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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村里的每栋小木屋都有一间套房和六人与八人通铺,由于班代只预定了两栋小木屋,有些人只好睡沙发打地铺,所以大家一到就开始吵起来。
「抽签!抽签最公平!先抽套房,再抽通铺!」
「你们先给我等一下!」颜朗威风凛凛的岔进去。「我来的条件就是我要一间套房,请别给我通铺或沙发!」
这个大家都知道,也没有异议,但班代可有话要说了。
「不行,你在别的地方想怎样都随你,但这趟登山是我负责的,我不允许你乱来。」
「为什么?」
「她是未成年少女呀!」
颜朗叹了口气,然后把班代拉到角落去讲悄悄话,众人好奇的拚命拉长耳朵,可惜半个字也听不见,只听见班代猝然发出一道尖声怪叫。
「咦?骗人!」
颜朗又叹了口气,「不信你自己问她。」回手招招映蓝过去。
班代真的问了,映蓝赧然点了一下头,于是班代又发出另一声更惊人的怪叫。
「耶?真的?」
「好吧……」颜朗似乎拿他没办法,只好从裤袋里掏出皮夹来抽出身分证给他看。「喏,看清楚没有?」
「Mygod!」班代呆了半晌,蓦而转身走回众人之间,顺便丢下一句,「一间套房给你们!」
剩下的全都用抽签的,很公平,再也没有人吵架,但有一些私下的「评论」。
「颜朗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现在不但有女朋友了,还跟人家睡在一起,我看八成他毕业后就会结婚了。」
「不会吧?至少要等他女朋友大学毕业,不然人家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说不定颜朗退伍后就结婚。」
「管他什么时候结婚,总之,他们一定会结婚,对吧?」
「九成九!」
几个人在那里津津有味的讨论,没人发现阴暗的角落里,有个几乎连呼吸声都没有的女人坐在那里静静的听,悄悄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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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颜朗交出毕业作品,映蓝也结束高三下的课程。
六月,两人先后参加毕业典礼。
七月,映蓝参加大学联考。
八月,大学联考放榜,映蓝顺利考上A大;而颜朗,也接到了入伍通知……
「喏,存折里有九万,妳放在身边,需要就用,千万不要省。」
床上,颜朗与映蓝相对盘膝而坐,一边说一边把存折放到映蓝手中。
「至于学费,我已经跟姑姑说好了,她……」
「学费我有了。」
「耶?」颜朗傻住。
「结婚前,哥就交给我一张定存单,说是卖房子剩下的钱,他本来就准备拿来给我念大学的。」映蓝细声解释。
颜朗呆了半晌。
「早说嘛!」叹气。「多少?」
「一千五百万。」
扑通!
颜朗跌到床下去了,连忙爬起来,狼狈的。「怎……怎么那么多?」又不是出国留学,用得着那么多吗?
「以前我们的房子是透天厝,那边又是闹区,所以卖了三千多万,哥说有一半应该是属于我的,原本想顺便替我买栋房子,后来想想还是交给我自己决定该怎么用,如果你想做生意或开店都可以拿来作本钱。」
「我又不爱吃软饭。」颜朗喃喃道。「那妳要收好喔!」
映蓝连连眨了好几下眼。「可是……我交给你了呀!」
扑通!
颜朗再次摔下床,更狼狈的爬起来,脸色发青。「妳……妳说什么?」
「结婚那天晚上我就交给你了呀!」映蓝严肃地说。
结婚那天晚上?
挂了!挂了!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根本什么也不记得啊!
满头冷汗,「那……」颜朗猛吞口水。「妳知道我收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
颜朗差点哭出声来。「小蓝,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
「帮我找找我把定存单收到哪里去了。」
映蓝猛然抽了口气,颜朗咧嘴苦笑,然后,两人同时喷射出去,一人一边,开始天翻地覆的找,内裤袜子到处乱飞,卫生棉保险套扔的满地,一人钻进衣橱里,另一人爬进床底下……
整整两个钟头后,他们终于找到了。
「我怎么会收在这种地方?」颜朗不可思议的自问。「超任的游戏片收藏盒里?我是哪根筋不对了?」
「昨天……昨天你还差点把它扔了。」映蓝小小声提醒他。
「……小蓝,如果妳真的爱我,请妳别提醒我那种事。」
「对不起。」
颜朗长叹。「我还是把定存单交给老妈保管吧!」
以下两个钟头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们在整理房间。
两个钟头后--
「算了,我们睡觉吧,明天再继续讨论。」
「好。」
「慢着,刚刚我把保险套收到哪里去了?」
翌日,用完早餐后--
「姑姑,昨天我们还没讨论完,今天我再请一天假可不可以。」
「不必请假了,再两个星期你就要入伍了,你们小俩口多相处一点时间吧!」颜姑姑大方地说。
「谢啦,姑姑!l
颜朗眉开眼笑的拉着老婆又回到房里。
「好,我们继续讨论……」
三个钟头后,他们终于讨论完所有想得到的问题,颜朗还要映蓝把所有重要细节都记下来。
「唔,我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映蓝坐在书桌前,颜朗站在一旁倾身细细端详。
片刻后,他直起身来,「好,没问题了,以后想到再补上去好了。另外……」他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摸着下巴沉吟。「唔,我在想,入伍前我们再去一趟七星山,妳认为……」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倒下;映蓝呆了一下,还以为他又在跟她开玩笑。
「不要这样玩了啦,阿朗,你觉得没有问题,可是我有问题啊!」
但颜朗侧躺在地上,依然一动不动。
「阿朗?」
颜朗还是不动,映蓝有点不安了。
「阿朗,不要这样,我要生气了哦!」
颜朗仍然毫无动静,映蓝急忙离座蹲下去探视他。
「阿朗?……阿朗?……阿朗?……阿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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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七星山上那片山崖仙境依然蒙朦胧胧的如梦似幻,又宁静得如此安详,但不知何时开始,又平添一丝若有似无的哀愁色彩。
突然,树林间走出两个人,是刘雅芳和丁华伦,他们走到大树前站定,刘雅芳默默凝视着树干上那个心型刻印,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长长的凤目沉静如深海。
「颜朗。」她低低呼唤。
「……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缓缓地,刘雅芳回过身去,颜朗怒目瞪着她。
「是妳搞的鬼吗?为什么我会突然死了?」
「不,你没有死。」刘雅芳柔柔地道,
颜朗一愣。「我没有死?」
「没有,你只是魂魄出窍,身体仍然活着,但……」刘雅芳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说着。「你的身体已经变成一个毫无知觉,毫无反应的植物人;至于你的魂魄,将永远被禁锢于此。」
颜朗双眸惊骇的大睁。「为……为什么会这样?」
刘雅芳唇角微微一勾。「忘了吗?我是侨生。」
「侨生又怎样?」
「我是泰国来的侨生。」
「泰国侨生?那又如……」顿住,惊叫,「泰国?降头术?妳会降头术?」
刘雅芳摇摇头。「我不会。」
「那……」
「可是华伦会,他外婆是泰国非常厉害的降头师,他妈妈也是。」
颜朗惊喘,愤怒的目光猝然移向丁华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样温文尔雅的人竟然会降头术?
丁华伦没有回答他,但刘雅芳回答他了。
「因为我叫他这么做,条件是我会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