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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亲爱的(33)



他低低叹息。「小琪,这份其它人都无法了解的痛苦,唯有我们俩能够了解、能够互相抚慰不是吗?」

他们可以吗?

司琪自蒙眬的泪眼中看出去,那张清秀的脸庞虽苍白,但双眸清澈明亮,盈满对她的深情与怜爱,是活生生的,有心跳、有呼吸。

他还活着!

对,这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她曾经历过多么痛苦的时刻,最后他仍然活着,所以他们可以相互抚慰!

「是的,我可以安慰你,你也可以安慰我,因为我们都了解那种痛苦……」她喃喃道。「我爱你,文飏,天知道我有多爱你,每当我想起失去你的那一刻,我就好恨好恨我自己……」

「不要恨,」文飏将手掌贴上她的脸颊。「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必须让自己从那种痛苦的回忆之中解脱出来,你也是,因为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你可以继续让我爱你,也可以继续爱我,这才是现实,你不想抓紧这个美好的现实吗?你宁愿痛苦的回忆成真的吗?」

「不!」司琪惊恐的将那只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捉住——好像要捉住那份他所说的现实,依恋的亲吻它,珍惜的保有它。「不要,我不要痛苦的回忆,我要活生生的你,文飏,我们结婚吧……」

她迫不及待的低喊。「现在我才明白,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我要紧紧抓住每一时、每一刻的现在,我不要后悔曾让多少美好的现在溜走,文飏,我们结婚吧,今天,不,现在,立刻,马上,我们结婚吧!」

文飏双眸惊喜的瞪圆了。「你……你是说真的?」

「再真不过了!」她含泪笑了,好美、好美。「往后我再作恶梦醒来,我希望能够一伸手就确定那只是恶梦,而不是事实。」

文飏狂喜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探掌掠来她的脑袋,重重地吻上她的檀口。

「小琪,小琪,我爱你,你绝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他在她唇畔低喊。

「不,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当你为我走出那扇地牢门时,我就知道你有多爱我了!」她呢喃,泪水再次渗出眸眶。

「小琪……」

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温柔的、细腻的,而后又回到她唇瓣上,再也舍不得离开了。

此刻,言语已是多余的了。

而司琪,她终于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你抓住了什么、把握住了什么,而不是你做了什么。

第十章

他们并不是在开罗的医院,而是在伦敦的医院里结婚的。

在医院神父的主婚,主治大夫和护士的见证下,他们彼此许下了钟爱一生的誓言,成为彼此一生的伴侣。

虽然苍白的病房里只有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既没有梦幻般的礼服,也没有熟闹的宾客和宴席,但对司琪与文飏而言,这是世上最罗曼蒂克的婚礼,因为婚礼中有他也有她。

曾经,她差点失去他,如今,她终于得到他,此后,她会牢牢捉住他再也不会放开手。

之后,他的家人开始称呼她为:阿琪。

「阿琪,你不回家去休息一下吗?」

司琪叹气。「为什么每次你们叫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是谁在打喷嚏?」

邵风大笑。「我们家的人都是这么叫的嘛!」

司琪再叹气,「算了!」转进浴室里拧毛巾。「我不回去,在这里休息不也一样很好!」

「好吧,那我回家拿午餐来给你吃。」

「不用了,我在餐厅吃就可以了。」

「妈说老吃外面的不营养,如果你不回家吃,那就拿来给你吃。」

「可是我不……」司琪走出浴室,「咦?人呢?走啦?啧,也不说一声。」眼角瞥见病床上的人在摸索,忙过去把病床的控制器交给他,顺便帮他擦脸。「七哥刚走,你就醒了。」

「我就是听见他的声音才醒来的,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文飏懊恼地嘀咕。

「干嘛,有事找他?」司琪一屁股坐上床沿。

「想叫他帮我拿些纸笔过来,又不让我出院,真的好无聊!」

「又想画漫画?」司琪笑着拉开床边柜的抽屉,「说到这,我就想到……」取出一张画纸,「这张画……」放在他手上。「我不喜欢!」

文飏双眉高扬。「这张还是不喜欢?为什么?」

「胸部太小,腰太粗了,」司琪一本正经地挑出毛病来。「还有,穿这样我会热死!」

「……」

「干嘛不说话?」

「干脆你画给我看好了!」文飏喃喃咕哝,像小孩子在赌气。

司琪不禁莞而,「看你这样子,真的很难想象你能够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连杀九个人呢!」她拿回画纸收进抽屉里。「嗯,这张画我要裱起来挂在房里,提醒你不可以再把我画成这样了!」

一提到那件事,文飏的表情马上不对起来,「小琪,称……」他悄悄摸去她的柔荑握住,神情有点不安。「真的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

「我……」文飏吞了一下口水。「杀人。」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但他还是不希望她心中存有任何芥蒂。

司琪歪着脑袋注视他片刻。

「你杀的都是坏人吧?」

文飏犹豫一下。「这要看你对坏人的定意是什么,一般行动里,我可以肯定我们杀的都是坏人,因为我们会挑选任务。但在战争中,敌人是我们必须杀戮的对象,可是他们并不一定是坏人。」

「但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不是吗?」司琪指出重点。「所以那是自卫,就算对方是好人,当他要杀你的时候,你也不可能乖乖让他杀呀!」

「所以……」文飏握紧她的手。「你真的不在意?」

「当然不!」司琪说得毫不迟疑。「那天你杀的那九个人,虽然他们的死相超恐怖,但我真的觉得他们是活该,天知道他们强暴过多少女人了!」

文飏很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

「还有,你那天杀人的手法,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在看电影呢!」司琪赞叹道。「真是不可思议,就算是套招也要练很久吧?」

「套招?」文飏哭笑不得。套招给他杀?谁那么蠢?

「啊,对了,对了!」

司琪突然跳下床跑进浴室里,一会儿出来手上拿了一条牙膏。

「喏,表演给我看,那天我注意到你在用那把刀时,有时候倒握,然后五指张开,那把刀竟然没有掉下去,还自动在你掌心中绕半圈变成正握,就这样倒握、正握,正握、倒握来回转换,好厉害,快,表演给我看,」

瞪着她放到他手上来的牙膏,文飏简直想哭。

「快啊!」

「……如果我喷了你一身牙膏,你不会生气吧?」

牙膏杀不了人,只会喷得人一身,这谁都知道吧?

文飏出院后回家休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司琪终于搞清楚他们堂表兄弟姐妹们的排行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同父母,但只有一种排行,因此出现老大、老二同年,老三、老四和老五同年……这种奇特现象,而且有四个人姓邵,总之,他们十四个人就是十四个亲兄弟姐妹,这种关系不是血缘或姓氏能够分隔开的。

还有文飏的工作,他一直透过计算机在处理公司业务,签约则是由文老大代替他出面,只是司琪都没注意到而已。

九月中,由于司琪要开学了,他们不得不回到台湾去,文家的人依依不舍。

「寒假要回来过年啊!」

「没问题,寒假我一定会回来学开枪、学玩刀!」

「……」

在飞机上睡了十八个小时,文飏和司琪终于回到台湾,直接搭出租车回到永和,在路口下了车,才刚刚进巷子里,邻居们的「问候」就围攻过来了。

「听说你们结婚了,什么时候补请客啊?」

「可惜,我儿子没希望了!」

「排候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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