那个说要去鉴定一下对方的分数,这个说干脆把人叫回来用私刑审问。
司琪冷眼旁观他们在那边演爆笑剧,当看戏。
直到她餐毕,他们还在那边续集再续集,跟琼瑶的连续剧比长,她无聊的摇摇头,迳自捧起碗筷要拿进厨房。
「等等!」
司琪懒洋洋的回头。「干嘛?」
司三姊深思的目光定在她脸上。「上个星期,你还说对他只是普通的喜欢,为什么才过几天就升级了呢?」
司琪垂下眸子,沉默半晌,抬眸。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他问我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过其他答案。」她的回答很老实。「也许这就跟养小猫一样,你天天看著它,总不觉得它有长大,老是认为它还很小,直到有那么一天,它跟其他成年猫玩在一起,你才会察觉它不知何时长大了!」
「咦?我们家什么时候又养猫了?」司二哥困惑地喃喃道。
「以前那只啦!」司三姊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再转回去望住司琪。「所以,你是现在才发现自己跟他很来电?」
司琪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来电的感觉,不过,应该是吧,起码到现在为止,他是第一个,不,不只是第一个,他还是第一眼就让我很在意的男孩子。」
第一眼就在意?
这不是来电是什么?
「好吧,那你就去跟他约会吧!不过……」司三姊朝司二哥瞄过去。「冯君书怎么办?」
刷一下,所有视线全集中在司二哥身上,后者缩了一下脖子。
「好嘛,我会负责。」
「一劳永逸。」司大哥郑重强调。
「是,大哥。」
司三姊点点头。「那么,小琪,有空带那个什么文……」
「文飏。」
「嗯,有空带文飏回来坐坐。」
「拜托,他才刚开始要追我耶!」司琪哭笑不得的抗议。
「他是第一个被允许追你的人,我们一定要先看看!」司三姊非常坚持。
「那你们自己去看,他就住在对面。」
「说什么话,难道你要我们没事跑到他家去看人?」
司琪叹气,「好啦、好啦,哪天我会叫他来我们家吃早餐啦!」回身,进厨房去了。
咦?早餐?
司三姊正想把人再叫回来,转眼再一想,司琪说的也没错呀,司家也只有吃早餐的时候才能够保证全员到齐,不请人家吃早餐,难不成要请人家吃空无一人的午餐,还是两只小鸟的晚餐?
想到这里,司三姊不禁叹了口气,与司大哥、司二哥相对苦笑。竟然请人家来吃早餐……
现在才发觉,他们家好像不太正常呢!
第三章
和文飏连续出去约会几次之后,司琪才发现文飏对约会这种事根本没什么概念,一切都是临出门前邵风耳提面命「教导」他的,不时可以看见他拿小抄出来偷看,如果不是怕他难堪,她一定会笑场。不过这还不算糟糕,最糟糕的是——
他太「招摇」了!
不管走到哪里,人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文飏那一九四公分的高个子,明明她已经比一般女孩子高,一站在他身边就变成小鸟依人,现在才明白做连胜文的女朋友的感觉到底是如何。
「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至少他坐下来之后就矮了半截。
「用午餐吗?时间差不多了。」
「嗯,也好。」
「你想用中餐?日式料理?或者西餐?」 文飏细心的再问——邵风教导有方。
「吃西餐吧,可以坐久一点。」
未几,他们已在东区某巷弄里一家义大利餐厅坐定,温馨典雅的装潢,柔和的灯光和窗帘,使客人一进入就自然而然松懈下来,在这种悠闲到不行的气氛中,他们东拉西扯的闲聊著。
直至开胃菜送上来,司琪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明天早上到我家来吃早餐吧,六点开动,别迟到了,」
叉著一小块红鱼子酱生鲑鱼薄片的叉子停在半空,「早餐?」文飏有点错愕。
「没办法,我们家全员到齐的时刻只有早餐。」话落,将生鲑鱼薄片放入口中。「嗯嗯,这个不错吃呢!」
文飏放下叉子,有股冲动想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回去问邵风:这是什么状况?
「你的家人……不喜欢我?」
「又不认识你,哪来喜不喜欢?」抬眸,见文飏眉宇间透著不安,好像已经吃不下了,司琪不禁失笑。「别紧张,你是我头一个允许来追求我的人,所以他们很好奇,想看看你是哪一号人物而已。」
文飏吁了口气,叉子又拿起来。「可以告诉我,我应该注意什么吗?」
司琪飞快地瞥他一下。「请你别再讨论这件事了,不然我可以预测,你这餐从头到尾只会吃两口。现在,请你专心吃东西,吃完再说话,OK?」
于是,他们专心用餐,就算再开口,提的也是无关的事,最后,当侍者收去刀叉盘送上甜点饮料时,文飏已经忘了司琪要请他去她家用早餐这件事,他问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位冯君书,他有再去找你吗?」
「没有。」司琪吸一口柳橙汁。二哥说他会负责,我想他已经『处理』过了吧,我也没问,更不想知道二哥是如何处理的,老实说,我连那个超白烂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文飏喝的是咖啡,不加糖,只加奶精。「他真的在你家大门前哭?」
司琪扶住额头,逸出呻吟。「别提了,一想起那件事我就一整个郁卒,这辈子没见过那么皮厚的人,不是说男人就不可以哭,可是也不能一碰上不如意的事就哭给人家看啊,又不是小孩子耍赖!」
文飏静默两秒,「能够想哭就哭,其实这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他低喃。
闻言,司琪的脸马上拉成一张黑芝麻烧饼。「请不要告诉我,说你也是那种说哭就哭的男人!」
文飏没有作答,只是缓缓抬起眸子来望住她,于是,司琪的心情再次不由自主的坠落到谷底的谷底,因为她又从他的眸子里见到久未显现的寂寞,那沉重到令人受不了的寂寞就像一整片天压住她的心,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她自己回答了自己。
文飏轻轻叹息。「我不是。」
突然间,司琪想起邵风说过的话,文飏的寂寞是因他父亲的去世而出现的,这时候应该是问他最好的时机,可是……
她问不出口,真的问不出口!
现在问他,或许他会说,然而他眼中那沉重的寂寞又会因这个话题而转变成何种令人无法承受的情绪?
不,她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不想见到他眼中出现更教人难受的情绪,所以,她宁愿等,等到他自己想说出来的那一天,或许会等很久,也或许他永远不会说,她不在乎,只在乎他的感受。
她不想见到他痛苦。
「忘了告诉你,我后天就开学了。」她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这好像已经变成当她看见他眼中的寂寞时的反射性动作了。
果然,文飏眼中的寂寞消失了。「清晨的教舞要停了吗?」
「还不一定,要看学校的课堂排的怎样,如果能够像一年级时那样第一堂都没课,教舞就不用停,如果不行的话……唔,到时候再说吧!」
文飏颔首表示了解,然后,开始迟疑起来。
「那……那……我是说我……呃,我们……我们是不是……是……」
司琪听得直叹气。「你也太闭俗了一点吧?一句话都讲不轮转,你要问以后我们如何约会对不对?」
文飏猛点头。「对!对!」
「那还不简单,反正我们就住对面,」司琪一边说,一边把甜点的盘子挪到面前来。「以后我有空就会去找你,你也可以来找我,还有,你也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想找我随时都可以打给我,不过上课时我可是不接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