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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茹凝视着水心,"傲竹是个专情的人,他一定还爱着我,"她淡淡一笑。"而我的丈夫已死,如果……"
水心双手紧握。"你要我让位?"
"如果你愿意,那是最好,毕竟你心里也了解他并不爱你……"艾小茹狡诈地笑笑,"抱歉,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希望你不要怪我直说。"
水心难堪地白了脸。
艾小茹又窃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退让,我答应你会好好疼爱胖胖,若是你不愿意。那也不打紧,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水心眯起眼。"你会愿意委屈做妾?"
"这样正好可以证明我爱他的程度啊!况且……"艾小茹再度狡猾地笑笑。"他可能舍不得委屈我,届时,或许是两头大的情况哩!"
水心明白她说的是事实,心不禁愈来愈冷了。或许从常德县之后,展傲竹对她的态度是改善了些,但也设什么特别的徽兆.以显示他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存在。她原先还冀望在旅游途中,他会对她有些感情的表示,结果现在才想到,他找她也只不过是为了胖胖而已,为了儿子,她知道他愿意做任何事,包括对她低头、对她好些,而这些,完全不是针对她,只是为了儿子而已。真悲哀!
"如何?"艾小茹催促道。
水心抬眼平静地看着她。"他对你表示过了吗?"
"他还投有机会说啊!"艾小茹说:"只要给他机会,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开口的。"
"是吗?"水心淡淡地道:"他似乎对你并不怎么热切嘛!"
"我想,他是有一些怨恨当初我没有放弃一切嫁给他吧!"艾小茹仅恼地叹口气。"不过……我毕竟是他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他不会放过这个拥有我的机会的。"
水心凝视着她,沉思半晌。
"等他真的有所表示了,我再来告诉你我的决定吧!"
他的表示在他已经够多了!
他答允从客栈搬进戴府住,因为艾小茹说这样才方便叙旧。他也答应多留些时日。因为艾小茹说她寂寞的女儿倩儿,希望胖胖能多陪她玩一阵子。他也应允艾小茹带女儿和他们一起出游,因为艾小茹说她一个女人家不好没个男人陪伴出门,所以,可怜的倩儿几乎没有出外游玩过。他甚至相当容忍倩儿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
以展傲竹孤僻的个性来说,这些都已经是相当明确的表示了。但水心不肯就此认输,她依然死死的抓住心中残余的一点希望,她要有明白的证据,好证明展傲竹的心中真的仍然深爱艾小茹。那时候,她自然会做她应该作的选择。
八岁的倩儿是个很聪慧的小女孩儿,她自然看得出来娘亲对那位展叔叔情有独钟,而她自己也很希望有这么一个俊美潇洒的后父。
敏感的她立刻发现到,展叔叔疼爱的儿子胖胖是关键人物,所以,她竭尽所能地讨好胖胖,更用尽心机让展叔叔了解她和娘亲有多么疼爱胖胖。
而展傲竹的反应如何是看不出来啦!因为他始终维持着一张冷漠面孔,但胖胖就不同了,他们整天腻在一起、玩在一块儿.胖胖成天倩姊姊长;倩姊姊短的,他不再缠着娘亲,也不再腻着爹爹,只要有倩儿陪着,他就很快乐了。
这一日,倩儿使计让水心去帮他们做那种"外面买不到,飞得特别高、特别远"的纸鸢,等水心一离开,她又怂恿展叔叔和娘亲一起出去买零食给胖胖。正埋头在研究该怎么让陀螺转得又稳又久的胖胖突然抬头,他看见爹亲出去的背影,便忙着叫住艾小茹。
"姨姨,你们去哪儿?"他歪着头打量一身精致俏美打扮的艾小茹。"是不是爹爹要带你去飞飞?"
飞飞?
艾小茹茫然不解,但她急着追上展傲竹,便顺口答道:"对.对,你爹爹要带我去飞飞。"而后就匆匆追上去了。耸耸肩,又低下头专心在玩他的陀螺上了。
当水心拿着纸鸢来时,胖胖玩陀螺正玩得起劲,欢乐的笑声充满整个庭园,哪还有空理会她和她的纸鸢。水心不觉怅然若失,现在儿子又不希罕她了,如今展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迷上戴家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那她算什么?以前胖胖缺了娘会呼天喊地,可现在如果她不见了,他肯定没知没觉。好凄惨啊!
