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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躲你人后盼你(心电感应系列之五)(17)



丹奥又耸肩。「也没甚么,只是想抽菸而已。」

「见鬼的没甚么!」莎夏又开始火大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心情好的时候不会抽菸!」

双眉一挑,「你怎么知道?」丹奥颇意外地问。

见他讶异的表情,莎夏的怒焰瞬间消失,并立刻转换成另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嘿嘿,怎么样,很厉害吧?告诉你,这种小case我随便猜一猜就知道啦!」她大言不惭地自夸自擂。

「你心情好的时候不会抽菸,也就是说,当你抽菸的时候,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你抽的菸越多越猛,就表示你的心情越来越糟糕:可是当你心情并不好又没有抽菸的时候,那就完了,准是大爷你的心情已经陷落到谷底,沮丧到近乎绝望的地步了。」

「没想到你真的都知道!」丹奥相当惊讶。

「那当然!」莎夏得意地哈哈大笑。「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简单的问题哪里难得倒我!」

可惜她和尼基搭档了两年却始终未曾察觉到尼基对她的心意,这种迟钝也足够她死上上百次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她察觉了又如何?两年下来她不曾对他产生一丝半毫那种感情,难道知道尼基对她的感情之後,她就会喜欢上他了吗?

这可难讲。

「莎夏!」尼基抗议的大叫,并怒气冲冲地飙过来,像个火车头似的。「是我要跟你说话,你为甚么……Shit!」他忽然停住,并咒骂著把视线拉向左方树上,左额上黏著一小坨气味甜美的猩猩粪便。

但见一只年幼的猩猩仿佛玩具猩猩似的双手吊挂在横枝上,并抿起薄嘴唇咧出棕色的牙齿,对尼基露出嘲讽的笑容;选有另一只坐在靠树干的树枝上,拍拂著手掌发出刺耳的尖笑,开心得不得了。

看样子它们很喜欢这种游戏。

但尼基却不怎么喜欢,他大骂几句後便诅咒著往河边走去,准备去洗乾净头上的猩猩粪便,他可不想黏著一头粪便一路臭到阿鲁去。

「尼基,你想上哪儿?」莎夏忙大声问。

「河边!」

「可是恰卡说不能到河边的!」

「他说晚上不能到河边。」

「但丹奥也说……」

不提丹奥还好,一提丹奥,尼基更是满肚子火。「丹奥又懂甚么?我为甚么要听他的?叫他去死吧!」他怒吼著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了。

「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丹奥喃喃道。「不过无论如何,你最好赶紧把他叫回来,否则我们……不,我的麻烦就大了!」

「呃?」

在尚未亲眼见识过发威的河马之前,大部分人对河马的印象就是迪斯奈卡通里那种穿著芭蕾舞裙,长著两粒小小圆圆扁平牙齿的滑稽角色;即使见过河马,最多也只觉得那不过是只臃肿肥胖的丑陋家伙,绝不会可怕到哪里去。

直至你亲眼见到……

甫蹲下身子,尼基便听到一阵浓重低沉的闷哼自侧方茂盛的草丛里传过来,然後是草木沙沙的声响四处回荡,仿佛有甚么庞然怪物正朝他迅速移动过来。

他及时惊觉到沉重的危险气氛,并反射性地掏出手枪,顺势起身,顾不得头上的猩猩粪便,开始谨慎地往後退。然而才不过退出五、六步,一头起码有—吨半以上的公河马便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它看上去比推土机更巨大,那张大嘴仿佛可以塞进一整张餐桌,包括桌上的食物——他。此刻,它巨大的鼻孔对他喷著显然很不友善的怒气,那姿态像是橄榄球队员打算做达阵练习,随时都有可能冲刺过来……

不,它已经冲过来了!

