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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裴璃狐疑地问。
两眼飘开,「自……自杀……」唐书槐嗫嚅道。
裴璃倒抽一口冷气,「老公!」失声惊叫,立刻吓出一头湿淋淋的冷汗来。
「那年我才十二岁,要等到能够控制那种能力不晓得还要多久,为免我一直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下挣扎不出来,搞不好我会因此而真的发疯了,斯得曼医生决定用催眠暗示来封印住我那种能力,」唐书槐用一种感恩的语气说。
「终于,我再也听不到那些我不应该听到的声音了!」
幸好!幸好!
裴璃也松了一口气,但转个眼,她又觉得不对。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现在还要提起那件事呢?
「我一直很庆幸能够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唐书槐低喃。「直到那天,妳要离开我的那一天……」
「咦咦咦?你……你知道?」裴璃万分意外的惊呼。
「也许妳没注意到,就算只是回去拿个东西,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我一定是找妳,那已经变成我的习惯了。」唐书槐紧紧握住她的手。
「那天也是,我回家后就先找妳,却只找到妳留下来的离婚证书和护照机票,虽然非常震惊,但我也知道妳一定会再回来拿护照机票,所以决定装作不知道,先设法把妳留下来再说……」
「难怪那回你的哮喘会发作得那么严重,」裴璃恍然大悟地反握住他。「还住院了!」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要离开他了。
「我知道不能直接问妳为什么要离开我--妳会认为我不够在意妳,可是我也不能让妳真的离开我,因此,我只能……」唐书槐无奈地叹了口气。「请斯得曼医生替我解开催眠禁制,恢复我读心的能力……」
「可是你为了那种能力差点自杀耶!」裴璃愤怒地尖叫。
不是差点自杀,是自杀没成功。
不过他不敢「纠正」她的说法,免得她当下就忍不住先亲手描死他,再追究其它问题。
「我知道,但……」唐书槐苦笑。「我真的不能失去妳!」
裴璃说不出话来了,是感动,也是愤怒。
不敢直接问她理由,只好冒着精神再度崩溃的危险去恢复读心的能力,只为了留住她。
不够在意她?
他根本就是在冒生命危险了,谁敢说他不在意她!
即使如此,他怎能为了她冒这种险,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她怎么办?女儿又该怎么办?
他真的是没脑筋的大白痴!
「对不起,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唐书槐低声下气的祈求她的谅解。
狗屁!
「无论如何,」裴璃怒吼。「你都不应该……」不对,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应该是……
她硬吞回怒气。「好吧,好吧,我能理解你这么做的理由,可是我不想在往后的每一天,都要担心你是不是又要精神崩溃了,」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问题。「所以,我要你再去找那个什么曼的医生,叫他再把你的能力封印起来!」
不怕他看穿她的心思,就怕他精神暴走,一时兴起,又想去找死神玩俄罗斯轮盘了!
「这……」唐书槐满眼为难,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当斯得曼医生替我解除封印的时候就警告过我了,当年我还小,要向我下催眠暗示很简单,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有成年人的意志力,想要再用催眠暗示来下禁制就……」咽了口唾沫,真怕她又生气了。「不太可能了……」
「耶?没办法了?」裴璃张牙舞爪,咆哮。
就知道她会生气!
唐书槐瑟缩一下,「不过,当年他说得也没错,」忙道。「这种能力能够随着年岁增长而逐渐有办法控制它,我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这种能力了,当我想『听』的时候才『听』得到,我不想『听』的时候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么好,有开关啦?
「真的?」裴璃不放心地寻求确认。「不会再出现那种会让你精神崩溃的情形了?」
「再也不会了!」唐书槐肯定的颔首。
「你确定?」
「我保证!」
「那就好。」裴璃这才挥去一头冷汗,安下心来。「那今天又是怎样了?」
「记得吗?昨晚我们在咖啡馆的时候,我们后面桌位是两个阿拉伯人,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听』到他们计划要在国庆节前一晚进行恐怖攻击的……」
「难怪你会突然那么急着要离开法国。」
「可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离开,总得警告他们一下……」
「结果好心被狗咬,反而被法国人当作可疑人物抓来审问!」裴璃恨恨道。
「对不起,小璃,都是我不好,让妳受委屈了。」唐书槐满眼歉疚地瞅她。
「狗屁啦,你不好!」裴璃不耐烦地挥挥手。「明明是他们种族歧视,忘恩负义,可恶,就算原来想帮他们的,现在也没兴趣帮了,看他们比真正的恐怖份子还像恐怖份子咧!」
「最重要的是……」唐书槐轻声道。「斯得曼医生说过,最好不要让人家知道我有这种能力,否则会为我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同意,这种事你知我知就好!」裴璃也压低了声音。「想要请你帮忙的人就不用说了,一般人绝对不喜欢随随便便就被人家看穿心思,尤其是那种有很多秘密的人……」
「我也不想知道人家的秘密,那是一种既可怕又沉重的负担,说不定还会带来危险呢!」唐书槐咕哝。「所以,真有必要的时候我才会去『听』,一般时候,我都会封锁住自己的能力不去『听』的。」
「等等,那如果是外国人!就是讲那种你不懂的语言的外国人,那你就算接收到人家的想法了,也还是不懂人家在想什么啰?」裴璃好奇地问。
「不对。」唐书槐叹道。
「哪里不对了?」裴璃不服气地再问。
「我接收到的是思想波,不是语言波,」唐书槐更耐心地详细解释。「应该说是我的脑子接收到思想波,经过解读后,再以我所能理解的方式表达出来,就变成我所『听』到的声音了,所以,无论对方是哪一国人,我『听』到的一定是中文,懂吗?」
谁会懂啊!
「不懂!」
「好吧,那我举例来说,国语说:你好吗?台语说:哩贺某?语言不同,但意思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那句话不管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它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因此,它的思想波也都是一样的,这跟语言是无关的,这么说,妳总该懂了吧?」
好像有一点暸了,但又不是很瞭……
「算了,就算我懂了好了,」裴璃喃喃道。「反正就是说,对你那种读心能力来讲,没有语言上的问题就是了!」
「也可以这么说。」唐书槐颔首。
不然还能怎么说?
「不管怎样,」裴璃不耐烦地摆摆手。「等一下就由我来应付,最多告诉他们说是昨天晚上,从那两个在咖啡馆里的阿拉伯人那里听到的,那也是实话--只是那个『听』和这个听不一样而已,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追查吧!」
「小璃,」唐书槐感激地圈拥住她。「谢谢妳的谅解,我一直好担心妳知道实情之后会……」
「离开你?」裴璃不以为然地翻了一下眼。「我又不怕被你看透我的心思!」
「不,我是说,在那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妳为什么要离开我,但我真的不是不在意妳,」唐书槐吶吶道。「而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裴璃了解了。「我想,也许是我那种想法太偏执了,有的时候,事情真的必须要说出来才有办法沟通,毕竟,每个人的个性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我在意的事,也许你不在意,勉强你一定要明白我的思考方式,这也是没道理的。」
「小璃……」唐书槐拥紧了她,唇瓣贴在她额际呢喃。「我真的好爱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