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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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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生死缘 正文 第五章
章节字数:9711 更新时间:2007-04-06 18:18
人在倒楣的时候暍凉水都会塞牙缝,宫孟贤就是如此,寿宴吃下到一半,外甥就跑来考验他的耐性;迫不得已远从江南来到太原府,路途上竟也碰不上半个交情够好到足以让他开口请求对方帮忙的朋友。
毕竟这是必须冒生命危险的事,倘若交情不够深,谁开得了口请对方陪自己去死,搞不好人家先跟你拚个你死我活再说。
即使如此,还是有一对兄妹主动要帮他们。
风流公子崔氏兄妹,妹妹崔莲是个豪爽大方的姑娘,他们倒是很欢迎她的加入,然而那位哥哥崔景就有点令人受不了了。
崔景并不是坏人,但从他的名号‘风流公子’上就可以想见得到他的毛病在哪里,他生平最爱女人,小至十五、六岁的清纯小姑娘,大至三、四十岁的成熟女人,气质个性、高矮胖瘦一概不论,只要有几分姿色,他就爱。
男人爱女人,原也无可厚非,糟糕的是对方未婚或已婚他都不管,只要看上眼他就追,甚至还有同时追求三、四个女人的纪录,更可恨的是,一日一追上手之后他就放弃了,换句话说,他纯粹是在享受追求女人的乐趣,爱的是那种挑战性,再下去他就没兴趣了。
他不是坏人,但实在很可恶!
「二哥,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帮我们?这可是玩命的事耶!」
「这还用问吗,咱们有三位大美女,尤其是大表妹……」宫仲书视线往另一边溜去。「不管她个性如何,光凭容貌而论,她可是江南出了名的大美女,没瞧见崔公子总是跟在她后头吗?」
「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宫雪菱喃喃道:「那崔姑娘呢?」
「崔姑娘啊……」宫仲书拉回眼来朝宫雪菱微微一笑,表情有点神秘,下巴朝崔莲那边努了一下。「瞧瞧崔姑娘在跟谁说话?」
宫雪菱依言照做,顿时一怔。「大哥?难不成她看上大哥了?」
「明!」宫仲书摸摸她的脑袋称读她。
宫雪菱横他一眼,拍开还流连在她脑袋瓜子上的手。「二哥,请你搞清楚,我已经是个小娃娃的娘了,请别再拿我当小妹妹看好不好?」
宫仲书莞尔。「就算你做了奶奶,还是我的小妹妹。」
「讨厌,人家哪有那么老嘛!」宫雪菱不依的捶了他一拳。
宫仲书笑嘻嘻的承受她那不轻不重的一拳。「所以,老实告诉二哥,你是不是很想念妹夫呀?」
「才不呢,」宫雪菱断然否认。「我是想念女儿!」
宫仲书依然笑咪咪的。「嗯?」
宫雪菱小嘴儿一噘。「好嘛,只有一点点想念。」
「一点点?」宫仲书不以为然的挑高了眉梢。「每日清晨,你总是天未亮就醒转,捧着 一方紫玉佩面向无锡城方向沉思,那方玉佩是妹夫给你的吧?」
双颊微赧,宫雪菱隔着 衣裳摸住胸口的玉佩,点头承认。
「芙儿出生后,笑哥送我的,说是慰劳我的辛劳。」
「那么,你的确是在想念妹夫。」这话不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词句。
宫雪菱低头不语,默认了,横竖再否认也没用。
见状,宫仲书原想再调侃几句,然而嘴才打开一半,舌头绕半圈又缩回去了,两人不约而同转头朝山洞望去,头后的寒毛全体竖立。
「啊……娘,救……救我……好……好痛啊……救我……啊……」
既是要赶路,自然不能要求太多,有时候天黑了走到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路头上,他们干脆继续赶夜路,或者要打尖时随便有家小店小铺也凑合了。
不过每隔五天,他们就非得找个山洞歇下来过夜不可。
就像今天,日落时分,大家就盘膝坐在山洞前,围着 火堆提早用晚膳,虽然是冷食,但内容相当丰富,卤牛肉、风鸡、火腿和厚锅饼,甚至还有香醇的老酒,住得不好,起码不能太亏待自己的肚子,可是大家却都有一口没一口的食不下咽,因为「噪音」实在太刺耳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好痛啊啊……痛啊……」
自山洞内传出阵阵粗哑的嗥叫和尖锐的哀求声,交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氛,阴风阵阵、鬼哭神号,听久了不由得心头长毛、背脊泛凉。
七月已过,地府的门不是应该关了吗?
