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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里后,他就先去洗澡了。
在二楼左翼里,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爷爷的,一个就是他的。而他的房间里又包括卧室、浴室、更衣室、书房、私人起居室,大概将近一百坪。至于右翼,则是方拓的爸爸和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姊姊住的,还有几间客房,都只是很单纯的大套房而已,很明显的可以分出主人究竟是住在哪边。
不仅如此,甚至伺候两翼的仆人都不一样,因为是由住在两翼的人各自挑选的。专门在左翼工作的仆人成熟稳重,做起事来干净俐落,而且相当能善体主人心!而在右翼工作的仆人则年轻漂亮,做起事来却浮躁不定。
总而言之,住在这栋豪宅里的人虽名为一家人,却壁垒分明的自动分成了两边。
方拓围着浴巾走出浴室,边擦着头发边走向露台,从雅典娜式的露台眺望出去,淹没在黑暗中的树林宛如暗夜的诅咒,把这栋豪宅关禁在无形的牢笼里。(KWLEIGH 扫 妲己校对)
总有一天他要离开这里!
方拓暗暗的发誓。
永远的!
* * *
其实,以舒纯雁的成绩,她大可上任何一所中等普通公立高中,但她却跑到这所私立高中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舒妈妈也在这所高中任教,而舒妈妈希望能亲自「看紧」这个性格狂野奔放的小女儿。
至于为何要看紧她?那也很简单,因为舒家是个家教非常严谨的家庭。无论是身任大学教授的舒爸爸或高中老师的舒妈妈,都是那种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老古板,虽然不要求儿女的成绩一定要有多好--身为老师,应该是最明白天资是不可强求的,却非常严格地要求他们的品格要一级自律、行为更要一级端正。
舒家大哥和二哥一向都很能符合父母的要求,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个性和父母比较相似吧!
唯独小女儿舒纯雁,硬是像脱缰野马似的不受教,特别是上了国三之后,更爱跟父母顶嘴,每天不跟父母对喷一次口水就赚不爽似的,那叛逆的劣根性简直让父母气得差点去撞墙,所以,他们才坚持要女儿和舒妈妈同校,好就近「监视」她。
「小雁,妳妈妈这次去美国参加在职教师进修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趁着方拓吃完午餐,半躺在椅子上打盹的时候,简微玉赶紧把舒纯雁抓回「娘家」去做心理建设。
「半年,大概要过年前才能回来吧!」舒纯雁边吸着铝箔包的芒果汁边回道。
「哇~~过年前啊?﹗」简微玉和廖姿雯相觑一眼。「老实说,我实在不太明白耶!小雁,妳妈妈叫妳来上这所高中,不就是因为她要看着妳吗?怎么她自己却这么不尽责的半途落跑?」
舒纯雁翻翻白眼。「什么跟什么呀?说得好象我有多坏似的!」她不服气地哼了哼。
「我妈都说这两年我满收敛的了,而且,这次又是学校负担所有的费用,不去白不去,要不然不晓得还要等多久才会轮到她呢!」
没想到她前脚才走,后腿就溜进来一个大麻烦,这也是舒妈妈始料未及的。不过,就算舒妈妈不在,学校里还有其它老师和同学们在啊!特别是身为她的好友,对于帮助她走回「正路」更是义不容辞。
于是,简微玉和廖姿雯又开始暗暗拋媚眼传密码,宣到舒纯雁喝完芒果汁要回「新家」时,她们连忙一手一边的拉住她。
「等等、等等,别这么急着走嘛!」
「对啊﹗以前妳都和我们一起吃午饭聊天的说,可这十多天以来,妳都和方拓在一起,根本不理我们了,是不是连好朋友都不要了?」
「哪是啊!」舒纯雁马上举手声明她的无辜。「是妳们不来找我的嘛!」
