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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盯着方佬那阴恻恻的诡笑,方拓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快了。「所以……所以什么?」他实在不想知道答案,但又不能不问。
方佬懒懒地捻熄了雪茄,又靠回椅背上诡谲地凝视着方拓。
「你说呢?」
他说?
方拓的心跳得更快了,「你……你要立刻送我出国?」而且如擂鼓般沉重地撞击着他的胸口。
方佬浓浓的双眉微微掀动了下。「是这样吗?」
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爷爷才没那么「善良」﹗
虽然隐隐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方拓就是不想去承认它。「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口气充满了不耐烦的怒气,却又隐藏着若有似无的不安。
方佬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淡淡一哂,继而再次打开雪茄盒,取雪茄,剪雪茄头,点燃,然后深深抽了几大口。也许是故意的,他的动作始终都很慢,慢得好象一世纪之久,慢得方拓的心越跳越恐慌。
即使明知道这是爷爷最擅长营造的恐怖气氛,方拓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心跳两百了。
而且,很快的他就无法继续忍受神经逐渐紧绷所带来的紧张不安,然而!当他正想再开口时,方佬却又抢先快他一秒出声了。
「我会做我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
这是什么鬼答案?
「其实你心里也很明白的不是吗?」方佬用雪茄指着方拓。「这种情况唯一能做的当然只有……」
只有什么?
方拓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了。
「斧底抽薪。」.
斧底抽薪?
什么斧底……斧底抽薪?!!!
方拓的双眸蓦地惊恐地大睁,同时惊跳起来。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他怒吼,好似很生气,可是如果仔细听的话,就可以听出来其中蕴含着多少恐惧。
方佬却只是悠哉悠哉地抽着雪茄,眼神嘲讽地望着他。
方拓死死的瞪着爷爷,并无意识地摇头,好象这样就可以把一切都摇走了一样。
「不,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他低喃。
「你试试看。」方佬淡淡地道,彷佛这一切对他来讲,比抽根雪茄还要容易。
方拓更惶恐了。「不,你……你不能那么做,我……我们再讨论一下,我……我愿意让……」他愿意让步了,什么都可以,只要小雁安好。
但是,不待他说完,方佬就拒绝了他的妥协。「这是最后的决定。」虽然他说的很轻,但任谁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坚决果断与不可更改。
最后的……
不!!!
方拓突然转身就跑。
老天,爷爷要除去小雁!
永远的除去!
一直以为方拓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当舒纯雁看见方拓背着旅行袋慌慌张张地爬进她房里时,她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直到方拓满脸惊慌地抓住她双肩,而且失控地拚命摇晃她时,她才惊觉这不是作梦。
「快、快,快准备一下,我们要马上逃!」
地……地震了吗?
「逃?为……为什么?」被摇得晕头转向的舒纯雁实在搞不清楚状况。
「因为我爷爷要杀妳﹗」
「耶?」就算再想睡,这下子也全都清醒了,她吃惊地反手抓住他并惊叫,「为什……唔……」
方拓忙捂住她的嘴,「小声一点﹗」待她点头表示了解后,他才放开手。「快!妳赶快准备一下,我们先离开,路上我再告诉妳。」
只稍稍犹豫了下,舒纯雁便顺从地开始整理简单的行李,边问:「那我的家人呢?会不会有问题?」
方拓也帮她从衣橱里胡乱抓几件衣服扔给她。「我安排好了,爷爷不敢动他们的。」
「那就好。」她不会怀疑他的话。「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我现在还不知道,」方拓苦恼地按压着太阳穴。「我们都还未成年,所以不能出国,也许……只能偷渡了。」
「偷渡?」舒纯雁惊呼。
「是的,如果我们继续留在台湾,爷爷一定会找到我们的,所以,我们一定要离开台湾。」
「你有办法吗?」
「我没有,但我可以请人家帮我找。」
「那不是要很多钱吗?」
方拓拍拍旅行袋.「我把我妈生前所有的钻石首饰都偷来了,还有我爷爷保险箱里的一百多万我也全都搜刮来了。」
舒纯雁拉上背包的拉炼,背上肩,再留了一张「要在同学家过几天」的字条在书桌上。
「OK!可以走了。」
接着,两人就偷偷摸摸地溜出舒家,舒纯雁立刻发现方拓没有开车。
「如果开我的车,我爷爷很快就可以找到我了。」方拓解释,边拉着她迅速往暗处跑去。「我们先走一段路,到我以前混帮派时偶然认识的朋友那里就比较方便了。」
「他不会出卖你吗?」
「不会,我帮过他一次大忙。」方拓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边快步前进。
「而且是在没有人知道的状况下帮到他的,所以,我爷爷也不会查到他那儿。」
这个倒是令人相当意外。「真的?你也帮过别人啊?」
「不是有心的,当时他是为了替他奶奶筹医药费才打算加入帮派卖白粉药丸什么的,刚好他等着要参加入帮仪式时碰到我喝醉了,我一时无聊,就问他为什么要加入帮派,他就告诉我了。」
方拓不断东张西望,只要一看到有人或车,他就急忙把舒纯雁扯到乌漆抹黑的小巷子里,等到完全没有动静了才敢出来。
「反正,当时我不但喝醉了,而且刚好赌博赢了一大笔钱,我就顺手把那笔钱统统给他了,还说他不适合帮派,最好赶紧回去照顾他奶奶吧!当时旁边没有别人,所以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认识,而且,之后他也没有加入帮派,因此从帮派那边也查不到他。后来,他来找过我一次,告诉我他住在哪里,希望他有一天也能帮到我的忙。」
舒纯雁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哼!你那时候才几岁啊!十几出头而已吧?居然给我又喝酒又赌博,看样子也有嫖吧?」
「都过去了,」牵着舒纯雁的手紧了紧。「以后我会正经的过日子,不会再荒唐了。」
「好,我相信你!」舒纯雁也很干脆。「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爷爷要杀我了吧?」
方拓瞥她一眼。「很简单,因为我说要和妳结婚……」随即简单扼要的把经过告诉她。「……所以,我一看到我爷爷那个笑容,我就明白他一定会叫人来杀妳以绝后患,这并不是他头一次做这种事。」
舒纯雁沉默了好一会儿以便消化刚刚听到的事情。
「那……我家人那边,你做了什么安排?」
「我偷了我爷爷一片重要资料光盘,并留信警告他不准动妳家人,否则我就会公开那片光盘,到时候他肯定会死的很难看。」
「那为什么……」舒纯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我知道妳的意思,为什么不现在就公开,对吧?」
舒纯雁点头,方拓正想回答,却远远的瞧见似乎有辆摩托车过来了,他忙拖着舒纯雁躲进暗处里,然后屏息等待那辆摩托车过去,又仔细确认过那辆摩托车不会再回头之后,才又拉着舒纯雁出来继续往前走。
「因为如果我现在就公开的话,我爷爷在被毁之前,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派人去杀了妳家人。」
舒纯雁抽了口气。「那……叫我爸妈他们先躲开……」
方拓摇头。「没有用,一日一他看到那封信之后,就立刻会派人监视你家,只要我这边一公开光盘,妳家人就完蛋了!所以,那片光盘只能拿来作防身用。」
「那你为什么不先……」
「先让妳家人避开?」
「对啊!这样就一切OK了。J
「一切OK?」方拓冷笑。「在妳家人还没有避开之前,搞不好妳就会先game over了,妳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