「还……还要多久?」
「每回都要半个时辰以上,现在还不到一刻钟,还早得很哪!」
「该死,他们非得愈叫愈大声不可吗?」
「他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大少爷,原就是不能吃苦的人,也难怪。」
「算了,不吃了,我要睡了。」
再吃下去肯定会闹肚子痛。
于是镳师趟子手一个接一个摊开毯子来蒙头睡觉,宫雪菱看看他们,再瞧瞧山洞,心里满满的同情,但在某个隐密的角落里,却又藏着 几许幸灾乐祸。
这下子,他们总该学乖了吧?
别以为捅了娄子推给别人去头大就行了,有时候还来不及把麻烦推给别人,报应就临头了。
也许愈接近死神,他们才会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犯错了?
「小妹,你也不吃了吗?」
「一个杀猪、一个宰鸡,两种声音都听饱了,谁还吃得下?」宫雪菱喃喃道。
「那我帮你铺毯子,你也先睡吧!」宫仲书体贴的为她在火旁准备睡铺。
山洞里,宫如媚和陆佩琴在安抚陆佩仪,宫孟贤和宫仲卿合力压制陆学季,但宫仲书一定会紧跟在宫雪菱身边,照顾她、呵护她,顺便帮她挡开不必要的骚扰。
哪种不必要的骚扰,不提也罢。
她转身,不经意瞥见夏侯岚正在和海公子低语,两眼却紧盯住她不放,她耸耸胃,迳自在宫仲书替她铺好的毯子上躺下,背对着 夏侯岚,阖上眼。
一路走来,她知道,夏侯岚渴望和她说话,但宫仲书一直不给他机会,夏侯岚只好用两只眼盯住她,想用眼神传达他没有机会告诉她的话,但老实说,她根本意会不到他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只觉得他盯得她很不爽。
不过有几回,她稍微能意识到他对她的喜爱可能远超过自尊心受创的不甘心,这使她有点意外,打从她十三岁开始,他就常常去找她,四、五年时间,为什么她就感觉不到什么?
她不是那么迟钝吧?
不,当然不是,是因为夏侯岚太过于自信了,他认定自己拥有的优越条件足以使她死心塌地的把心放在他身上,何况她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因此他也不需要特别表示什么,反正她早晚会变成「他的」妻子。
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到哪里去?
就算他真的想表示点什么,但由于他已经习惯被人伺候,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顾别人,也就不了解伺谓体贴。
一个过度自信又不懂得何谓体贴的人,如何让人家感受到他的心意?
相比较起来,独孤笑愚就显得格外体贴、格外窝心,虽然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很不体贴的逼她立刻承担趄所有该她负责的工作,毫无怜悯心,更不同情她,见她搞得手忙脚乱、狼狈万分,他不但连伸伸手帮她一下都不肯,还嘲笑她。
后来她才明白,他只是要让她确实体会到农家的生活究竟有多辛苦,也是要以最快的方式让她熟悉所有工作,实际说起来,这是为她好。
一旦所有活儿她都上手之后,他就开始主动分担她的工作,通常都是那种她不喜欢的粗活儿、脏活儿,每日清晨出门下田之前,他会先把最粗重的工作处理好,傍晚回来再干那些脏活儿。
尔后,在她坐月子的时候,他不但把她所有工作都接手过去,还坚持要亲手为她洗衣做饭、为她熬汤进补,为她做所有他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