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光尽头(88)
说完,南弥就势软在骆烬胸膛上,声音也是软的:“真的。”
骆烬凝了口气,手往下走。
直接忽略了南弥的上一句话,又问:“累?”
南弥点头。
骆烬想要点她的火,从来都不是难事。
在他继续往下走的时候,南弥为了避免后果立即抓住他的手,这次是真的求:“我想看日落。”
语调正常了,没了装腔作势的娇柔。
脸色也恢复了。
骆烬停住,沉眸看一眼窗外,天色比刚才又沉下去几分,但日头没完全落下去。
骆烬双手往下,直接拦着南弥的大腿根将她捞了起来,横放在手臂里,上了飞桥甲板,这里观光的角度最好。
夕阳撒开的余光在海平面线上铺开,凝成一条细线,在海和天交汇的尽头慢慢消失,暗下去的那片天逐渐升起厚而多样的晚霞。
风吹动海面,卷起海浪拍在游艇身上,水声一阵一阵。
骆烬把南弥放在栏杆上坐着,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她的手圈在他的颈间,紧紧的不敢放。
如她所愿,骆烬让她看到了日落。
最接近天的地方,日落的也更快。
橙黄的太阳连最后一角也隐没进海平面线,无声无息,剩下辽阔无边的汪洋大海,和与之伴舞的海鸟。
静下来之后,世间所有景物都是绝色。
南弥视线一落过去,就沉浸进去了,她第一次发现这种美好却简单的事情原来一直都无时无刻存在在生活里。
是她以前没有留意。
也因为很多的忽略,生活的本身也被她忽略了。
曾经,活着就是最大的追求 ,哪还管活的好不好?
现在不一样了。
她突然间想起骆烬所说的以后。
以后,以后,以什么来衡量还没到的后来?
她又迷茫了。
骆烬扳过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看完了?”
听着是问,实际是在提醒她。
南弥刚才正想着自己的问题,突然眼前就变成了骆烬的脸。
混乱的头脑在那一瞬间猛然清明了。
“骆烬...”她轻声开口,伴随着风,一起在空中飘。
“你会像现在这么对我多久?”南弥问的很认真。
那份认真,让骆烬燃到极致的那把火,还能再等一等。
但他没有开口,只是在昏暗的天色下,望着她。
南弥用指尖勾走凌乱在脸上的发丝,静等着他的回答,又期盼又担心。
想从骆烬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么就必然存在听不到的风险。
很多时候,她都是那种会为了规避后一种风险而直接舍弃对前种的探知。
可她还是问了。
“还是说等你腻了,然后再换下一个?”南弥好一会儿没等到骆烬开口,她就开始猜。
猜的准不准她不知道,但如果是的话,骆烬肯定露出态度。
这五年里,要说最懂骆烬的,也就是她了。
“当我没说。”南弥不等了,再等下去的结果也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这一次是多久,还是五年么?再过五年,我就快三十了,那个时候再丢开我?这不公平,骆烬,我就成没人要的老女人了...”
视线从骆烬脸上移开,也把手从他身上收回来,看着他身后的海天一色,话里夹杂着些许怒和委屈。
骆烬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明显的暗示,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她想要的,他能给么?
骆烬空出一只手扭回她的脸,另一只手扶在她的手背:“成老女人了我也要。”
南弥愣。
骆烬知道他说的话她听明白了,但就是为了那份安心,他确认了一遍:“懂么?”
南弥怎么不懂:“真的么?”
骆烬觉得她的问题很傻:“假的?”
南弥摇头,骆烬不可能说假的。
那就是真的。
骆烬不给她时间反应了,他等的太久了,手从后背往上扶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垂下来,唇覆上去。
海风呼鸣,带着股腥甜味,最后都只剩下鼻息间骆烬的烟草味。
“冷么?”骆烬短暂的离开她的唇,贴着她的鼻尖,哑声问。
南弥的胸口重重的起伏着,得以呼吸到正常的空气,她摇头。
骆烬的身上很烫,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知道他身体的每一道讯号,所以在他脱掉她外套的时候,她已经自觉圈住了他的腰,受伤的那一只用不上力,只能垂着。
骆烬伸手搭在那条腿的大腿根上固定住,避开碰触伤口将她从栏杆上抱下来,双臂牢牢的拥住她,也挡住大面积的风力。
浓云蔚海之间,只剩下他们交叠的身影在海上随波浪涌动。
南弥的行动能力有限,骆烬也没用别的姿势,只在栏杆上做,清浅粗重的声音化入风里,被带到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