「去找妳?」嘴里叫着「找妳」,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朝方拓那边看过去。「哪敢啊!每次我们去和妳多说几句话,方拓就用那种很不屑的眼神瞄着我们,好象我们再啰唆下去的话,搞不好他会把我们扔出窗外也说不定。」
「青菜讲讲世!」舒纯雁现在的表情才真的是很不屑。「拜托!我怎么不知道妳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妳们自己说,方拓什么时候对妳们凶过了?」
「啊……这个嘛……世……」简微玉搔搔脑袋,又往廖姿雯看去,后者摇头,她不觉皱眉又想了老半天。「是没有啦……」舒纯雁一听,正得意的要说什么时,她忙又加上另书。「不过,他可能是觉得我们小骨头小肉的不够他啃,所以才放过我们的吧?」
「呿!」
于是就这样,因为还没有「实例罪状」供她们取证,舒纯雁总是把她们的苦口婆心当成驴肝肺,就算她们大骂她三百声顽固的白痴笨蛋,她还是依然故我地和方拓混在一起。
其实不只她们两个,只要和舒纯雁熟一点的同学,都会偷偷摸摸地拿点良心的建议奉献出来,可惜舒纯雁就是不甩,谁也拿她没辙。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不只方拓老爱缠在她身边,就连她自己都很莫名其妙的觉得跟他在一起才是最自然的事。
好吧!那就只有让她好好的下点苦功去纠正他的不良行为了,只要他不再是那个可怕的流氓学生,大家就没话讲了吧-.
果然,一段时日过后,也不晓得是因为和舒纯雁在一起的缘故,或者是传言本来就不可靠,总而言之,大家逐渐发现方拓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相反的,他还给人家一种温温吞吞、很懒散的感觉。
于是乎,卢有幸开始大着胆子去向他催缴作业。
「方拓,你的化学作业还没交喔﹗」
方拓双眉一扬,眼神立刻出现嘲讽的表情,看样子,他是打算给卢有幸好好来个「拒绝的艺术」。可惜不管他是想嘲笑,或是开骂,全都没有表现一下他功力有多深厚的机会了,因为,他两边的嘴角才刚往上撇,头上马上就先挨了舒纯雁一本子。
「搞屁呀你﹗」而且还伴随着舒纯雁的火眼金睛和毒舌毒水。「我昨天不是特别提醒过你了吗?今天一定要交化学作业了,你到底有没有给我记住啊?猪头!还是你是白痴听不懂本人讲的标准国语?」
上扬到一半的嘴角立刻在中途改道往下垂,方拓很不高兴地盯着舒纯雁直瞧,舒纯雁也不认输地瞪大了眼看回去。
「干嘛,比眼睛大啊?好啊!谁怕谁?比就比!」
好半天后,龙眼还是大不过荔枝,方拓终于叹了口气,继而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化学作业和课本。
舒纯雁马上得意地扬起下巴,并对卢有幸歉然地道:「不好意思,班长,方拓下午放学以前一定交,OK?」
而老师也开始在方拓睡上课觉时丢板擦过来大骂,「上课不上课,睡什么觉!」
当然,倒霉的是无辜的旁观者,因为老师不敢真的K中他。
但是,老师不敢,自然有那个敢的人替老师拿课本K他,「起来啦!快月考了,你还混什么混啊!」而且还踹他、踢他,甚至掐他,弄得桌子喀啦喀啦乱响。「耶!还睡?你昨晚作小偷去了是不是啊你?喂!我警告你喔,你再睡的话,我就跟你绝交了喔!」
绝交?
这种幼稚的话她也讲得出来?
果然,方拓起来了,而且唇边还带着戏谑的笑容,好象他会起来,只不过是想和她玩办家家酒而已。
「妳不会跟我绝交的!」
舒纯雁两眼一瞪,正想回他两句狠的,幸好老师及时送来一声警告的干咳,她才回过注意力来。
「抱歉,这堂不是睡觉课,也不是聊天课,请你乖乖听课,OK?」
方拓耸耸肩,单手撑住下巴继续睡。
好吧!至少他是「偷睡」,不是正大光明的趴在桌上打呼。
至于同学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离他三尺远,甚至还有人跑去跟他哈拉两句,然后回来跟同学们说:「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