"胖胖,你爹爹呢?"水心随口问道。
"爹爹带姨姨去飞飞了!"
水心浑身如遭雷击似的一颤,而后冲上前猛然抓住胖胖。"胖胖,你说你爹干嘛去了?"
"娘,痛痛!"胖胖苦着脸叫道。水心一点儿也没放松,大叫道:"说!"
胖胖不满地嘟起嘴。"爹爹带姨姨去飞飞了啦?
带艾小茹去飞飞?
水心两手一份,胖胖朝娘亲装了个鬼脸后,就跑开继续玩他的去了。
而水心则直挺挺地呆立着,面色苍白,发直的目光里充满了绝望与无法言喻的哀伤。
他竟然带艾小茹去飞飞!
坐在亭里的石墩上,展傲竹静静的看着胖胖狼吞虎咽,倩儿的吃就斯文多了,艾小茹则拿着手绢儿频频为他们两个擦拭嘴角。
展傲竹眼角一瞥,看到丢弃在一旁的大纸鸢,他转头向胖胖。"胖胖,你娘呢?"
咿咿呜呜两句,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包拿给爹亲。展傲竹接过来后又问了一次。"你娘呢?"喝了口茶,咽下口中的食物,这才清清楚楚地回答道:"娘说把这个给爹爹,爹爹就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展傲竹面色一凛,迅速打开小布包。
小布包包了好几层,直到最后一层翻开,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赫然在目,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恭喜你,你终于找到你愿意和她双飞的伴侣了,我想,这条项链该是属于她的,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担心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用担心我。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的。
月光清冷地洒在大地上,如水银流泄一地,泄在高山大泽、泄在驿道平原、泄在莽莽幽林、泄在流泉长河、泄在朦胧的大地上,而朦胧的大地将再苏醒,苏醒于阳光之下、苏醒在风和日丽之中。
就这样,日升日落、月起月沉,一天天过去、一月月过去、一年年过去,在花开花谢之中,无数的光阴与生命皆流逝了。山峦起伏着,路面崎岖着,在灰黯的天空下,远近皆是一片孤伶伶的苍茫,周围的空气里,散播着雾茫茫的气氲,极目望去,可以隐约看见一条如带似的溪流转过一座石山的山脚,往遥远处流去。
看不见人迹,山雾幽幽忽忽的飘聚在四周,因为天空的阴霾,更在人们的心头加重了那种说不出、道不尽的沉郁。苗缰化外果然是另有一分滋味。
一匹白马停在土路的尽头,展傲竹默默的往前看,脸上一无表情。坐在他身后的胖胖……不!巳经不能叫他胖胖了,将满十岁的他,像面条儿似的拉长好多,而增加的高度将他的体型也拉得瘦削了,脸上也不再有幼时那种娇憨稚气,除了还没有爹亲那般颀长的身材和冷酷漠然的气质,他跟爹亲几乎是完全一个样儿。
此刻,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往四处眨呀眨的。"爹,娘真的会到苗疆来吗?"
展傲竹揉了揉脸颊。"人家说是在这儿买到冰魄的,而且,他所形容的卖主模样,也和你娘吻合。"
"可是……"展星魂犹豫了一下。"那毕竟是将近六年前的事了,说不定娘只是经过这儿,卖掉冰魄后,又离开了。"
展傲竹沉驮了一会,又开口道:"我们总要试试看。"
展星魂懊悔黯然地低下头。"都是我不好,当年要不是我多嘴乱说话,娘也不会走了。"
展傲竹的眼底掠过一抹忧郁,"不,是爹不好,是爹……"他没有再说下去,是微微叹息一声。
双目失神地凝注着那条不知来自何方、流往何处的清溪,展星魂沮丧地垂下嘴角。"我们找娘找了快六年.大江南北全都走遍了,可就连个听见过她的人都没有,要不是凑巧瞧见冰魄,我还真怀疑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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