尼基镇定地摆好姿势,然後发射出手枪内所有的子弹,全然没有考虑到河马那种坚硬到连狮子也咬不穿的皮,根本不是区区手枪子弹可以射穿的。

直至子弹全发射出去後,他才不敢置信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枪,再望向依然笔直朝他冲过来的火车头,随即扔掉手枪,惊慌地回身落跑。

他不以为自己跑得过火车头,所以很机警的绕著树林跑,但那辆推上机的躯体虽然巨大臃肿,动作却十分灵活,始终紧追他不舍,最後,当他依稀觉得仿佛有一股怒气在他身後吹拂时,终於忍不住狂叫了起来。

「莎夏,快来帮我,河马在追我呀!」

莎夏几乎立刻出现在他眼前——她是听到枪声赶过来的,而且同他一样,双手持枪镇定地摆好姿势……

「不,手枪对它没用啊!」

「耶?!」

两秒後,两人一齐拚命往前奔命。

「现在怎么办?」

「我们分开,无论它追谁,另一个立刻去找恰卡,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好,数到三……」

「一……二……三,分!」

很不幸,火车头追的是莎夏,也许是因为莎夏是女的,公追母,天经地义。

莎夏对自己的体力一向很有自信,问题是她没有被愤怒的河马追赶的经验——相信没有多少人有过,河马的持久力肯定比人类高,尤其莎夏是使尽全力在逃,否则她早就被追上了。

因此,不过数分钟後,她便开始发出剧烈的喘气,胸口仿佛有一把火焰在燃烧,觉得无论怎么用力吸气都吸不进足够的氧气,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停下来好好喘两口气。

然後,她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她以为躲在足以遮掩她整个人的大树干後便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是她才喘了一口气,一股极大的力量便由身後的树干传至她身上来,使她一个踉跄往前扑跌在草地上,她立刻翻过身来,恰好瞧见巨大的火车头几乎已来到她跟前。

这回她绝对逃不过了!

她想,却依然本能地手脚并用拖著屁股往後退,然後,当那张血盆大口朝她噬过来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听到一响粗树枝折裂声,旋即,血盆大口喀一下合上,火车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姿势煞住脚,急转身,在三秒钟之内即狂怒地改向那个胆敢打它屁屁的敌人暴冲过去——连它爸爸妈妈都没还打过它屁屁呢!

「丹奥,快跑呀!」

虽然听见莎夏的警告了,但从未面对过危险的丹奥一见河马对他冲过去早就吓傻了,只徒劳地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粗树枝朝河马扔过去,就好像小孩丢一根稻草去攻击大人一样。

下一秒,莎夏便惊骇地看见河马一口咬住丹奥,然後像狗一样甩著巨大的脑袋,好像土狼咬小老鼠似的把丹奥甩来甩去,而丹奥也仿佛破布偶似的在空中摇来晃去,间或发出令人恶心的骨头碎裂声。

莎夏吐出凄厉的尖叫,想救他,脑袋却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後,就在她打算不顾一切地拿头撞过去时,河马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脑袋一偏将丹奥远远地抛出去,然後扬长而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头活像挖土机似的庞然巨物竟然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河马,无意中撞上尼基,临时起意决定要找他来练习一下攻击技巧而已。

若是成年河马,那一口早已将丹奥咬成两截了。

奇迹似的,当莎夏冲到丹奥身边时,他竟然还清醒白醒地睁大著蓝眸——虽然眼镜早已不翼而飞,甚至—看见她就笑了。

「不……不痛,我想我……我伤得应该不……不是很重。」

伤得不重?

莎夏惊惧地瞪住他左胸和左腰上的两个洞,每一个洞都大到可以塞进一支啤酒罐,甚至可以瞧见里面断裂的肋骨和内脏,鲜血仿佛水管破裂似的泉涌而出,她立刻脱下T恤捂住其中一个洞,另一个洞只能光用手捂祝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痛,而是因为惊吓和疼痛过度导致全身麻痹。

「你……你……你……」

噙著泪水,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反倒是他忙著提醒她,她的仪容好像不太雅观。

「你……你只穿著胸罩,这……这样不太好,最……最好再套一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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